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山摘果子
蘇可言這次讓送來的東西並不多，只是幾塊精緻的小點心。當初她家吃不飽飯的時候，每次拿來的都是些飯食，如今日子好了之後，送來的多是些精巧的小吃食。
楊氏把盧坤送出家門，回來見蓮子還歪在炕上，便道：「快來嘗嘗你可言哥哥送來的東西，香著呢，用才下來的炒花生米兒做的。」說完又喊穀子和豆子過來嘗嘗，至於栗子，沒用她喊，早就跑過來了。
蓮子聽楊氏這麼說，趕緊合上書，從炕上下來，倒不是她有多麼想吃這點心，而是一聽楊氏說這是用才下來的花生做的，她心中突然想到些什麼。
楊氏拈起一塊，遞給蓮子，蓮子沒有馬上咬上一口，反是將手中的點心看了又看，這才小小地咬了一口。
外表四四方方，金黃金黃的，咬上一口香香的，甜甜的，口感還不錯。可能是前世吃多了各種點心的緣故，蓮子並沒覺得這點心多麼好吃。她只吃了一小口便不吃了，順手給了楊氏。
楊氏還以為不好吃，嘗了一小口，問道：「很好吃啊，咋不吃了？」
「太甜太膩了。」蓮子說著，再一次上了炕。
幾個孩子吃的都歡，就蓮子不愛吃。楊氏有些無奈，別的孩子大多喜歡甜食，這孩子，從小就不喜這些甜的東西。
「這種東西就如此受歡迎，如果再好好做做的話，應該會有更多人喜歡吧。」蓮子在心中暗暗思索著。
想了一會兒，她索性拿出蘇可言送她的紙和筆，將前世自己吃過的，大概能做的出的點心在紙上一一列了出來，心想等到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做做試試。
下了雪之後，天氣一直晴好，很快雪就開始融化，沒幾天的功夫，就化的差不多了。
時間也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臘月。因為要過年，學堂里開始放假。
蘇可言和蘇可文明日便要回鎮上，因此這日一早，蘇可言便和蘇可文一起來尋蓮子，順便給她換幾本新的書。他要等到過了年才能回來，這一個月，若是沒有書，蓮子一定會十分悶的慌。
這時候沒有活兒，穀子和豆子吃了早飯後就坐在院子里的太陽地里做綉活兒。針線活她們早已經學了，只是以前家裡窮，買不起綉線，活兒又多，因此根本就沒怎麼綉過東西。
栗子過了年也有九歲了，從幾天前開始，楊氏就不允許她像個男孩子一樣地四處玩，把她拘在家裡學針線活兒。說道：「眼瞅著都十歲了，還有幾年不及笄，要是再不學，看以後誰給你說婆婆家。」
雖然栗子總想著出去玩，但是楊氏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無奈只好和穀子豆子一起，拿針在布片上歪歪扭扭地戳著。
楊氏吃完飯，餵過了牛，剛洗完手，就見蘇可言和蘇可文一前一後地到了門口。
「來了啊，快家裡去。」楊氏忙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將兩個孩子往裡讓。
「大娘，你忙吧，我們自己玩就好。」蘇可言向楊氏笑道。
楊氏答應了幾聲，仍從屋裡拿出了兩個凳子：「坐太陽地里吧，比屋裡還暖和呢。」
蘇可言道了謝，和蘇可文一起坐了。
楊氏讓他們自己玩，別拘著，又囑咐穀子照顧好，這才繼續做別的活兒。
她越看蘇可言越是喜歡，不拿大，脾性兒好，還懂禮貌，讓人不喜歡也不行。
蓮子在地窖里拿蘿蔔，聽到這兄弟倆來了，又將以前做下，存放在地窖里留著自己吃的果脯拿了出來，給他們二人吃，自己又進屋重新拿了個凳子，挨著他們坐下。
今日二人都穿著銀色小襖，外面罩著學堂里統一的天青色直綴，頭上綁著同色髮帶，乍一看去，如若忽略身高，倒像是同胞所生一樣。若是仔細分辨，又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蘇可言喜歡微微笑著，鼻樑直挺，嘴唇偏薄。蘇可文則臉蛋偏圓，眼睛烏黑，鼻頭微微上翹，一副活潑的樣子。
「這是什麼啊，這麼好吃？」
蓮子正仔細地觀察這兩人，聽到一個俏皮的童聲，忙看向蘇可文。
他手裡正拿著一塊咬了一口的草莓果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蓮子。
「這是草莓果脯，是姐姐自己做的哦。」蓮子笑向他道。明明只比他大一歲，就是好想逗他玩兒。
蘇可文沒有如蓮子預期中的那樣，開心地說上一句「哇，姐姐好厲害啊」，只是低頭又咬了一口，忽然又抬頭看向蓮子問道：「那你家還有別的好玩的嗎？」
孩子就是孩子，不是吃就是玩，蓮子在心中冷汗了一把。
「當然有了，我可以帶你抓螞蚱，撲蜻蜓，還能下河裡摸魚。」栗子在一旁說道。
蘇可文烏黑的雙目霎時亮了：「真的嗎？」
栗子不無自豪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他提議道。
栗子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大冷天的，都凍死了。」
蘇可文聽說都死了，看似有些傷心。
「姐姐帶你上山玩好不好，去摘果子。」蓮子捏捏他柔韌如麵糰的小臉。
蘇可文忙不迭地點頭，來到這裡之後，他很想出去玩，可是哥哥總不讓他出去，整天就知道讓他背書。
「去吧？」蓮子笑看向蘇可言。
蘇可言略一思索，點頭道：「好啊。」說著站起身。
蘇可文也忙跟著站了起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
栗子見他們要去山上玩，也忙將手中的針線扔到一邊，剛要邁出大門，就被楊氏喊了回去。
軟磨硬泡了一番，楊氏還是不同意她出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個的身影越走越遠，栗子撅起小嘴，氣呼呼地坐回凳子上。
「為啥蓮子能去我就不能？」她心中還是不服氣。
楊氏在圍裙上擦著被冷水浸得通紅的手走過來：「因為你要練針線活兒。」
「為啥蓮子不練？」
「她還小，明年自然也讓她學。」楊氏又走了，口中說道：「趕緊練，哪兒恁多事兒！」
聽楊氏說明年也讓蓮子學針線活兒，栗子似乎是找到了些安慰，又拾起被她扔下的布片，繼續歪歪扭扭地縫著。
這邊的事兒蓮子不知道，她帶著蘇可言和蘇可文向山上走去。
從她家出去，往前走上不遠就是大山。這山平靜得很，沒發現過什麼嚇人的野獸，再者他們也不往深里走，肯定不會有事。
蓮子想了想，向蘇可言道：「我們去喊上虎子吧，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家。」
虎子自從上了學堂之後，和蓮子在一起的時候少了不少。並且他生性活潑，又是個孩子王，在學校里和不少孩子玩到了一塊兒，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玩了。
「去看看吧。」蘇可言說道，「反正是順路。」
到了虎子家門口，蓮子遠遠地就看見趙氏還坐在堂屋門前的太陽地里剝著花生。她家地多，這時候還沒剝完，是可以想到的。
「老太太」，蓮子喊了她一聲，「虎子在家嗎？」
趙氏抬頭見是蓮子，忙道：「在，在家」，說著沖著堂屋大聲喊：「虎子，蓮子找你玩了。」
虎子聽說蓮子來找他，忙從堂屋跑了出來。
「別玩時候大了。」趙氏在身後囑咐著。
虎子道了一聲「知道了」，出門見除了蓮子，蘇可言和蘇可文也在，突然笑道：「你們也來了。」
「這次還算熱情」，蓮子在心中誇了他一句。
三人結伴向山上走去，一路上蘇可文一直沒閑著，不是問這個就是問那個，有時候問的蓮子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蓮子這次出來的時候，挎上了她常拿的小籃子，裡面放上了一把小鏟子，打算順便看一看藥材，要是有什麼能採挖的，可以挖上一些。左右做藥材又不費事，洗乾淨曬著就行，到時候讓爹娘送到鎮上賣掉，多多少少還能有點收益。
「去哪裡摘果子啊？」蘇可文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問道。
蓮子抬臂擦了擦鼻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看向遠方：「快到了。」
其實這時候山上哪裡有什麼果子，蓮子只是隨口說說，逗他玩兒罷了，沒想到他倒當了真。這也沒事兒，能吃的果子肯定是沒有了，但是不太好吃的果子，還是多得是。
當下蓮子一邊看山上的草藥今年如何，還能不能採挖一些，一邊帶蘇可文摘著野果子。
蘇可文本來以為這果子好吃，咬了一口后，立馬皺起來鼻頭，再也不吃了，只是摘著玩兒。
蓮子仔細看著地面，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藥草，虎子則帶著蘇可文，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著，不是拿著樹枝夠樹上的果子，就是跐溜跐溜自己爬上了樹。
蘇可言則一邊跟著蓮子，一邊看著蘇可文和虎子，不讓他們走遠了。
「可言哥哥，你快過來看啊。」蓮子喚後面跟著的蘇可言。
蘇可言過去了，見蓮子正蹲在一叢枯萎的草前面，臉上漾出燦爛的笑。
「什麼啊？」蘇可言問道，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