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報警
六點多的時候，天就亮了，王心亮睡醒了，看到張強還盯著銀幕上的畫面，就笑著說：「強子，昨晚一直沒睡？」
「睡了一會兒，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
「你喊喊小鄭，咱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去補一覺，」王心亮說，張強叫醒鄭浩民，三人離開錄像廳。到了外面，張強朝東邊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可能閔高峰的屍體還沒有被發現吧，不然廁所那邊這會兒肯定熱鬧了。
「咱們去吃餡餅？」王心亮問，「這附近有一家叫巧媳婦餅鋪的店，烙的肉餅還不錯。」
「行。」鄭浩民點頭同意，張強和鄭浩民年紀比王心亮要小，自然是聽從他的安排，沒有意見。
巧媳婦餅鋪離平津縣一中很近，早上總有學生來這裡吃東西，所以開門很早。三人進了餅鋪，這個時間客人很少，三人撿了一張靠門的桌子，要了六張餡餅，三碗雞蛋湯。坐下以後張強發現透過餅鋪的玻璃門，就可以看到街對面的衚衕口，衚衕里就是付慶龍殺人拋屍的廁所。
等待餡餅的間隙，張強目光就不斷越過街道，瞧向對面的廁所。王心亮和鄭浩民只顧交流昨晚錄像里男女「戰鬥」的姿勢和耐久度問題，也沒大留意到張強的心不在焉。
一個穿藍色短袖襯衫的女人打著哈欠，走入了衚衕，張強集中注意力盯著那邊。片刻，女人以飛奔的速度從衚衕里沖了出來，隔著街道張強甚至能夠看到她的嘴開合著，吐出的音節被空曠的街道淹沒，張強看到她慌亂的奔跑、呼喊，一個騎自行車經過的男子差點被她撞到，男子跳下自行車，張強看到他表情兇惡的說著什麼，女人則一邊辯解，一邊用手指向廁所方向。
倆人說了一會兒，男子便推著自行車朝廁所方向走去，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男人是女人的膽，有了男人帶領，女人的好奇心就壓倒了恐懼。剛才在廁所里女人看到一個男人滿頭是血，倒在地上，她被嚇壞了，立刻逃了出來，具體情況她還真沒看清楚。
坐在張強對面的王心亮見張強伸長了脖子朝外瞅，就問：「哎，強子，你看什麼呢？」
「啊？」張強愣了一下，隨即說，「沒……沒看什麼。」王心亮扭過頭，透過餅鋪的玻璃窗朝外面瞧了瞧，街道上除了寥寥無幾的行人，並無異常。恰好這時餡餅送上，王心亮忙著吃東西，便不再追問。
張強一邊吃餅，一邊繼續瞧著廁所那邊。騎自行車的男人和那個最早發現閔高峰屍體的女人很快就從衚衕里跑出來，出來的時候，男人都忘了推自行車，第一次看到死人，估計也被嚇得不輕。
男人與女人相比，遇到事情還是要穩重一些，他並沒有亂跑亂叫，站在街道上四下查看，發現留緣餅鋪開著門，快步朝這邊走來，女人則跟在他後面。
越過街道上低矮的柵欄，橫穿街道，男人推開了留緣餅鋪的玻璃門。
男人臉色凝重，表情略顯緊張和不安；跟在他身後的藍短袖女人臉色惶急。
進門以後，男子徑直走入餅鋪裡面，朝廚房裡忙活的人問：「你這有電話嗎？」問話的時候，男人已經看到放在裡面桌子上的電話機，不等裡面的人回話，就說：「我打一個電話。」
餅鋪的老闆娘從廚房裡走出來，撩起圍裙擦手，一邊說：「打電話去外面找公用電話，我們這是餅鋪，吃飯的地兒。」
「外面的公用電話都沒開門，我就打一個市話，」男人說，「要不我給你錢！」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掏口袋，取出錢包，抽出一張五元面額的票子，遞給老闆娘。
「算了，電話就在那兒呢，你打吧，」老闆娘並沒接男人的錢，既然男人並不是誠心佔便宜，打個電話罷了，老闆娘也不會真那樣小氣。
「謝謝啊。」男子抓起電話，接通后說：「我要報案，縣一中對面的廁所里，有一個男人死了，你們快來吧。」
對方似乎問了什麼，男子回答說：「對，就是縣一中對面，郵電局旁邊的那個廁所。」
他說報案，還說有人死了，頓時吸引了店裡所有人的注意，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好的，我就在那等著你們。」男子說完，掛斷電話，之後長出一口氣，轉回頭朝藍短袖女人笑笑。
「你剛才說，廁所那裡死人了？」老闆娘驚訝的問。
「嗯，就在女廁所裡面，」男人說，之後指著藍短袖女人，「她先看到的。」
聽男人說女廁所裡面有死人，一個小服務員就驚嘆的說：「唉呀媽呀，以後我再也不敢去那個廁所了。」
「死的是什麼人呀？」老闆娘問，女人天生就有八卦的潛質。
「我怎麼可能認識呢！」男子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一拍腦袋，「警察說我是目擊證人，讓我在那兒等著他們，我得過去了。」
「行，你快點去吧。」老闆娘說。
男人朝門外走去，見藍短袖女人沒跟著自己，就對她說：「走啊，咱們倆一起過去等警察，估計他們要問咱們倆話呢。」
「我……我可不想過去了，想想都覺得可怕。」
「可你是第一目擊證人啊，你看見屍體的時間比我還早呢，警察一定要問你話的。」
「可我有點害怕……」
「沒事兒，你跟著我就行，警察問你啥，你就告訴他們，然後就沒事了。」男人的話鼓舞了女人，她隨在男人身後出去了。張強他們吃完早飯，走出餅鋪的時候，警車「嗚哇嗚哇」的鳴著警笛趕到了。
鄭浩民將擦嘴的餐巾隨手丟在餅鋪門口，眼睛瞧著警車那邊說：「走，咱們過去看看熱鬧，等回去以後，也給他們講講。」他們，指的是皇朝洗浴中心裡的其他服務員。小縣城裡的日子太平淡了，一件兇殺案，夠人們談論一段時間的了。
「咱們還是回去吧，我都困了。」張強說，他心裡「有鬼」，就不大願意過去，他現在只想離這地方、離閔高峰和付慶龍遠遠的，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忘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