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色即是空

「……」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關係，一瞬間阿音只覺得渾身血氣上涌，竟然吐出一口血來，還不忘顫顫巍巍的拒絕，「不……不用……」

慕二公子背着燭光，目光熠熠，聞言嘴角挑起一絲玩味的笑：「怎麼，你喜歡穿着濕衣服睡覺？」

「……嗯。」阿音口是心非了一把，她雖然愛美，但是對於這種級別的美色，她無福消受，看看就好。

少年更加覺得好笑，不由得微微俯身：「看來你是認得本公子的，不然何至於如此防備。」

「公子謙虛了，恐怕在富陽，不知道你的才稀罕呢。」

「哦？」慕二公子索性坐在了床邊，「如何說我的。」

「……」

「你不說便等著毒發身亡吧。」

阿音虛弱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年少桀驁，風~流俊朗。」風~流二字她下意識的說的稍稍重了點。

「……」少年聞言起身就走。

「等等……是你非要我說的。」

慕二公子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我去給你抓藥。」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去了，也不記得關門。

春夜的風依舊涼，此刻一陣陣灌堂進來，吹着她濕漉漉的薄衣，愈發的冷了。

阿音暗自咬牙，被冷風吹着居然清醒了幾分，心想這慕二一定是故意的。強打了精神起身，伸手撥了自己的外衣，正要起身去關門，抬頭便看見少年又大步流星的回來了。

一時錯愕：「這麼快回來了？」

慕二公子也是一愣：「怎麼你以為，小爺我是親自跑腿買葯的人么。」

……顯然不是。阿音心中憤憤，今日忙活了一天的魚是沒了，沒做生意，身染劇毒，還被一個如此好看的男子「糾纏」，真是……流年不利。

阿音默默的坐回床上，強壓着不忿，問道：「我聽公子叫那人大人，他是朝廷的人？」

「人稱千機狐的千大人。」少年到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

千機狐？阿音一瞬間想起千機那雙狹長的眸子，心道是挺像狐狸的。不過，富陽遠離廟堂，她不甚知道朝廷的事情，只知道近幾年陛下龍體不適，一直輾轉病榻。去年秋天封了三皇子為太子，以安民心。

慕二公子見她出神，緩緩走了過來：「你不知道？」說着伸手將一杯熱茶遞給她。

阿音回過神，搖搖頭。接過杯子，終於覺得暖和了一點。

「不知道也好，他可不是什麼善茬。」說着目光在阿音身上輕輕一掃，「看不出來呀，小小年紀，發育不錯。」

「……」阿音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面上一燒，真想把杯子砸進他好看的臉里，半晌才忍住道，「他為何要殺我。」是真的要殺，就像他說的，不是哄人的。

慕二公子淡淡道：「我怎麼知道，他本來就是個殺人狂。」

「是么。」阿音捧著杯子，抬眸看着她，頭髮半濕，連帶着一雙烏黑的眸子也沾染了氤氳的水汽，一時楚楚動人，叫人無所適從。

少年輕咳兩聲，撇開眸子，正要搪塞過去，就聽小二敲門道：「公子，您要的乾淨衣裳，還有飯菜。」

稍稍鬆了一口氣，慕二公子轉身間依舊風華絕代：「進來吧。」

阿音看着小二推門進來，便知道問不出什麼了，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安靜的躺回了床上。

「換上吧，說不定今夜還睡不成呢。」慕二公子將乾淨的衣服扔在阿音身上，自顧自轉身去了屏風後面。

少女只覺得這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也沒心思去理會他說的話。

果真，後半夜便忽然聽見了樓下的動靜。

阿音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的睡著了還是昏迷了，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想要掙扎，卻沒什麼力氣。

聽見慕二公子低聲道：「別動，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