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時光 第五十三章 新可能
遊盪者們終於重新齊聚一堂，人員難得整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咖啡店的店長又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回來了，左右稱之為:薛定諤的店長。
咖啡店再次在大白天關門，鐵匠把他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跟眾人分享，從與舞焰交手到黑暗之王出現，再到光明之子重現。除了一臉茫然的餘生，其餘人的眉頭越皺越緊越蹙越高。
餘生扭頭看看這個，轉眼看看那個，每個人的表情難得一致，餘生上一次見到周圍人集體露出這種表情，還是在大學的高等數學課上。
鐵匠的話說完了，咖啡店裡安靜的只剩下眾人的呼吸聲，窗外汽車的喇叭聲顯得格外刺耳。
餘生只聽懂一件事，那個被稱為黑暗之王的亦神者，可以輕鬆以一敵三，而在光明之子面前卻像個孩子一般無力抵抗。
「光明之子……為什麼會從皇都出來？」店長沉默片刻，最終說出了其他人心中最關心的事。
什麼黑暗之王，什麼玄凌被殺，都不及這條消息驚人和重要。
光明之子一直坐鎮皇都，無論反抗軍還是遊盪者甚至任何發了瘋的亦神者都不可能在皇都之中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因為他的存在，皇族處於絕對安全之中。
如此一來，光明之子根本不可能再踏出皇城半步，為了皇族的安危，羅將軍乃至皇帝也絕不會允許他離開。
但是也正因為光明之子被守護皇都的重任束縛，失去了最強亦神者那近乎碾壓的力量，遊盪者們才能留下喘息之縫隙，有機會與近神軍抗衡至今。
十年時間，自從光明之子將第一代遊盪者殺散打怕，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在遊盪者們幾乎快要忘記那一抹隱藏在皇都最深處的光明時，光明之子卻再次回到眾人的視線中。
「光明之子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近神軍終於決定放手一搏了？」丁晴問，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如果光明之子不再坐鎮皇都，店長完全可以潛進去，找機會殺死皇帝。」左右一拳砸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可惜他實在太過臉嫩，做出來好像一隻年幼的哈士奇在咆哮。
「殺死皇帝沒有任何意義，」店長搖頭否定了左右的話，「殺死一個皇帝，還有更多的皇族等待繼位，下一個登基的人無論心裡有多開心，表面上都要視我們如敵寇，而且他只會比現在的小皇帝表現的更狠更絕。」
「為什麼？」左右一愣。
「因為他要表現出把我們趕盡殺絕的決心，他的決心越堅定，就越能證明皇帝的死跟他沒有關係。而且不僅是他，還有那位羅恆羅將軍。」鐵匠說，「羅將軍掌管近神軍，本就負責研究追捕亦神者，如果有皇帝死在遊盪者手裡，那樂子可就大了。」
「羅將軍一定會瘋狂反撲，要不然即使他是帝國第一權臣，恐怕也經不住所有皇族和大臣對他的質疑。」店長嘆了口氣。
「這麼說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左右咬咬牙。
「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讓光明之子追殺我們？」唐糖皺眉問。
「因為他們不敢賭啊。」店長眨眨眼，笑了一聲，「只要我們願意一直躲下去，即使是光明之子也不可能將整個帝國翻個底朝天，從上億人口中找出我們。但是皇帝的安危誰能保障？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羅恆和他的近神軍也不敢冒險，皇帝更不可能拿他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可是光明之子已經走出皇都，這是不是意味著近神軍已經找到守護皇帝的新人選……」丁晴說。
「又或者，是因為那個黑暗之王……」一直沉默的餘生突然開口，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突然被幾個人盯住的餘生一時間有些臉紅，過了片刻才期期艾艾的說:「鐵匠剛才說，那個黑暗之王以一敵三，正面抗衡舞焰、玄凌，還有一個……」餘生突然忘記跟黑暗之王對抗的第三個亦神者的名字了。
「……禮先生。」鐵匠說，「她也是一個很強大的亦神者，你沒見過她，她的能力是扭曲她所觸碰的一切，她的力量與我還有舞焰等人不相上下，並且更古怪更不易防備和破解。」
「還有這個李先生，」餘生也不知道是哪個「李」字，但這並不是重點，「但即使以幾乎三個鐵匠的力量，也不是黑暗之王的對手，甚至被他殺死一個。」
「三個不同力量的同級別亦神者，只會比三個鐵匠更強更難纏。」店長糾正說，不去看鐵匠吹鬍子。
「所以，這意味著，已經出現一個近神軍無法控制的亦神者。」餘生說，「所以近神軍需要一股更強的力量來平衡，或者說消滅這個新出現的黑暗之王。」
「黑暗之王，就是他了……」店長長舒一口氣，扭頭對鐵匠說，「還記得我前些天跟你說過的那個可能？」
鐵匠緩緩點頭，「你是說，近神軍兵力不足那件事的推測？」
「沒錯，」店長說，「這些天我問了蜘蛛，他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線索，但是都指出的確有一個強大到近神軍無法控制和忽視的亦神者出現，現在看來，就是這位了。」
「黑暗之王……光明之子……」左右忽然怪異一笑，「你們說，這兩個傢伙是不是天生的對頭？」
「鐵匠，你見到過黑暗之王與舞焰三人的戰鬥，也看過他跟光昀的交手，你怎麼看？」店長問。
「應該是同性質的能力。」鐵匠仔細回憶著黑暗之王出手的點滴細節，每場戰鬥他都因為擔心受到波及而距離很遠，但是兩個人那種威壓和手段的確在某種程度上極為接近。
尤其是最後的直接交手，光明之子和黑暗之王的力量正面觸碰時，明顯有某種相生相剋的跡象。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就非常簡單了。」店長一拍手，「找到這位黑暗之王，然後讓他加入我們。」
「想要找到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鐵匠說，「他在與光昀的交手中受了不輕的傷，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再露面了，以他的能力，想要藏起來，恐怕沒人能找得到。」
「不急，」店長說，「光明之子不可能陪近神軍找人，只要他還活著，我們就有機會。」
幾個人點點頭，若有所思，卻沒人像舞焰一樣在意光明之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恰好攔住黑暗之王，因為以他們的角度來看，似乎是舞焰故意引黑暗之王去的。
而另一邊的近神軍內，衛夫子正盯著擺在眼前的一份資料，有一個計劃正在心中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