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怎的又是你？
打開門，外頭排滿了人，一見到楊柳出來，紛紛站起身。
都是守了一晚上來拿火柴的，楊柳也沒閑著，讓他們進來，按照他們之前的訂單一一將火柴分給他們。自己忙不過來，拉著葉子給她記賬。
把火柴都交出去，楊柳餓得不行了，吃了早飯，孟氏就過來告知楊柳布匹來了。
楊柳匆匆出門，就見門口停著老長一個車隊，李掌柜站在前頭，看到楊柳出來，扯了笑臉快步迎上去，對楊柳抱拳，湊近了些，輕聲問道:「多謝姑姑幫我說好話，讓少爺從我這兒拿布匹。」
感情當是他賄賂的功勞呢？
楊柳低聲應道:「我還怕李掌柜怪我沒去知會你夫人回來了么。」
「哎！昨兒晚上少爺不就知會了？還得多虧姑姑幫我在夫人面前露臉了，我送來的布匹可不少，不知夫人何時能出來見見我？」
楊柳神秘兮兮道:「夫人還未起床呢，交代我先將布匹收了。如此多布一共多少銀錢呢李掌柜？」
「為夫人送布匹來怎的能收銀錢？可莫要得罪夫人了！」李掌柜義正言辭說著，湊近了些楊柳，又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不動聲色遞給楊柳，輕聲道:「裡頭是二千兩銀子，還望姑姑笑納。」
他算看出來了，這漂亮姑姑可不一般，昨兒才給了五百兩銀子，往上少爺就找人喊他了，可得巴結好了。
瞅著手裡的銀票，楊柳倒是有些想笑了。
送了這多布過來，不要錢就算了，還給她錢，看來這位李掌柜很會來事呀。
「夫人可是說了要給銀錢的，要不我也沒法交代，一共多少銀錢，我直接給你便罷了。」
李掌柜左右為難，最終還是應道:「要不……要不就給一千兩吧。」
楊柳點了頭，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抽出一千兩銀票遞到他面前。
趁著機會，李掌柜趕忙問道:「少爺一早便告知我們都歸夫人關了，怎的如此長時間了還沒見到夫人召見我們呢？」
將銀錢遞給李掌柜，楊柳應道:「夫人的心思我可猜不透，銀錢你先收著，布匹幫我拿到院子里吧。」
李掌柜連連應聲，招呼著帶來的一眾小廝搬東西。
東西搬到裡頭，屋子裡眾人紛紛出門幫著搬。見到屋子裡出來的一個個如同乞丐般的人，李掌柜一時愣在原地。等他看到只到他大腿的小孩子時，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迷迷瞪瞪的狀態下眼睜睜看著眾人將布匹都運進屋子裡，稀里糊塗地跟楊柳告辭，帶著一眾人離開。
奇了怪了，屋子裡怎的有如此多人？還都是小孩子？
……
楊柳也沒料到他們會主動過來幫忙幹活，不過細細一想也理解了，畢竟他們都是受過苦來的。
既然他們能幹活，為何還要去村裡僱人來幹活呢？
楊柳當即做了個決定，讓他們自己做自己的衣服。
安排著孟氏教他們做衣服，楊柳自己在廚房一通忙活，提著籃子坐了馬車出門。
馬車停在翠綠閣門口，敲了門，好一會兒才有人悠悠打開門。
見又是楊柳站在門口，男子頗為不滿:「怎的又是你？大白天的我們還睡覺呢，要來晚上來！」
說著就要關門，楊柳腳往前伸過去擋住他的動作，趕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錠銀子，臉上堆滿了笑意，語氣溫和道:「麻煩小哥了。」
見到銀子，男子的臉色才好看了些，伸手拿了銀子，讓開地方，楊柳趕忙進去了。
「親娘已經說了，那若是還來，得給她留二十兩銀子。」男子滿是不耐煩道。
楊柳趕忙又掏出一個銀錠子，男子才緩和了臉色，帶著她上了二樓，敲開房間。
門被打開，裡面濃妝艷抹的芸娘見到楊柳就是一喜，趕忙將她請進屋子。
關了門，將楊柳帶到屋子坐下。
「小姑又做了雙皮奶嗎？」芸娘高興問道。
楊柳將籃子放在桌子上，把裡面兩碗雙皮奶拿出來，應道:「我看往後不能再給你送了，進來一回花了我一百多兩銀子。」
難怪說是銷金窟，它的門就是金子做的。
芸娘失落得低了頭，頗為失落道:「大抵是我的雙皮奶客人愛吃，花魁交代下去故意難為小姑的。」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好難得小姑能長長來看看她，如今也來不了了。
「你如今咋樣了？她們還欺負你不？」楊柳關切問道。
芸娘強打起精神，勉強笑到:「自從小姑給我送雙皮奶，我倒是也有幾個常客了，親娘也會照拂一二，其他人倒是不敢了，只是花魁對我更是防備。」
「要不我把你贖回去吧？如今我手頭還有些銀錢。」楊柳再次提議。
當初靈動的女孩子如今陷入這種污濁的地方，好似一朵艷麗的鮮花一片片在凋零，她看得心疼。
「我還能去哪兒？」芸娘無奈問道。
楊柳利落道:「跟我回家，咱們屋子怎的也能多住你一個人。」
芸娘苦笑搖頭:「還是算了，我不想讓大虎知曉我的事。」
楊柳皺了眉頭:「可你也不能一直在這個泥潭裡呀？或者我給你找個小宅子，你單獨住著，也安心不是？」
「我在這兒挺好的，小姑還是不用擔心我了。往後若是我能外出了，便找機會去看看小姑。」芸娘強扯了笑臉。
見她堅持，楊柳哪怕心裡不舒服也不好再逼她，「你自己想好便是。」
芸娘臉色輕鬆不少，問道:「若是小姑往後不能經常來，能不能將雙皮奶的做法告知我？我這兒有位客人極喜歡，我怕若是沒有了，他要發怒。」
想到那位客人的氣勢，芸娘還有些懼意。
「行倒是行，不過得養兩頭羊，就怕你們這兒不行。」楊柳無奈道。
這種地方怎的能養羊這種臭東西？
芸娘顯然也明白，更是為難了。
「也不要緊，我教你做些小吃，也不會比雙皮奶差。」楊柳安慰道。
芸娘雙眼發亮，雙手緊緊抓住楊柳，連聲感謝:「多虧小姑您，若是沒您，我可咋辦啊！」
楊柳也頗為觸動，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咱一塊兒出來的，你喊我一聲小姑我們就是親人了。你好好護著自己，缺什麼找人知會我，別見外。」
芸娘眸中滿是水霧，連連點頭，用心記下楊柳說的小吃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