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雙向渡陳倉

離開梧桐殿，王炳文徑直出了宮，在京都城中的一個名喚齊北茶館的鋪子門口駐足，瞅著四周確認安全，人才走了進去。掌柜的是一個穿着灰布衣衫的中年男子，留着小胡茬，人看起來倒是頗為精幹。

「這位客官，來點什麼茶？」瞧著門口有人來了，掌柜熱情地迎上前去詢問。

「掌柜的，你們這裏有沒北齊的貢米茶？」輕輕點着頭，王炳文雙眼打了個機靈，試探地問話。

「貢米茶？」心中咯噔一下，掌柜的稍稍有些遲疑，再三確認。

遞了一記眼神，王炳文尋道而行，顛顛地回應：「是，貢米茶。我家家主近來想家的很，總是念叨家鄉的貢米茶，不知鋪中是否有存貨？」

「真是湊巧，小店前幾日剛進了一鋪新鮮的貢米茶，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您家家主的口味。」心領神會，掌柜的瞬間明白怎麼回事，「若是您老不覺得麻煩，請到後堂核驗品質，可願意否？」

「自是願意，老奴大老遠的跑來，怎麼空手而歸。」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點頭應承，「家主想要的東西，做奴才的怎樣都得要帶些回去，勞煩掌柜的前面帶路！」

「請！」

穿越一條長長的走廊，赫然進入一間極其隱秘的屋子，掌柜的先進去呆了約莫一小會，轉身出來讓王炳文進去：「客官裏面請吧，我們的家主在裏面候着您呢。」

「有勞。」

一晃眼，掌柜瞧著人進去了，沒有磨蹭回到茶鋪中張羅著生意。不知過了多久，王炳文從後門離開了茶鋪，倒是沒有直接回宮，折道前往太子府。

與以往相比，今日太子府着實顯得有些冷清，倒也算是因着攸王臨江之事避避嫌。

下馬後，王炳文徑直朝着太子府大門走去，守門的瞧著是宮中的王內侍來了，絲毫不敢怠慢，火速進府通報。

稍稍靜候，太子的近身內侍胡叄風塵僕僕地前來迎接，一張嘴就是無盡的諂媚與套近乎：「王內侍，今日得空來太子府，太子殿下知道你來了，正在裏面讓人忙活，趕緊裏面請，裏面請！」

「胡內侍，殿下如此客氣，叫老奴何以承受。」一臉諂笑回應，王炳文信手拈來就是一頓好說，「整日在宮裏當差，若不是得了娘娘的允准，怕是出趟宮斗很難。」

「今日，可是娘娘有什麼交代王爺的嗎？」一聽此話，胡叄很快抓到重點，絲毫不放過，半推半就地追問。

對視相望，一個會意的眼神解決一切，鬼祟地念叨：「誰說不是，娘娘心繫太子，自當事事為其籌謀，特此派遣老奴前來。」

繞過前面幾道走廊，很快就到了太子臨湛所在的前殿，剛進門就瞧著太子臨湛大踏步地走向前來，王炳文將這一起額看在眼裏。然他心中明白奴才始終是奴才，在太子面前並不敢胡亂造次，趕忙行禮：「老奴王炳文，參見太子殿下！」

「王內侍快快請起！」上前親扶，太子臨湛一丁點都沒敢怠慢，他亦清楚眼前之人雖說是奴才，可到底是楚妃身邊之人，「內侍今日得空來太子府，就在府中多逗留些日子，讓本太子好好招待你！」

「殿下客氣了！今日老奴前來是奉了娘娘之命，傳話於太子殿下。」順水推舟，王炳文倒也說明自己的來意，「殿下的好意，老奴心領了，還要回宮當差，怕是耽擱不了。」

「既如此，本太子就不為難內侍。」折道回身，太子臨湛擎手示意，說起話來倒也算是規規矩矩地，「內侍請坐，不知母后讓內侍親自來有何要事？」

沒有打官腔，王炳文倒是一本正經地傳達着楚妃的命令：「殿下，娘娘讓老奴告訴殿下，攸王之事切莫摻和這趟渾水，安心呆在太子府看顧太子妃娘娘。如今太子妃娘娘臨盆在即，若是一朝分娩得小皇孫，那殿下在皇上的面前那算是站穩了腳跟，至於他方鶯鶯燕燕倒也有禮迎進門。」

「這個是自然，太子妃臨盆在即，本太子定會加倍看顧，還請內侍回稟母后湛兒明白。」陰陽頓挫，字字鏗鏘，理着實是這麼個理，太子心中明得跟鏡子一般，坦言回話，「母妃可還有其他交代？」

倒是沒有推辭，王炳文繼續說道：「不錯，娘娘特意叮囑，說是太子妃臨盆在即，讓殿下去將軍府以看顧太子妃之名，接將軍夫人來東宮。」

「母后讓我去大將軍接將軍夫人來太子府？」

心中咯噔，太子臨湛知道楚妃安排所有事都有其用意，眼下之事倒是為何呢？若是說太子妃即將臨盆接其母過府照看倒也說得過去，千叮萬囑讓自己親自去接，究竟有什麼深層意義，一時之間怎麼也猜不透，人多少有些遲疑。

「殿下無須多慮，娘娘自有她的用意。」瞧著太子臨湛遲疑的面容，「娘娘還說了，將軍夫人是個聰明人，她會明白娘娘的意思。」

稀里糊塗，太子臨湛不明白此局何意，倒也應承下來：「本太子明白了，勞煩回宮之後告訴母妃，臨湛定會謹遵吩咐。」

「殿下放心，老奴定會帶話給娘娘。」靜默點頭，劉庭鶴躬身領命，心中顛念回宮之事，未曾想多逗留，癲癲起身，「殿下，老奴該傳的話傳到了，該辦得事也辦完了，是時候該回宮了。」

「既如此，本太子就不多留內侍了。」太子沒有再留人，示意一側胡叄，「胡叄，將桌上的那幾個盒子取來，讓王內侍帶回宮中去。」

「是，殿下。」聞之，胡叄踱步而去，一晃眼就回來了，「殿下，東西老奴取來了。」

「內侍來回奔波着實辛苦，這個盒子還望內侍收下，算是本王的一些心意。」順手將頂層的盒子取了過來，遞給王炳文，若有所思地說着話，「其他的盒子裝的都是一些對身體好的補品，勞煩您帶回宮呈送給母后。」

「殿下，老奴……」自是先要推辭一番，王炳文欲推還拒，未等他開口說完，直接讓太子臨湛打斷了，「本太子讓您收著，內侍還要推辭嗎，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多謝太子殿下，老奴恭敬不如從命。」

欣喜收入囊中，王炳文沒再磨蹭，隨後在胡叄的護送之下離開了太子。見着王炳文所騎之馬消失，內侍胡叄速速折道回府，尋太子商議方才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