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沒懷孕是他不夠賣力
從這一日開始，顧嘉月的生活又陷入了另一種冰火兩重天里，靳雲庭依舊不喜和她交談，卻每晚都會回家了，報紙上那些緋聞也都消停了，他也不再帶其他女人回家，更是從客房搬到了主卧，每天晚上例行的公事就是折騰她，大半宿大半宿的折騰，有好幾次她都是累的直接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卧室里空空的，只有身側床褥上的褶皺提醒著她昨夜的旖旎並不只是她一個人夢。
只有身體的交流，沒有精神上的交流，顧嘉月覺得自己過的就像行屍走肉，也因為晚上被折騰的厲害了，往往早上醒了之後很快又睡過去，一睡就是一天，生活都變得蒼白起來。
身體更是消瘦的厲害，身上一摸就是一把骨頭，晚上纏綿的時候靳雲庭顯然也察覺到了，眉心一擰，卻是一言不發，該怎麼折騰還怎麼折騰，等他盡興顧嘉月早就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家裡就多了一個傭人，自稱是李嫂，一口一聲的喊她夫人。
顧嘉月只覺得諷刺，卻也無力反駁，不過都是她咎由自取。
中午。
李嫂上樓喊她吃飯，顧嘉月懶洋洋的歪在床上不想動彈，李嫂就說，「夫人你還是起床吃一些吧，先生交代了，你身體弱，一定要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他還說了，如果我照顧不好你，就讓我收拾東西滾蛋。」
滾蛋兩個字從一個年過四旬的中年婦人嘴裡說出來，感覺說不出的古怪，顧嘉月扯了扯唇角，唇角浮起一絲輕笑，李嫂立即在旁邊附和，「夫人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可好看了。」
顧嘉月的笑容便又淡了，懶洋洋瞥向李嫂，李嫂被她盯的不自在，兩隻手絞在胸前，低著頭，大約是有些焦急，重複道：「我說的是真的。」
「嗯，」顧嘉月收回視線，輕輕點了頭，「你先下去布菜，我很快下樓。」
李嫂便高興了，保住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的確應該高興的。
顧嘉月已然懶得再想太多，起身進浴室沖了澡，披著長發，套著家居服就下樓了，李嫂正眼巴巴的等在樓梯口，看到她下來，立即是長鬆一口氣的樣子，轉身就往廚房走，「夫人，我先給你盛碗湯。」
說著，快步朝廚房奔去。
飯廳很大，餐桌也很氣派，只是這時候都成了諷刺，她一個人坐在空落落的餐桌旁，看著豐盛的午飯和對面空落落的椅子，實在沒有食慾。
「菜不合胃口嗎？」她不吃，李嫂又著急起來。
料想應該是靳雲庭對她有什麼死命令，顧嘉月心裡卻實在不是滋味，抬頭望著李嫂，目光沉沉，李嫂顯然並不是多狡猾的人，被她盯的心裡發虛，趕緊低頭，「先生讓我照顧好你。」
顧嘉月本來想說她不用人照顧，轉念一想，現在他對自己的誤會那麼深，她如果拒絕的話，他肯定又要說她演戲造假了吧，算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嗯，」
她拿起碗喝湯，李嫂欣慰的看著她，突然語出驚人，「先生對你真好。」
顧嘉月一口老鴨湯嗆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心裡酸楚的厲害，突然就濕了眼眶，再想把湯咽回去的時候，冷不丁一陣反胃，直接擱下湯碗衝進洗手間，吐了。
再出來的時候，李嫂看著她的目光就變得格外不同起來，顧嘉月無暇理會，飛快吃了幾口飯，便回房休息了，朦朦朧朧之中又睡著了，似乎是做了些虛無的夢。
突然驚醒。
意識到床邊站著一個人，高大的身軀投下淡淡的陰影，單是他身上那一層淡淡的煙草味她就知道人是靳雲庭，也是，這事在他們的房間，除了靳雲庭還有哪個男人能堂而皇之的進來。
靳雲庭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床邊，目光複雜的盯著她。
良久，突然說，「明天去趟醫院。」
「什麼？」
顧嘉月並沒有反應過來，抬頭望他，卻見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腹部的位置，腦子裡轟的一下，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小臉刷的一白，忍不住伸手撫上小腹。
難道……
她懷孕了？
這天夜裡，靳雲庭並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折騰她，在這張超大size的床上，兩人一左一右保持著平躺的姿勢，中間空出的距離竟然還足足有一米多。
黑暗中。
兩人誰都沒有睡，彼此的呼吸卻也俱是輕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有那麼幾次，顧嘉月彷彿感覺到身邊人吐息間頻率的變化，以為他要說話，等了好久卻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顧嘉月暗笑自己，乾脆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用力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快速入睡。
許是累了，又或者是其他，總之她是睡著了，又過了很久，靳雲庭那一側才輕輕動了動，他輕輕轉頭，借著從窗戶里透進來薄薄的光亮，朝顧嘉月的方向看過去，繃緊的薄唇，俊美的臉上露出似茫然之色……
……
翌日。
顧嘉月醒來的時候，卧室里已經沒人了，靳雲庭又一大早起來就去了公司，她睜開眼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突然不知道她的日子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李嫂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屋裡一點動靜，便輕輕在外面叩門，「夫人，你醒了嗎，先生交待讓我陪你去趟醫院，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出門，婦幼人多，去晚了怕是要排隊？」
顧嘉月回神，想起昨天夜裡男人說過的話，手輕輕搭在小腹，如果不是兩人的關係這樣僵，她應該會很期待一個孩子的到來，可現在呢，有了孩子又怎樣？
她猶豫不決。
門外，李嫂已經等急了，過來幾天，她也漸漸看出了苗頭，這家的男、女主人之間顯然是有些矛盾，不過，看樣子先生對夫人挺好的，只是這夫人……陰陽怪氣的，好生古怪。
她不敢催，只能仔細留心聽著屋裡的動靜。
沒多久，房門直接打開，她一個趔趄，差點摔進去，顧嘉月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她也是蠢，怎麼就沒想到靳雲庭找這麼個人明面上是照顧她，其實還不是變著法子監視她。
呵。
嗤笑一聲，她趿拉著拖鞋下樓，李嫂果然亦步亦趨的跟下來，怒意油然而生，她倏地站定，李嫂不防，差點一頭撞上來，嚇的倒退幾步，摁著心口壓驚。
「你不用跟著了，我和朋友去醫院。」
「不知道夫人說的是哪一位夫人，萬一先生問起來，我也好有個交待。」李嫂急道。
顧嘉月粉唇抿出譏諷的弧度，冷聲丟下句話，「容家的少夫人。」
……
去的自然還是喬尼家的醫院，喬尼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給自己放了大假出去旅遊，蘇明媚才不管他，直接給他掛了電話，等她和顧嘉月到的時候，便有護士在醫院門口等著她們。
「容夫人，靳夫人，你們是誰要看病啊？」護士認得蘇明媚，知道蘇明媚個性好，便也只用輕鬆的語氣招呼她們。
蘇明媚輕輕撞了撞顧嘉月，「是她，」說完，又好奇的扭頭看她，「對了，你還沒說是哪裡不舒服？」
在她關切的目光下，顧嘉月有些不大自在，右手卻下意識的撫上小腹，蘇明媚便明白了，「原來如此啊，」扭頭直接對護士說，「她驗孕！」
她說的直白，惹的護士笑了，顧嘉月更覺得不自在，拉著蘇明媚一起走，「陪下我，」
「嗯，」
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檢查，等結果的時候，顧嘉月緊張的揪著手心，心裡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排斥，隱約的覺得荒唐，再一想似乎也是理所當然，扯了結婚證之後兩人就住在一起了，那種事沒少做過，雖然婚後有約摸十來天的時間靳雲庭壓根沒碰過她，可再往下的大半個月里，幾乎是夜夜折騰。
會懷孕也很正常。
蘇明媚有電話進來，便拿著手機走遠了些去接電話。
護士很快就過來讓她去醫生的辦公室。
顧嘉月朝窗戶的方向看了眼，見蘇明媚還在打電話，她便自己先進去了，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報告單，蘇明媚也掛了電話趕緊跑過來，「怎麼樣，懷了嗎？」
顧嘉月將手裡的單子遞給她，臉上竟然有種豁然輕鬆的表情，「沒有，」
話落，抬頭對上蘇明媚一臉玩味的盯著自己，她尷尬的伸手摸了摸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蘇明媚搖頭，挽上她的手臂，「等消息的時候你的樣子像是上刑場，現在儼然是劫後餘生的表情，你根本不想懷孕是不是？」
心事被一語道破。
顧嘉月臉上本就淺淡的笑容就更不明顯了，低眉斂目，默了默，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的處境應該的確不適合有孩子，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話音剛落下，手臂突然被扯了扯，她疑惑的抬頭看蘇明媚，卻見蘇明媚盯著她身後的方向，表情古怪，她意識到什麼，慢吞吞回頭，不遠處，靳雲庭一件黑色的大衣裹身，單手抄在口袋裡，英俊挺拔，面色卻也沉的厲害，透著森冷的光芒。
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朝外面帶，「沒懷孕？看來是我不夠賣力！」
察覺到他話中的寒意，顧嘉月背脊發涼，顫聲問，「什麼意思，你又想做什麼？」
靳雲庭嗤笑，笑的像個魔鬼，「還能做什麼，你說生孩子要做什麼，我們家的香火不能斷在你手裡是不是，還是你想看到其他女人肚子里蹦出來的孩子叫你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