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斷氣快還是毒發快

「女人？」

低沉暗啞的男聲在頭頂響起，這嗓音慵慵懶懶，有些潮似乎還帶着一股灼熱。

同時，抵着她下巴的鞋尖一挑，郭寶思便被迫抬起頭。

她眸光一厲，凌厲的鳳眼眯起，掀起眼瞼去看。

入目一截黑色的褲腿，往上是綉著金色暗紋的袍子，一張泛著紫金流光的面具，以及一雙深邃、幽暗、冷凝的眸子。

這雙眸子，此刻正死死盯着她。

幽幽的，像是蒼漠裏漫夜行走的孤狼。

鼻端的血腥味越來越重，郭寶思餘光四下一掃，心頭微震。

在離這河岸幾丈遠的地方，橫陳著十餘具屍體，斷臂殘肢，鮮血橫流，顯然剛斷氣沒多久。

思緒未成，眼前的夜色猛然一暗，受傷的左肩一痛，男人已經彎腰捏着她的肩膀將她給提了起來。

「放手！」

郭寶思眉頭一擰，另一隻手就去抓男人的手腕，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制住，而後，天旋地轉間耳畔的風掠過臉頰，後背一涼一疼，整個人就被甩到了石面上。

「手段不少。」

他傾身壓過來，手臂一轉橫在她脖頸間，微微俯身，隔着半尺的距離盯着郭寶思，氣息灼熱，眸光涌動，語調也是難辨喜怒。

郭寶思被摔的眼冒金星，她悶哼一聲，唇角又有血絲滲出來，掀起眼皮回視着男人，同時，不動聲色地，她另一隻手悄然扯了石縫裏的一株草攥在手裏。

目光落在他越發猩紅的眼珠上，她啞聲反問：「什麼意思？」

「連環計，刺殺不成就用美人計？」

男人哼笑一聲，嗓音越發嘶啞，一滴冷汗從他面具后的額角墜落，「啪嗒——」砸在郭寶思的下巴上。

郭寶思一怔，視線從他的眼睛滑到他滾燙、微微顫抖的手臂上，又瞟一眼男人身後橫七豎八的屍體，稍一思索目露恍然，臉上神情一整，眸底隱隱迸發寒光。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有誰穿越比她還慘的嗎？

蒼白的唇角一勾，她開口：「閣下想多了。」

「呵，」男人手臂緊了緊，眸光掃過河岸邊郭寶思丟下的劍，咬着牙，嗓音也開始顫，「不承認也沒關係。」

說着，他眸色變暗，手腕一動就扼住了郭寶思的脖子，滾燙的五指漸漸收緊。

郭寶思也笑了。

笑聲輕漫悠然，呼吸被扼住，她蒼白的臉漸漸暈上一層緋紅，眼皮一掀，垂在身側的手指收緊，有黏膩的汁液沁出，她手指一動，一截匕首從袖子裏滑落。

幾乎是眨眼間，藉著夜色的掩映，郭寶思把汁液抹在了匕首上。

「你覺得是我斷氣快，還是你毒發快？」

話落，男人便感覺到尖銳的東西抵在了自己腰間。

他神色一震，收攏的手指也僵住，低頭看向郭寶思。

郭寶思回視着他，挑了挑眉梢，嗓音沙啞平淡：「想清楚，是跟我同歸於盡，黃泉路上有個伴兒，還是做個交易給彼此一條活路。」

男人默了片刻，眸底殺意與深意交織，須臾，他面具下的唇角一撇，語氣玩味：「會醫術？」

郭寶思點頭，眼角一揚，給了他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