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杳無音信

葉菀和鍾念走在悠長的永巷中，此時的永巷比以往更加寂靜，雖然這裡從來就沒有熱鬧過，可現在的安靜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鍾念抬眼看向沉默了一路的葉菀，輕聲問道，「娘娘不打算回紫竹軒嗎？這條路並不是回宸佑宮的方向。」

葉菀看著彷彿沒有盡頭的永巷，嘴角勾起一絲寂寥的笑意，「陪我去清懿宮看看吧！聽到安定王打到華都的消息，太皇太妃一定很高興，咱們也該適時去給她澆些冷水。」

鍾念嗤聲冷笑，「從前尊她為太皇太妃，不過是給安定王幾分顏面罷了，聽說她出身微賤，只是秦淮江是的一個歌女，偶然得道先皇的父親青睞，也是她運氣好，頭一胎就是個男孩，不然哪有今日的地位。」

冰涼的風從領口灌入，葉菀用手合緊衣領，輕聲笑道，「她可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能在幾十年的爭鬥中獨善其身，足可見她的手段，還好先皇的嬪妃中沒有似她一般的人物，不然咱們現在的境遇可就不好說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清懿宮門口，守門的內侍沒有通傳便引領葉菀進去，如今清懿宮裡除了素春，上上下下的宮人全都是葉菀安排的，自然不會將太皇太妃當做真正的主子。

宮人引領葉菀來到寢殿，太皇太妃正坐在軟榻上悠閑的喝著茶，只是抬頭看了葉菀一眼，再沒有任何錶示，彷彿當葉菀是透明一樣。

葉菀也並不生氣，隨意擇了一處軟凳坐下，笑看向太皇太妃，「太皇太妃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是因為王爺就在城外的緣故嗎？」

太皇太妃瞥了她一眼，哼聲笑道，「太后此時來看妾身所為何事？不會是想來求妾身，破城之時留您一命吧！」

葉菀搖頭笑了笑，護甲輕敲梨花木椅的扶手，發出清脆的『啪啪』聲，「太皇太妃是在開玩笑嗎？哀家會來求你？哀家就算賠上整座華都城，也絕不會讓安定王活著進來。」

「賠上華都城？」太皇太妃疑惑不安的看向葉菀，從葉菀篤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決然，「你想要做什麼？」

「哀家想做什麼還用跟你說嗎？太皇太妃年事已高，哀家不會將你怎麼樣，等消滅叛軍以後，哀家會讓你看一眼安定王的屍首，也算是告慰您做母親的心了。」

「你???」太皇太妃一口氣卡在嗓子里，劇烈的咳嗽起來，素春忙上前幫她順氣。

葉菀卻起身笑道，「太皇太妃可要保重自個兒的身子，可別沒看到安定王，自己倒先有個好歹。」說著看向窗外，「時辰也不早了，哀家就先回宮了。」

扶著葉菀出了清懿宮，鍾念爽利的笑道，「方才可真是解氣，瞧把她氣的，今晚是甭想睡安穩了，奴婢方才聽她咳中帶了很重的嘶啞，這副老身子骨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

「一輩子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人生在世，有些事是不能太強求的。」葉菀的情緒忽然低落，望著天空上漸漸升起的一輪明月，想起從前在竹屋與藍雪衣望月相依的情境，突然覺得彷彿是一輩子那麼遙遠，明月依舊照亮夜空，可人卻已難尋蹤跡。

滾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鍾念看見后默默低下頭，不是她不想出言相勸，而是怕葉菀問起藍雪衣，派出去的人沿著川江一路尋找，可一直沒有找到藍雪衣的蹤跡，川江越到下游水越急，藍雪衣八成已經葬身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