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密道

第4章 密道

「張重山,張大俠。方才你那雲天劍法可真是瀟灑得很呀,不過在我這這沒完沒了的人屍軍團面前,是不是有些力不從心呢?」隨着那嬌俏卻充滿著陰森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張重山夫婦這才發現,原來之前說過話的那個黑衣女人,手中正拿着一支精鐵長笛,斜靠在大門上,看着自己這邊。

張重山已知這蒙去了面目的女人便是那吹笛的天陰教五護法之首——羌笛。而她所說的話,則是句句中的。張重山此刻內力損耗之劇,精神疲勞之重,都已快到極限。他眼瞅著羌笛倚在門邊,渾身破綻百出,卻依然不敢輕舉妄動,哪怕他明知對手這是在試探自己此刻的狀態。

羌笛閑庭信步般朝張重山夫婦走來,若不是這一片肅殺的氣氛,倒似是在遊玩賞景。

張重山手中雲裳劍一抬,直指著走來的羌笛,冷笑道:「老妖婆,雖然你那曲子不堪入耳,但若說你這般閑庭信步不是裝的,我張重山決然不信。」

江燕秋夫唱婦隨地接道:「不錯,都快百歲的老妖怪了,吹了好半天的曲子,疲累就疲累,何苦還裝輕鬆?白白叫人看了笑話。」

羌笛聽在耳中,臉上卻是笑靨如花般就回應道:「二位還有這般氣力從嘴上佔便宜,倒是我的幸運,否則打起來用不了幾招就贏了可着實無趣得緊。至於小女子心力所剩,不如張大俠親自來試試如何?」她說完媚笑一聲,妖嬈身段稍作偏轉,好一幅花枝待折的姿態。

「是不是嘴上佔便宜,你親自來試試不就行了?」江燕秋巧笑嫣然,映得這原本血腥好似地獄的院子忽如春風南來,竟是將羌笛那魅惑之意盡數消解。

羌笛眼神一寒,冷笑道:「好呀,那奴家便來試試!」

羌笛說罷將手中精鐵長笛一晃,人已化作一團黑影,撲向了張重山夫婦。

張重山撤步含腰,借地發力,一招藏雲劍使出,手中軟劍倏忽消失,正對應了羌笛那幻影般的身法。兩人閃閃爍爍,羌笛一時間竟也未能搶進張重山身前七尺。江燕秋知道丈夫已是強弩之末,抓緊張重山給自己騰出的短暫空隙,從身上取出數個零件,眨眼間便組出一件像弩一般,卻又比平常的弩多了數種奇異構造的武器——千軍弩。

張重山藏雲劍突如飛隼破雲而出,好似破開了空氣般跳過了數尺的距離直指對手,令得羌笛被迫連退兩步。也就趁著這兩步之機,張重山使出踏空步法錯身閃開,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江燕秋舉弩便射,在特製的三重弩弦激發下,弩箭裹着勁風激射而出。

羌笛見張重山居然拼着體力耗盡衝上來跟自己硬拼,便覺得多半藏在他身後的江燕秋有什麼厲害的保命手段要使。此時見了飛來的弩箭,羌笛自然不敢怠慢。她力灌雙足,驟然發力,讓自己倒射出去,正好順着弩箭飛行的方向。

江燕秋見羌笛藝高人膽大,竟然選擇看來最是危險的順弩箭而行的方式,心下微感佩服,但同時嘴邊卻是掛上了一絲勝利的笑容。

江燕秋原本托著弩的手忽然扣住弩身下方的兩處扣環,分使不動的力道扯動起來。那弩箭尖端便在江燕秋操作的同時,突然爆開,變成了無數極細的長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撲向羌笛。

羌笛並不能看到江燕秋手上動作,但她卻發覺了那弩箭之後絲絲髮亮的東西。心頭預感不妙的同時,羌笛已止步反身,正對着弩箭便沖了上去,在弩箭爆開的瞬間躲到了箭身後的軸線上。

雖然中了十餘針,但好歹算是躲過一劫,羌笛顧不上渾身的冷汗與細針入肉之痛,便急忙再次向前撲出,同時急吹手中精鐵長笛。而江燕秋也已再次張弩發射,力求至羌笛於死地。

好一陣撲撲亂響之後,最後五個黑衣人倒下的同時,臉上略帶失望的張重山與江燕秋已經與雙眼充滿著憤怒的羌笛再次廝殺起來。

此時羌笛已然怒極,手中鐵笛用作點穴錐,專以靈動迅捷的手法穿梭於張重山與江燕秋之間,與他們近身纏鬥。無論張江二人如何出招,羌笛都死死纏在二人身側。一來羌笛實在是怕了那比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還難預測的千鈞弩,二來她也是抱着找機會生擒二人的心思,怕自己離得遠了阻不了這兩人力竭自盡。

而張重山夫婦又何嘗不知這羌老妖的心思,張重山使開了雲天劍法,江燕秋則用出渾身暗器,幾乎只攻不守,旦求斃敵於此,甚至是同歸於盡。

不知是那羌笛身上穿了寶甲,還是練成了什麼奇門外功,自千軍弩之後,有數次江燕秋手中暗器已然結結實實地打在羌笛的身上,對手卻似渾然不覺,若非張重山雲天劍法奧妙非常,雲裳劍更是吹髮斷髮的神兵利器,被羌笛這好似刀槍不入的身體嚇得一怔的江燕秋早已死了何止十次。

而張重山此時也已發覺,那羌笛似乎有着金剛不壞之體,若非自己手中雲裳劍刺到,她甚至都不太躲避妻子的暗器,而且還一味四下遊走,故意引自己和妻子不斷將暗器兵刃往她身上招呼,擺明了是要完全耗盡自己與妻子的體力。

我倒要看看你練得什麼功夫!張重山心知若是不探明敵人深淺,早晚還會因為不合常理的事情導致自己這邊失誤受傷,當下忽地收劍,左手一掌拍出,一副要和羌笛比拼掌力的架式,而江燕秋也發覺了丈夫想法,身子一讓,再次用出了星河墜地的神功,讓羌笛身子忽然一滯。

羌笛發覺了那突如其來的壓力,嘴邊冷冷一笑,叱道:「想探我深淺?便讓你們絕望好了。」她說着便一掌拍出,瞄準了張重山的手掌,根本未理會江燕秋又一次打來的十餘件暗器。

梁喜發抱着自己的干孫張雲,隨着張楓與李霜梅夫婦和兩個雜役在地道中迅速地前行。沒有人開口詢問,甚至沒人說過話,所有人都在梁喜發吩咐離開之後,緊張而有序地行動着。這是二十幾年來,張家每個月都要演練的事,如今只不過是演練成真。

雖然張楓想知道父母的狀況,卻更明白自己眼下能隨着梁伯逃離,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幫助。

「小七,前面多遠有出口?」一直沉默著的梁喜發忽然開口,聲音卻沒在這空洞的隧道里產生任何的迴音,只是平穩地傳進字小七的耳朵。

被叫作小七的家僕應道:「還有大概三十丈就到,不過這個出口離家不遠,老爺說過,這是是用作潛回時的入口。梁伯,咱們真的要從這個出口出去嗎?」小七說話間梁喜發手掌左右輕拂,竟也將他說的話都攏在掌風之內,無一外泄。

梁喜發略一沉吟,斷然道:「我們從前面出去!快走!」眾人見梁喜發如此堅決,自然也無異議,急忙加快了步子,向著出口奔去。

眼看要到了出口,梁喜發突然覺得背後一陣涼意直竄上腦,似乎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就在打頭的小七摸到出口遮板的時候,幾時悶雷般的巨響從地道的四周傳來。地道隨之劇烈震動,洞壁上立時便扯出老大的口子。若非梁喜發瞬息間在眾人身邊穿了個來回將無數碎石與土塊一一彈開,只怕現下還站着的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梁喜發低吼一聲「快出去!」,說罷內力運至四肢,硬是以絕世之力將前面四人托起,腳下連踢數塊碎石,生生打破了地道出口的擋板,同時又以碎石作暗器開路,這才疾速衝出了洞口。

托著四人衝出,梁喜發幾乎在出洞的同時已做好了應敵準備。他已猜到自己一行人十九是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而事實也正如梁喜發所想,除了離自己四丈左右站了東南西北的四人,另有黑壓壓的千餘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強弩,遠遠地圍着。

「天陰教五個護法到了四位?怎麼,羌笛她不想跟老頭子我算算當年胡蕭被殺之仇么?」梁喜發嘴上說得輕鬆,但心下卻深知那已不弱於天陰教陰陽二使的老妖婆此時大概正與師弟夫婦拚命。

圍着梁喜發一行黑衣蒙面人中,一個骨瘦如柴,身形如猴的蒙面人上前兩步,一把扯下面上黑布,沖着梁喜發抱拳笑道:「前輩老當益壯,不減當年啊。雲天劍客,果然名不虛傳。」他話說罷,其餘三人也都扯下了面上黑紗,露出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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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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