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裙子真好看
「你的裙子真好看。」晏然真心贊一句。
這種小洋裙，現在可是很少見，很時毛的。
晏心的小嘴抿著，掩飾心底的喜悅，但眉宇間卻有著隱不去得意。
「爸回來了，你不出，和爸打聲招呼嗎？」
說完，晏然笑笑，回屋去看書。
被劉芳心這麼為難，讓她深入體會有錢的重要性，但學習才是根本。
有了那道鎖和晏建賓在家兩重保障，她重生回來這五六天時間來，第一次睡個安穩覺，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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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庭琛處理完公事，閉目片刻，周冬弔兒郎當地走進來，「走啊，哥幾個，就差你了。」
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葉庭琛瞥過去一眼，意味很明顯。
「不去就不去，這麼凶幹嘛。」周冬說著，就要走。
「最近有什麼賺錢的路子。」葉庭琛在他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問道。
「呦，」周冬也不急著走了，「我們葉大少爺食煙火了？開始關心葉家的生意了？董老爺子不是給你安排好了官路？不想走？」
葉庭琛薄唇一勾。
周冬也不多問，反正問了他也不一定說，何必自找沒趣？
「現在嘛，行情好，基本上什麼都挺賺的，我和你說，只要有貨源，那就是有錢賺，貨源嘛，別人不好弄，你想弄來，其實還是挺容易的。你想做哪方面生意，本錢多少？」
「不是我。」葉庭琛想了想晏然那張在太陽下面曬得通紅又滿臉花的小臉，心裡軟了軟，「不多。」
「不多是多少？一萬？一千？五百有沒有？」周冬越說，臉就越黑，最後伸出五根手指，「五百都沒有，和咱們玩什麼做生意？」
周冬說完，看到葉庭琛眼中帶霜，急忙說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其實簡單點，你鬆鬆手，從工廠里放點小商品出來，可以做點小買賣。現在工廠還是原來的生產和經營模式，生產任務完成了，銷售都是往百貨大樓這樣的地方批，或者有固定的供應線。但工人多，生產的遠大於供貨量，所以會有些積壓品放在倉庫。你不是正管這塊兒嗎？你就牽個線，工廠賣點庫存，也加點銷量，對你沒影響的。」
葉庭琛垂著眼，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這個路子我早就想了，正準備找你鬆鬆手。」
葉庭琛看他，「呵」地笑了一聲。
「喂，我是認真的，雖然是給我自己說項，也是幫你出主意，而且，形式就這樣，你通融一下啊。」周冬喊著，葉庭琛已經離開辦公室走遠了。
第二天，晏然想趁著開學前，再賣一天冰棍，結果下樓的時候就被告之，她爸不讓她這麼「辛苦」。
晏然心情很複雜，抱著書本站在樓下。她不太想和劉芳心母女在同一屋檐下，因此她並不太想回去。
「然丫頭。」三樓傳來齊奶奶的呼聲，「來奶奶家幫奶奶寫封信給我大孫子呀。」
晏然眼睛一亮，應了一聲，腳步飛快地跑上樓去。
齊奶奶已經擺好了紙和信封，正在找郵票。
齊奶奶的孫子在部隊里當兵，但她不會寫字，平時就是找晏然這樣的孩子，代筆寫寫信，或者讀讀信什麼的。
晏然聽著齊奶奶口述，她手下的筆動的飛快，眼睛盯著鐵盒子里放著的七八張郵票。有兩張因為收藏不當，有些發黃。
其中一版四邊張的花豬郵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改革開放剛剛開始，人們對信息的不對等，讓許多有價值的東西蒙塵，其中就是這一張張小小的郵票。
晏然手上的錢不多，倒賣一些郵票還是可以的。
念頭一閃而過，她手上下筆飛快，把信寫完，又認真地讀給齊奶奶聽。
齊奶奶最喜歡辦事妥帖穩當的晏然，聽得甜美的少女音，小老太太皺巴巴的嘴唇，似乎都如盛開菊花一般。
晏然把信拍好裝進信封里，再貼好郵票，「齊奶奶，能不能把你那版小花豬的郵票賣給我啊？」
小豬郵票並不是十分珍貴，最珍貴的是被炒高的猴票。
「然丫頭要寫信給誰啊？」齊奶奶笑得十分慈祥，只是眼睛裡帶著一絲清明的曖昧，「有對象啦？要給對象寫信呀？」
晏然小臉一紅，「學校現在流行收集郵票，我看這小花豬好看，我不白拿，我買。」
「學校要啊？那奶奶給你。」齊奶奶眯著有些花的眼睛，從幾張郵票里挑出晏然說的小花豬的，可對她來說，郵票上的花其實都差不多，她都看得一抹糊的。
花豬郵票，一張面值八分，四版就是兩毛四。
本來就是掙錢，晏然可不能白拿。放下五毛錢，她拿著票和封好的信封就跑。
齊奶奶在後面叫也叫不住。
一路跑到郵局，把信寄出去。至於那四張小花豬的郵票，被她夾著葉庭琛給的十塊錢，一起包好，隨身收好，想著找個機會去賣掉。
到了開學這一天，晏然心裡掩不去的激動，差點失眠。
雖然睡的晚，但激蕩的精神讓她早早地在五點半的時候就醒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晏然翻天覆地沒能睡踏實，索性就起來。
廚房裡，劉芳心已經起來忙活，聽到身後的動靜，惡聲惡氣地說道：「小孩子年紀輕輕的，能早起也不知道幹活！看什麼看！這是你姐的早飯！」
雖然有晏建賓的警告，但顯然劉芳心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或者……
晏然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劉芳心，因為她與那個男人見過面的關係？
「你看什麼！」劉芳心被她盯得一陣莫名的心慌。
晏然嗤笑一聲，把目光從她剛剛燙過的頭髮上移開，伸手道：「我的學費。」
「你不是有錢嗎，不是有本事自己賺錢嗎！翅膀長硬了，就別指望我呀！」
晏然早就料想到她這種反應，不會因為她的惡言惡語就影響到今天開學第一天的好心情。
她什麼話都沒說，夾著一本書，先去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才六點半，開學第一天八點才報到，這個點校門都沒有打開。
但這並不影響晏然看闊別近二十年的學校，盯著緊閉的校園大門，有一種情緒從腳底驀地升騰而起湧上頭頂。她上輩子錯失的，這輩子絕對要牢牢抓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