第17章 真是好人

「管管管，管什麼管？」李田氏伸手拉扯著李大壯，「有人想要裝好人，讓他們裝去。你給我回來。」

「誒誒，你這人怎麼……」李大壯假裝掙不過李田氏，被「強」拉回去。

「奶奶，李叔叔什麼時候送糧食過來啊？」陸雲溪仰著頭，不解的問著陸王氏。

「他啊，一輩子都不會送過來了。」陸王氏冷笑著，「裝好人，還一文不出，當大傢伙都是傻子呢？」

「李叔說話不算話！」陸雲溪扁了扁嘴，不滿的嘟噥著，「是個大騙子！」

王興業站在人群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黑著臉轉身過去拍李家的院門。

「誰啊？」李田氏在院子里不耐煩的問了一嗓子。

「我，開門！」王興業喊道。

李田氏一聽，沒動靜了。

王興業肯定不會讓他們糊弄過去的，再次用力的拍門：「李大壯，開門！」

「來了、來了。」李大壯知道躲不過，只能是將院門給打開，擠著滿臉的笑容問道，「村正，啥事啊？」

「你剛剛不是說要養著老人家嗎？」王興業問道。

他本來就沒想跟李大壯一家計較什麼，本來這養老人的事情，也沒說非得讓李大壯家養。

養是人情，不養是本分。

但是，這李大壯想落個好名聲，又不出錢，那他可看不過去了。

「我是要養，但是吧……」李大壯為難的小聲說道，「我媳婦兒……」

「我們家自己糧食還不夠吃的，還養別人？誰愛養誰養！反正我家不養！」李田氏從院子里沖了出來撒潑的叫著。

「你家不養可以，但是至少要出點糧食意思一下。」王興業的話，可是跟馬蜂尾巴後面的針似的蜇到了李田氏的痛處，讓她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憑什麼？」

「就憑你男人剛才說了那個話！是男人嗎？說出來的話還能再咽回去？他今天要是不拿出點兒糧食來，以後還有臉出門嗎？」王興業質問道。

地里發生的事情，他可是聽說了。

李天佑跟陸雲溪一起發現的老人，弄回來之後，陸家就乾脆的收留了人家。

李家不收留不說，李大壯還在地里胡說八道。

被打了之後，又跑到陸家假惺惺的裝好人，他要是不讓李大壯出點血，他就不配當這個村正！

「大伙兒都看著了，是不是？李大壯，你自己看著辦。」王興業單手一拍門，將自己微微有些駝的脊背盡量的站直，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大壯。

陸雲溪奶聲奶氣的疑惑問著：「奶奶，為什麼李叔要騙人？」

童言童語的疑問，惹得周圍村民嘲笑聲四起。

「嘿，李大壯，你為什麼要騙人啊？」

「說了不做，你說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這是在裝好人呢！」

一聲一聲的嘲笑，就跟巴掌似的，掄圓了實實在在的抽在李大壯的臉上，他可是一個要臉的人。

「鬧什麼？有本事你們自己給啊！」李田氏氣得不行，叉著腰，眼圈發紅，「就知道欺負我們一家老實人，算什麼本事？」

「家家都困難，誰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陸王氏哼了一聲說道，「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家李大壯可不一樣，一文錢不出，還想裝好人。呸，怎麼所有好事全都讓他佔了？」

「連小孩子都知道說話算話，你家男人那是嘴嗎？那是噴糞的東西吧。」陸王氏潑辣，罵人罵得狠著呢，「還老實人？你們別給老實人臉上抹黑了！」

「你這個……」

李田氏剛要還嘴，就被李大壯狠狠的扯了一把：「說什麼說？我就說咱家該出點力。天佑這孩子都知道做好事，我還能不如個孩子？捨不得這點糧食嗎？」

「去，給我拿糧食去！」李大壯一把將李田氏給推進了院子，同時隱秘的對她使個眼色。

李田氏心領神會的點頭，但同時嘴巴里還在不滿的嘟噥著：「家裡哪裡有富裕糧食？咱們一家大小都不夠吃的，還給人，你啊，就是太好心……他們怎麼都不給呢？」

「別廢話，趕快拿出來！」李大壯「生氣」的一跺腳，「呵斥」著屋裡的的李田氏。

李田氏動作快了幾分，拿著一個袋子走了出來，往李大壯手裡一塞：「喏，拿去、拿去！我告訴你，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小小的口袋，那也就兩碗量的糧食，惹得周圍村民噓聲一片。

這點兒糧食，李田氏也好意思往外拿啊？

李大壯麵子可是掛不住了，怒斥道：「怎麼回事？怎麼才拿這麼點兒糧食過來？進去再拿點兒！」

「我告訴你，要就這麼多，不要，我就拿回去！」李田氏這個時候可是寸步不讓的往門口一站。

「這麼點兒糧食……」陸王氏哼了一聲，剛要諷刺李大壯他們幾句，陸雲溪卻跑了過去，一把將李田氏手裡的口袋搶了過來，仰著頭，天真的說道，「嬸子，今天老爺爺的口糧夠了，明天的，我什麼時候來拿啊？」

李大壯一聽，氣得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還天天拿？

王興業本來是被李大壯兩口氣的無恥氣得心口發堵，但是，陸雲溪這天真的話一出口，惹得他是暢快的哈哈大笑，附和道：「對啊，李大壯，明天什麼時候拿？我看一早就好了，省得你白天下地，耽誤你工夫。」

「什麼每天拿？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家啊！」李田氏嗷的一嗓子就嚎開了，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老天爺啊……沒法活了，這是要逼死人啊！」

「我不活了，我帶著兒子一起去死啊！」

「要死就去死啊，反正這也是你男人許諾的。你死了變成鬼，別忘了找你男人報仇！」陸王氏冷笑的看著李田氏撒潑。

她什麼沒見過，以為撒個潑事情就能這麼糊弄過去嗎？

「別在這兒丟人了！」李大壯氣惱的一跺腳，轉身進了院子。

「李叔叔真是個好人。」陸雲溪奶聲奶氣的感慨著。

她天真的孩童話語惹得周圍村民忍不住鬨笑出聲，好幾個村民起鬨道：「是啊，李大壯可是個好人啊。」

「沒錯，天大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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