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後記

若干年後，一座不知名的幽山山巔，數間茅屋孤立其上，而一旁兩個男子正輕聲交談。

其中一人身著道袍，一塵不染，手中執著拂塵，神情中帶有期盼；另一人卻一襲黑衣，長發披灑於肩，俊美的面目中透出一絲愁色，懷中竟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

小狐甚為溫順，一動不動，宛如睡著了般。

二人赫然便是玄心與陳墨風。

「墨風師弟，你真不回來么？太清掌門已然仙逝，我怕我一人......」

還未言畢卻為陳墨風所打斷：「玄心師兄，我是御劍門棄徒，若再歸來於門內聲名有損。」

「你救了凡界所有人，誰會對你說三道四。回來罷，本門此番元氣大傷，無你坐鎮怕要......」

「御劍門能人輩出，還有青霞長老，丹辰長老等人所在，玄心師兄你又何必多慮。」

玄心搖了搖頭：「青霞長老等人已決心不問世事，否則掌門之位也不會落在我頭上，我......怕本門多年之名要毀於一旦......」

「玄心師兄。」陳墨風面露苦笑，道：「要我回御劍門是不可能了，你也知曉我如今已然心灰意冷，再不欲過問凡界的紛爭，但只陪著我的綾兒便夠了......」

玄心張了張口，瞧向陳墨風懷中的小狐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不過你放心，倘是御劍門有難我必不會袖手旁觀。」墨風重重拍了一下玄心肩膀。

玄心知道自己再不能強求甚多，陳墨風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有此承諾已然足矣。

「多謝墨風師弟，那我不打擾了。」

玄心稽首而離，面上掩不住地失望。

看著玄心落寞的背影，陳墨風輕輕嘆氣道：「世事變遷，一切再倒退不去了，我回御劍門又有何面目再見門內眾人？」

「墨風師弟。」

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

「師姐。」

陳墨風轉過，沈如霜正立自己身後。

小狐不知何時已然醒來，親昵地伸出粉紅色小舌舔著陳墨風臉頰。

陳墨風愛憐地輕撫其身，面上盡顯柔情。

「其實師姐，你這又何苦呢。」

陳墨風席地而坐，面前是那山崖，遠處雲海遼闊，蔚為壯觀。

如霜輕輕來至其身旁亦坐下道：「此乃我自己所願。」

「其實若師姐回百花谷，不出數年定能傲領群派，豈不甚好？」

「師弟不也是，玄心相邀師弟又為何不應？」如霜卻反問道。

「我心已死。」陳墨風撫摸著小狐柔軟的皮毛，道：「外公要將族長之位傳於我也被我拒絕，唉......我讓他老人家失望了，只是我再無心於此......」

沈如霜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頓時山巔上只有涼風吹拂之聲，一片寂靜。

「大家......都好么？」

陳墨風打破了這份寂靜，突兀開口問道。

「皆是安好，心兒已回滄南城，有冰玄相輔往後必能成為一大世家。狻猊亦回了烈焰城，他說會帶著小虎來看你哩。至於御劍門眾人你自是知曉，那個喚做霜華的女子也來過，待了三日三夜見不得你后失望而歸。」

「師姐你提此作甚？」陳墨風苦笑道。

「那師弟你為何又對所有人避而不見？」

「見了又如何，不過徒增傷感罷了。」

「師弟，自從雪綾這般后你變了許多。」沈如霜轉過粉首凝視陳墨風。

墨風避開其目光道：「師姐，我此生只願陪著綾兒，又何必多言......」

身旁傳來重重一聲嬌嘆，又陷入一片沉寂。

「師姐，你看，這晚霞多美。」

如霜循聲抬起頭來，只見金紅色的霞光不知何時已然灑滿了整個山巔，確是美輪美奐，將四周襯得有如仙境般，而霞光更將山巔的陰冷亦驅散了些。

陳墨風望著那片金色，面上若有所思，卻未看見小狐目中落下兩滴淚珠，在霞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