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獵鷹四
四
田建農策馬疾馳,黑夜中馬蹄聲格外的刺耳,駱英死了,他應該高興,為**,為人民都除去了一害。
他的心始終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牽著,是什麼?林玉嬌,南小嬌,還是龍歡,溫瑩瑩?
仔細想想都不是。
夜靜更深,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疾馳的馬,如刀的冷風,吹不散他心頭上的陰影。
突然,腳下一軟,疾馳的馬突失前蹄,栽倒在地,將田建農甩出了老遠。
挨摔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記得最初是挨摔是七歲那年,第一次挨摔摔得好幾天起不來,剛好了,又被南霸天推倒馬背上,那時連姑姑都罵南霸天心狠,可是最終他練得能在馬背上睡覺,就算在緊急的情況,也能保護自己。
這一次是個例外,一來天太暗了,荒郊野外沒防備會有絆馬索,二來,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還騎在馬上。
這一跌,田建農頓時覺得眼前發黑,呼吸困難,劇烈的疼痛使他頓時清醒過來,他一個「鷂子翻身」剛剛躍起,一支冰冷的槍貼在他的腦門上。
握槍的手很有力,田建農是行家,明白這一次真正的遇上了對手。
另一個人鐵箍一般扣住了他的手腕,現在他的脊椎,甚至全身的骨節都要散了架,甚至沒有力氣再反抗。
另一個人在他身上不斷地搜查,終於搜出了兩把手槍。
第一把是他自己的手槍,另一把是南霸天留在家中的那把扔在大街都沒人撿的老掉牙的槍,可是這把槍卻是一個信物。
那個人看到手槍時突然怔住了,另一人頂在田建農腦門的槍也漸漸鬆開了,田建農長喘了兩口氣,慢慢的站起來。
這時,拿槍頂田建農的人突然背起田建農,如飛一般的竄上山崗,進了密林。
時間不長,田建農就被背到了半山腰,山腰上灌木一人多深,那人就像猿猴一樣,左竄右蹦,田建農在他身上簡直無物,終於在一大片楓木林里停下了。
楓樹林冷風凄凄,偶爾還夾著一絲烤肉的味道。
那人將田建農放下。
田建農這才看清原來楓樹林里有一個人工鑿成的洞穴,門口用一塊大石板掩著洞口,那個人推開石板,裡面的人露出頭。
這些人只是打手勢,誰都沒有說話。
裡面的人又進去了。
那人似乎怕田建農跑了,手裡的槍仍對著田建農。
田建農苦笑了一笑,自己這個樣子,還能往哪跑。
時間不長,就從裡面走出兩個人,看到這兩個人,田建農一陣激動。
蕭東鷹,母夜叉。
他本來要找他們。
「建農!」母夜叉奔了過來,將田建農抱了起來。
田建農笑了笑:「蕭叔叔,夜叉嬸,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母夜叉見田建農異樣:「建農,你受傷了?」
田建農搖搖頭:「被跌下馬背,沒事的。」嘴裡說沒事,卻站不起來苦笑一下:「這匹馬險些將我跌出十萬八千里。」
母夜叉笑了笑,知道了怎麼回事,於是扶著田建農進了洞。
洞內點著油燈,到處瀰漫著油煙味,還有吃剩下的烤肉。裡面鋪著牛毛氈子,坐上去很舒服。
母夜叉將田建農伏在氈子上,把他的胳膊背過來,用力的扭幾下,田建農痛的呻吟出來。
「忍著點!」母夜叉道:「沒事,只是有些扭傷了,過一會就會好的。」說著田建農只聽到「噶」的一聲,脊椎一陣鑽心痛。
母夜叉笑了笑:「好了,只是有些錯環,我給你對上了,一會就舒服了。」
雖然很痛,但是卻能活動了。
「建農,你怎麼到了這裡?」母夜叉問道。
田建農嘆了一口氣:「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直到田建農說完,蕭東鷹才磕了磕手中的煙袋:「那五百匹軍馬被解放軍劫走了?」
田建農點點頭:「我孤身一人,只得逃走。」
「嗯!」母夜叉道。
「你父親有沒有消息?」蕭東鷹問道。
「有!就藏在糧倉的暗格里!」田建農道。
蕭東鷹點燃煙斗:「還在哪裡嗎?」
田建農看了看母夜叉:「現在已經轉移走了!」
母夜叉看了看田建農:「你怎麼知道你父親被藏在暗格里,是不是刀疤對你說的?「
田建農搖搖頭:「那一夜,我一直站在炮樓里,因為我也懷疑刀疤,生怕他會對你不利,所以你們說的每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母夜叉一陣激動,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好孩子,你真有心。」
突然,只聽得一聲驚天動的大炮聲響,遠處的駱家莊頓時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的火舌飛起萬丈高,房屋在炮火中變成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