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時光 第十八章 威脅
高健的面龐被那火光映的通紅，高健眼神迷離，他有些著迷的盯著那團火焰，彷彿一個冬日裡被冰雪包圍的人終於迎得一絲溫暖。
「那……那是什麼？」張科長只能通過車座和高健之間的縫隙隱約看到車外，他已經感覺外面不同尋常的溫度，也注意到那個全身火焰的人影。
雖然那是一個人形的模樣，但那人形外面旋轉著跳動著的紅光很難讓張科長相信裡面會是一個普通人類。
「原來林媛媛說的是真的……」高健喃喃自語，「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異能者……」
「異能者？？」張科長掙扎著一陣，不知道是想起來看清楚還是想逃開，「那個林媛媛說過什麼？」
高健當然沒有回答張科長的問題，他定了定神，握著電擊槍的手鬆了又緊，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這……這是什麼怪物？」張科長目瞪口呆，幾乎忘了自己的處境。
火人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傍晚的陰沉中如同一把破開黑夜的利劍。可能他自己也感覺到現在的狀態實在過於引人注目，火人走下車頂時，身上的火焰隨著他腳步一次次落下而一點點變弱，最後只剩下浮在體表的一層，如同瑩瑩微光。
「你放開我，老高，」張科長扭動著急切的說，「解開我，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高健似乎聽不到身後的話，一動不動。
張科長見高健毫無反應，心裡越發著急和惶恐，不由大喊:「老高，放開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實話實說，你起碼給我條活路啊。」
火人來到車門旁，手搭涼棚，向車裡看去。
這一下，張科長終於看了個清清楚楚。
火人的面容在高溫和火焰的扭曲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臉上應該是眼睛和嘴巴的位置露出金色的光。
「下來吧。」火人露出一個說不清是笑容還是憤怒的表情，「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老高……老高……」張科長不斷扭動著，像一隻巨大的蟲子，他用近乎絕望的語氣哀求著，「放了我……放了我吧……」
高健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無論反抗還是逃走都已經毫無意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聽聽面前這個異能者到底想要什麼。
火人讓開位置，高健把電擊槍插進腰帶，順勢下車，兩個人都沒有多看張科長一眼。
「你要……殺我嗎？」
面對這樣一個全身異象如神祗怪物般的人，高健已經失去反抗的勇氣。
「殺不殺你，並不重要。」火人不置可否，「我只想知道，你都調查出些什麼了？」
高健腦海里飛快轉動著，想要判斷火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一些事情……現在有你站在我面前，更證明了那些事情的真實性……」高健緩緩說，他不知道火人想要知道什麼，沒法斷定自己怎麼才能避免殺身之禍，只好試圖繞個圈子，從側面探聽。
「啊……」火人抬手看著自己手掌上跳動著的火焰，「沒錯，我們的確存在。」
「你們是……什麼……」高健忍不住問。
「我們？」火人歪頭想了想，「我們是亦神者。」
「璀璨六度的兇手……也是亦神者之一吧？」高健回想林媛媛的話，「你在找他……昨天追殺我的，也是你的人吧……」
「沒錯，」火人點頭，「他們兩個向我彙報，有一個私家偵探正在調查這件案子，已經被清理了。我就在附近，便親自到現場看了一下，只看到汽車的殘骸，卻沒有找到屍體。然後我看到懸崖上的那個小山洞。」
「所以你判定我並沒有被成功清理，而是躲在懸崖找機會逃走了。」高健若有所思。
「我本來是想親自去找你的，但是那樣太複雜，而且可能牽扯進來的人也太多，」火人的五官變了變，大概是一個微笑，「你既然逃出生天，要麼會直接一路逃回家，要不然……」
「要不然就會找到自己被追殺的原因，以去後患。」高健苦笑一聲，「現在看來，我被追殺是因為查了不該查的案，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而你這麼大方的告訴我真相，大概也沒想過留我一條命吧……」
「你既然這麼聰明，那就把你知道的事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火人抬起手，手心中的火焰暴漲，他的話一半是威脅，一半卻也是事實。
火焰跳動著，映照著高健的面孔也明暗不定。
「我明白了……你並沒有找到那個人，」高健突然抬頭，「所以……你試圖通過其他渠道尋找新的信息和方向。」
火人沒有說話，但是高健腦海里的想法已經越來越清晰了。
「所以，如果我說了，自然必死，如果我不說，反而還會有一線生機，你說呢……」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跟丟了那個傢伙，但是你既然知道異能者存在，那你猜這個世界里會不會有人擁有讀心術呢？」火人的模糊面孔露出一個更加意味不明的表情，「如果你告訴我，我可能放你走，也可能直接殺掉你；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可能對你無可奈何，也可能直接殺了你，或者用讀心術來對付你，你想賭么？」
高健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那火人突然反手熄滅掌中火焰，一把扼住高健的喉嚨，把他撞在車上狠狠按住。
高健只覺得對方的力量大的驚人，他下意識想要拉開對方，雙手卻在接觸火人臂腕的一剎那急縮了回來。
火人只是把掌心的火焰熄滅，身體其他地方卻依然被高溫覆蓋，只是即將碰到對方的手臂，就足以令高健感到一陣灼燒的劇痛。
「但是，你竟敢威脅我？」火人緩緩貼近高健的臉，高健可以感覺到那股炙熱使得自己臉上的汗毛都像脫水的枯葉一般開始蜷曲。
「我只是想活……」高健覺得扼住自己喉嚨的手在一點點收緊，他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他的手努力向腰后摸索，直到握住電棍。
「你想活？」火人冷冷的嘲諷，「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裡，比一隻螻蟻強不到哪去。我是想知道你得到的信息，但這並不代表我一定需要……」
高健一言不發，從腰間抽出電擊槍，猛的戳向火人。
火人距離太近，高健的手剛剛抬起，他就已經覺察到對方的異動，但是身體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高健將電擊槍調到最大檔位，一擊而中，戳在火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