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良心的丫頭
一直手抱著老太太的頭,另外一隻手捂著老太太的嘴,臉上的肉直抽抽:「他可是我男人,你不能罵他是傻子!」
再罵可就沒命了!
老太太掙扎著,眸中淚光點點,稀疏的眉毛擰成個八字,看得楊柳心軟。
扭頭去瞅阿松,捏著匕首的指節因為用力泛白,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
楊柳打了個寒顫,若是剛剛老太太再罵一句,阿松怕是已經捅了老太太了。
「娘你回屋子。」楊柳湊到老太太耳邊說了話,退開身子,放下手。
老太太傷心不已,顫抖著手指著阿松,眼睛卻是看向楊柳,活脫脫一個被傷透了心的怨婦。
瞅著楊柳板著一張臉,又扭頭瞅瞅阿松,她氣得扭頭朝著隔壁自己的房間跑去,一把關上屋子門,「噔噔噔」跑到床低下拿出一個木匣子。
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鎖,從裡面拿出一個銀手鐲,嗚嗚嗚哭著:「不給這沒良心的丫頭了!我要留著養老嗚嗚嗚……」
「這個也不給你了……這個也不……」說一句,就往外拿一件銀首飾。
等拿完,瞅著空蕩蕩的木匣子,又瞅瞅床上堆著的銀首飾,她抹了一把眼淚,扁扁嘴:「總不能一件嫁妝都不給吧?」
猶豫了下,伸出枯瘦的手抓了銀鎖,瞅瞅,放回匣子里。「往後生兒子了得戴脖子上。」
「也不能一件首飾都沒有啊,要讓人看不起的……」老太太想著,又抓了一個銀簪子放在木匣子里。
瞅著木匣子孤零零的兩樣首飾,再瞅瞅床上的銀鐲子,她又糾結了……
堂屋裡,楊柳雙手放在半空,輕輕往下壓了壓,小心翼翼道:「阿松乖,先把匕首放下好不?」
「她罵我!」阿松伸直了手,將匕首對上老太太的房門。
要不是娘擋著門口,他就衝出去了。
楊柳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安撫他:「那是她錯了,以後不會罵你了,阿松乖,匕首給娘好不好?」
阿松眉頭聾拉,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娘也覺得阿松傻嗎?」
「不傻不傻,娘最喜歡阿鬆了!」楊柳趕忙應了一句。
天哪地哪,為什麼要逼她這個跟根正苗紅的小可憐去騙人?還是騙這麼個暴力小傻子?
聽到她這話,阿松咧嘴就露出淺淺的梨渦,眼中星光點點,朝著楊柳撲過來。
瞅著那正對著她刺過來的匕首,楊柳嚇得三魂飛走了七魄。
下一刻那匕首如同拐了彎,朝著楊柳的胳膊外頭偏去,阿松的胳膊將她環住,匕首的刃貼著楊柳的背。
「阿松最喜歡娘了!」阿松的下巴擱在楊柳的頭頂,隨著他說話,下巴來回磨蹭,如同一個鑽子在鑽她的頭頂。
楊柳僵直了身子,半點不敢動彈,「把匕首給娘好不好?」
「好!」阿松說著,收回手就挨著楊柳的脖子。
顫抖著手將那匕首接過去,趕忙垂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小孩子玩什麼刀啊棒啊,明兒就給他把這匕首拿去賣了,太太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將阿松安撫下來,楊柳帶著阿松進了房間,這才看到箱子已經被翻開,衣服被扯得到處都是。
泥茶壺掉到地上碎成了三瓣,地上的水到處流著。
「往後不許摔東西!」楊柳明令阿松。
阿松兩隻手揪在一起,扁著嘴可憐兮兮地瞅著楊柳,毫無底氣:「可阿松生氣了……」
「生氣也不許摔東西,多浪費錢?」楊柳鐵石心腸應道。
「好~」阿松乖巧地應道。
楊柳「嗯」了一聲,走到箱子邊,從裡面的一個布袋子里抓了一把花生出來,遞給阿松。
阿松頓了下,高興地蹦躂著朝楊柳靠近了一步,抓了花生放進口袋裡。
瞅著他安靜下來,楊柳趕忙把那匕首藏在箱子角落,用衣服在上面層層蓋住,「啪」一下將箱子給合了起來。
站在箱子旁邊,手壓著箱蓋子,一步也不敢離開。
阿松伸手,掌心是兩粒飽滿的花生米,他樂呵呵道:「娘吃。」
瞅著他這高興勁兒,楊柳試探地捻起來,就瞅見阿松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他低頭,繼續剝花生。
瞅著他這人畜無害的模樣,楊柳長長鬆了口氣。
明明就挺好說話的么。
將花生米丟進嘴裡,楊柳試探問他:「你下午都幹了什麼?」
「阿松聽娘的話很努力幹活,想多挖草,他們就罵我,說我把莊稼都挖了,還讓我回自己家去,要我離開娘,我很生氣!」
說到這兒,原本高興的阿松渾身透著一股戾氣,拳頭握緊,幾聲脆響,他啊了一聲,趕忙鬆手,手裡的幾節花生殼都碎了。
他又趕忙低頭,挑出花生米,仔細數了,有十二粒,分了六粒出來遞給楊柳。
吃著花生,楊柳上下打量阿松。
就是說他到現在還沒分清楚什麼是草什麼是紅薯藤?
這傻……這人不是種莊稼的料啊……
楊柳仔細打量著阿松,瞅著他低著頭仔細挑選花生米,鋒利的眉眼,如同蟬翼的眼睫毛輕顫著,如同雪山般綿延起伏的鼻樑,薄厚適中的殷唇。
再加上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這要是在現代,去當個淘寶模特應該是挺掙錢的。
長得這麼好,又嫩,要不去當個小倌?成為頭牌應該挺掙錢的吧?
楊柳眯了眼,心裡盤算著可操作性。
正數著花生米的阿松身子哆嗦了下,「娘,好冷呀。」
楊柳趕忙安撫阿松,又從箱子里抓了一把花生補償他。
瞅著他低頭吃飯的乖巧模樣,楊柳暗暗鄙視自己。
她可是個好人,怎麼會做這種禽受不如的事?剛剛一定是兇狠的原主殘存的意志,一定是的!
(原主:天地良心啊,含冤九泉,六月飄雪啊!)
「柳兒出來,爹有話說。」門外傳來楊青山的聲音。
楊柳應了一聲,交代阿松不許打開箱子,等他點了頭,楊柳才打開門。
外頭的楊青山手裡正抓著旱煙杆子,眯了眼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