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是拿到鎮上去賣
三日後。
腌筍在方家人的期待中新鮮出爐，大伯母也帶着方奇來嘗新鮮，當即讚不絕口，「這要是拿到鎮上去賣，肯定受歡迎。」
方母去拿了一罈子腌菜過來，「這是糖糖特意為你們調的，你那一家子都喜歡吃辣的，糖糖特意在調料里多加了些辣椒，味道鮮著呢。」
大伯母連忙推辭：「這新鮮東西自然是要拿出去賣錢，我們自家吃太浪費了。」
方糖汐知道她是覺得三房窮困，不想佔便宜，心底更感動，「大伯母，這是我的心意，您就拿着吧。我打算把醬菜直接賣給酒樓，這樣以後能接長單，若是要的多了，自然比散賣好些，以後少不得讓您和奇哥哥幫忙的時候。」
大伯母一聽，這才接下：「都是一家人，以後有事兒就招呼，說什麼幫不幫的。腌筍的罐子多，方正要下田，你們兄妹倆去酒樓不方便，讓奇兒陪着你們一起去。」
方糖汐沒拒絕，「好，咱們早點兒出發，還能趕上午餐客流量多多時候，正好讓酒樓試驗試驗。」
一行三人弄了扁擔挑着腌菜罐子去了鎮上，找到最大的鳳仙酒樓。
掌柜的一聽來意，本來不待見，「什麼腌竹筍？竹筍又苦又澀，能吃嗎？趕緊走走，人多著呢這會兒，沒工夫聽你們瞎說。」
方糖汐正要說話，小二忽然急匆匆過來，「掌柜的，少東家來巡視了。」
「少東家來了！快快，好生招待着。」掌柜的轉身就走，看樣子也沒有功夫聽她細說，方糖汐看了眼灰心的兩位哥哥，笑道：「沒事兒，今兒時機不巧，咱們換一家就是。」
她剛剛要走，腦海里忽然響起毛毛的聲音，「別走，宿主，這個少東家也是你的目標，去認識一下啊。」
方糖汐這才想起來毛毛還是個月老：「開什麼玩笑？我忙着呢，沒時間……」
毛毛連忙出主意：「你不是要賣腌菜嗎？你可以主動跟少東家談生意啊。」
接着談生意和目標熟稔，一舉兩得——它簡直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方糖汐轉念一想：鳳仙酒樓是本鎮最大的酒樓，如果可以談成長期合作，以後腌竹筍就是一筆長期穩定的收益，何樂而不為？
「二哥，奇哥哥，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方糖汐抱起一罐子腌菜跟着掌柜的方向追了出去，直接跟到了二樓走廊。
「少東家，我有筆生意想跟您談。」方糖汐不顧掌柜的阻攔，將腌菜蓋子打開，湊到男子面前，「您嘗一嘗，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掌柜的正要罵人，沈青雲卻饒有興趣地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去，拿副碗筷過來。」說罷，他指了指方糖汐，「進來吧。」
方糖汐跟着他進了一處雅緻的房間，還點着熏香，風雅至極。
她看了一眼對面的俊朗男子，心中感嘆：沈家不愧是當地彼有名氣的富商。這位沈公子因是老來子，自幼被寵大，衣食住行樣樣都是頂好的。
是個會享受的主兒。
「竹筍可不是人吃的東西，你腌制這東西，想法倒是奇特。」沈青雲嗅了嗅，似乎覺得新奇，等到掌柜的送上碗筷夾了些竹筍放進碗裏，他試探性地咬了一口，微微挑眉，將幾根竹筍都吃了。
掌柜的看着，也瞪大了眼睛：「少東家，此等粗糧……」
「無妨，味道確實不錯。」畢竟是嘗過山珍海味的大少爺，沈青雲雖然覺得稀奇，卻沒有多少驚喜的表情，只問，「誰教你的？」
「自己瞎琢磨的，但是味道很不錯，腌制竹筍去掉了它本身的苦味兒，加了調料之後味道鮮美，是很好的下飯菜。」方糖汐淡定道：「我想跟少東家合作生產腌菜，腌菜成本低，很符合大眾消費水平。」
沈青雲挑眉，有些意外：「不是要把這些賣給酒樓，是想跟酒樓長期合作？」
「是。」
「你倒是想得挺好。」沈青雲搖搖頭，放下筷子看着她，「正如你所說，這腌菜成本低，利潤太小，沒有合作的價值。」
掌柜的看了方糖汐一眼，「聽到沒？真是夠異想天開的，能買你這些就不錯了，還想合作？我們酒樓是誰想合作就能合作的嗎？」
方糖汐沒理會他，只認真地看着沈青雲，「少東家此言差矣，商人在商言商，薄利也是利，哪有放着錢不賺的道理？況且，薄利多銷也是一項穩定收益，長期累積之後也是一筆不小的利潤。」
沈青雲依舊無動於衷，「說的是有道理，不過，你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是在教我做生意？」
沈家家大業大，連這酒樓都不過是其中小小一部分，更何況這腌菜只能為酒樓帶來微薄的利潤！
他犯不着為此折騰一回。
聽他這麼一說，周圍人都笑起來，自然是在嘲笑方糖汐的——鄉野丫頭教首富之子做生意，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方糖汐忽然笑了：「少東家說笑了，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談不上教。」
沈青雲斜睨她一眼，見她還有心思笑，有點兒好奇，還有些不悅，「你笑什麼？」
「我想問少東家，一家酒樓如果想要長盛不衰，最需要的是什麼？」方糖汐沒被他嚇到，反而是侃侃而談，「您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鎮上的酒樓也不只這一家，鳳仙酒樓之所以名列榜首，除了沈家的財力支持，最重要的還是酒樓自身的實力。酒樓想要留住客人，需要不斷的推陳出新，才能長久地保持新鮮感。」
這一番話，讓在座眾人都收起了嘲諷的目光：一個粗淺的村姑，居然能說出這種行家話？
沈青雲勾唇，「接着說。」
方糖汐一看有戲，繼續道：「再美味的菜吃久了也會厭，酒樓的飯菜新意很重要，這道腌菜利潤是不高，可是卻勝在一個新字。我之所以提出合作，只因為我可以不斷給貴酒樓」新意」，這個理由，不知道少東家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