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魘2

一輛黑色的賓士AMG系在山路上行馳，路兩旁的樹木快速的向後退著。

「爸爸，你不是說到媽媽墓地有話跟我說嗎？是不是忘啦。」姚雪舞天真的問。

姚國濤轉頭看看雪舞，心裡酸澀難忍，愧疚感更甚。

「雪舞，」姚國濤聲音有些哽咽，「你跟你媽媽長得真像。」

「嗯。」雪舞道：「媽媽活著的時候也這麼說。媽媽說我是她的小天使，只是，她離開的太突然了。」提起媽媽，姚雪舞心裡還是很難受。

姚國濤吸吸鼻子，「你怪不怪爸爸？」

「？？」雪舞不明白。

「媽媽一過世，爸爸就帶另一個女人回來，還給你帶回來一個姐姐。」姚國濤不敢看自己的女兒，怕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睛。

姚雪舞聽到爸爸的話，先是一愣，隨後淡淡的一笑。怪嗎？是怪的吧！

媽媽剛過世不到二個月，父親便帶回來一個陌生女人，不問自己意見便塞給自己當后媽，同時進門的還有一人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

那時姚雪舞已經14歲了，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原先父親在自己心目中高大的形象轟然倒塌。加上那時對母親的思念，她一度恨著父親。

從小到大，明明父母的感情都很好，為什麼母親這邊剛過世，那邊就冒出個陌生女人和一個比自己還要大一歲的姐姐呢！連名字也只是一字之差……她開始懷疑父母之間的感情，難道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爸爸，您愛媽媽嗎？」姚雪舞不答反問。

姚國濤想起柳輕舞。雖然柳輕舞已經走了兩年，但她的絕美容顏，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已深印在心裡，牽扯著他的心。

「愛。」姚國濤道，「你媽媽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

「那珍麗阿姨？」

姚國濤頓了頓。

「小舞，你還小，不明白這世上有些事情是明明不想做，卻稀里糊塗做了。」姚國濤嘆了一口氣，「對於你珍麗阿姨，爸爸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唯有的，只是那麼一點責任，因為雪月是我的女兒……」

姚雪舞看著爸爸，突然間意識到，自從媽媽去世后，爸爸都沒有打從心底里笑過。原來那意氣風發的姚國濤，在柳輕舞去世后，只剩下一個軀殼。

但今天，看著爸爸講著關於媽媽的事情，臉上的光彩又重現了出來。

「爸爸，」姚雪舞道，「我不怪你。」

「媽媽走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雖然剛開始我不理解，不能接受珍麗阿姨，但看著她對我那麼好，又帶來了雪月姐姐，對爸爸也很關心，也許你將她帶進門是對的。」

「就像家裡的管家和傭人們說的那樣，一個後母能如親生女兒般的待我，是我的幸運。更何況，姐姐也是你的親生骨肉。」

看著如此懂事的女兒，姚國濤心裡更難受。

「小舞，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在你媽媽面前說要說的話嗎？」姚國濤道，「因為爸爸慚愧。爸爸不知道李珍麗是那樣的女人。她……」

姚國濤話沒說完，就看見對面迎面而來有一輛車子因為要超車，已經跑到了自己行駛的車道上來，眼看著就要跟自己撞將起來。猛踩剎車，才發現，剎車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下子，姚國濤的心沉入到谷底。

這裡兒全是環山公路，現在又都是下坡，沒有剎車意味著死亡……

看著前面超過來的車子從自己和旁邊那輛車的車縫裡穿過，姚雪舞嚇的心臟都快停止了跳動。

「這人真是，多危險啊。這裡只有兩個車道，想超車也得看時機的嘛！」姚雪舞氣道。玩什麼心跳，是要嚇死人嗎！

「小舞，系好安全帶，握緊扶手！」

姚雪舞這時才發現，父親臉色蒼白，汗水順著太陽穴慢慢滑下。

「爸爸，怎麼了？」姚雪舞緊張的問。

「前面是個大轉彎……」姚國濤緊張的注意著路況，「我們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了！」

姚雪舞還沒來及反應，身體就猛然向一邊傾斜。

「扶好！！」姚國濤咬著牙，不時的看著路邊的狀況。

得想辦法把車子停下來！姚國濤想，右邊雖然都是樹，但臨著懸崖，他不敢肯定車子撞了樹就一定能停下來，而且現在車子一直處於加速狀態。

左邊是山，相對來說好一點，但以現在這個速度撞上去，會不會車毀人亡呢！自己到無所謂，可孩子呢？姚國濤想著，轉頭看了看雪舞。

她的臉被嚇的慘白，卻咬牙忍住不叫出聲來。

想著女兒，姚國濤心裡一痛，是他對不起女兒，如果當初他對李珍麗的哀求狠狠心，不把她們接過來，也許就沒有了今天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保住女兒這條命！姚國濤想著，狠下心來，一手撐握著方向盤，一手去解姚雪舞的安全帶。

「爸爸，你幹什麼！」姚雪舞詫異的問。

「爸爸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姚國濤沉聲道，「不要擔心，被轉移走的財產爸爸都做了遺囑。是你的東西，爸爸一定都留給你。要小心李珍麗。」

「好好的活著！！」

說著，姚國濤向右猛打方向盤，順著路邊的樹木向前滑行，利用一棵棵樹的阻力做著緩衝。但最終還是沒能制住這輛嬌車的慣性衝擊，向山崖下墜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姚國濤拼出全力，將姚雪舞推出車外，他只希望，他的努力能讓女兒在車子滑落山崖前，離開自己，脫離車體……

*****

「周鵬，」穆皓辰急聲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看著還未醒來的姚雪舞一臉痛苦掙扎的表情，穆皓辰心裡急得像有幾隻貓在撓。

昨晚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可今天早上一來，卻看到姚雪舞渾身被汗水浸透。滿臉痛苦。漂亮的眉毛都快打成結……

周鵬和一些專家圍著姚雪舞，看腦電波，量血壓，測體溫，看瞳孔反應……好一陣忙乎。

「她可能是做夢了，」周鵬輕鬆了不少，「很明顯這夢不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