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啟示錄

在槿與夜原本的計劃中，他們現在應該在箕尾星，等待妮娜將長右星域連接完畢。

但突如其來的一則通訊，改變了他們的計劃。

由此，他們只能暫時放棄了對夢羅克的拯救，甚至要讓其保護箕尾星。

在長右星系與箕尾星連線的外側，負責探路的小暗，遭遇了一些麻煩。

有一夥星際強盜，發現了它。

暗影獸的體質，原本不應如此輕易地被探測。

據小暗所說，它感受到了一種被召喚的感覺。

為了隱蔽，它已有三十個暗計時沒有再與妮娜聯絡。

這種不祥的徵兆，讓槿毅然放棄了對箕尾星的進一步發掘，火速趕回白翼之中。

亞空間內，妮娜已將所有的情報整合。

情報以密碼的形式傳來，需要對應的破解之法。

好在夜早已將解密方式教與妮娜，此刻只需要校對。

「最早的消息，來自一千六百五十九暗計時前，那個位置，大致處於預訂路線的30％處。」

「最後一次消息，來自三十暗計時前，小暗所處的位置，往回退了一些。」

「小暗現在是安全的。」

「根據它傳回的信息來看，敵方的速率，比它慢，但是它自己感覺很不安。」

「不排除敵方有特殊方法能牽制小暗。」

「甚至就連通訊，都有可能已受到干擾。」

「能讓擁有著暗影獸皇脊骨的小暗感受到召喚之意的，只有可能是有關三影界的東西。」

「而句余星附近，有兩種特殊的生物。」

「第一種，形狀像是老虎，卻長著牛的尾巴，叫聲像是狗在叫喚，名字叫作彘，是自三影界出逃的非影生物的後代。」

「第二種，是一種長著滑溜厚皮，卻無鱗甲的魚，魚身呈絳黑色，嘴扁平而瑩白，多細齒，長有四條須子，名字叫作觜魚。」

「它很可能是暗影獸的後代，可是相比於暗影獸而言，實力大打折扣。」

聽完夜的解析過後，槿忽然皺眉道：「要對小暗不利的，是來自句余星的生物？」

還未見面，她就已對句余星好感全無。

見狀，夜謹慎道：「很大概率不是句余星上的生物，而是遊盪至句余星附近的星際海盜，捕獲了觜魚。」

「句余星上的生物，皮膚特殊，不能適應太空環境。」

「若一定要離開句余星，只有在合適的亞空間里，它們才有可能安然無恙。」

「而句余星生物本身，並不具備構築亞空間的能力。」

「當然，不排除句余星上，發生了某種異變。」

離開龍族后，已過去了許久。

關於句余星的資料，時效性幾乎不存，實效性也隨之大打折扣。

聞言，槿心中一個咯噔。

「會不會，是三影界的傢伙？」

也許，它們可以將觜魚作為坐標，在宇宙中定位。

「當然，也有可能是三影界上頭的傢伙。」

似乎和超維視界有關，卻又不只是超維視界。

三影界的關係，一直和超維視界不清不楚。

其中，似乎有一個中介者，在推波助瀾。

這是一個很壞的推測，卻不是最壞的。

在槿胡亂猜測之時，夜卻突然提及了另一個問題。

「槿，你知道超維視界最後一個律嗎？」

聞言，槿忽然有些恍惚。

「是小死……死亡之律。」

那個拿著樸素騎槍的身影，她的倔強和堅持，還有大無畏的勇氣，讓槿心中不是滋味。

夜卻搖了搖頭，嚴肅道：「並不是。」

見狀，槿忽然有些站立不穩，覺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還有一個人。

「是她，音律。」

夜伸出手將槿支撐，不忍道：「音律的回歸是個變數，可她還不算是真正的律。」

「超維視界最後一個律，誕生於死亡之後，是啟示之律，自命起始。」

「它想為超維視界帶來新生。」

「可是它被死亡之律鎮壓了。」

聞言，槿有了些力氣。

「那音律，現在沒有危險？」

她關心的人和事，一直都很少。

「現在的巡音，應該很安全，可是她一定需要幫助。」

幫手，還在路上，遙遙無期。

「啟示之律雖然被鎮壓，可它的初生力量要比死律強大數倍。」

「在被鎮壓之際，它在超維視界散播下了啟示錄。」

「啟示錄幾乎改變了超維視界中過半數生命的思維。」

「他們自願成為了啟示之律的奴隸，獻上軀體與超維之核，變為了一種擁有黑影外形的空殼。」

那種樣子的空殼，槿見過不少次。

「藉由這種方式，啟示之律的部分智慧，得以在宇宙中行動。」

那是比分身還要高級一些的存在，洗腦，奪舍。

「在以前，超維視界的有生力量薄弱，無法對這部分空殼進行有效的處理。」

「所以大半的空殼，都逃出了超維視界。」

「現在音律回歸，死亡之律以暴力封鎖了超維視界，而她自己，則外出處理那些空殼。」

「但空殼們不會坐以待斃。」

「只要他們能收集到足夠的彩虹橋碎片，便能直接攻入超維視界，一轉攻勢。」

到時候，坐鎮超維視界的音律，便會成為孤立無援的弱勢者。

「空殼們，會逐漸向空域靠攏。」

「我們原本沒有理由這麼快就會遇見他們。」

「但無論多麼小的概率，我們都要去考慮它。」

「為此，我們需要再確定一件事。」

夜看向了眼神有些恍惚的妮娜。

「妮娜，啟示之律，對你和六律，到底了解多少？」

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能以最高的概率，以最小的損失，取得勝利。

「抱歉，在我沉睡之前，並沒有聽說過啟示之律。」

身為曾經的薔薇之刃，妮娜有些喪氣。

「可是，根據五律的猜測，最後一個律，會誕生於超維視界外側。」

「它會毀滅超維視界。」

事關重大，妮娜將自己掌握的最重要的一個情報透露給自己的新主人。

「外側？」

夜有些意外。

「啟示之律，誕生在五律彙集之地，那裡是超維視界的內側。」

「難道還有一個律？」

這個問題，妮娜無法回答。

槿同樣無能為力。

她忽然有些自責。

「有沒有不重要，我們的目標不是它，而是巡音和小死。」

為此，槿和妮娜都必須打起精神來。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已經布局了許久，也終於掌握了些資源。」

夜努力表現得無所謂一些。

「現在，假設敵方知道有關律的一切，而我暫時還不能暴露。」

「你們要如何，去與一個或是一群啟示錄空殼爭鬥？」

將情況設定成最壞，才能看清自己。

槿明白其中的利害，卻毫無頭緒。

「你為什麼不能暴露？」

妮娜卻發現了最本質的問題。

夜無奈道：「空域在十三星域中，最小，其內的生命卻最多。」

「但同時，它是最安定的星域。」

「在所有的動亂最後，龍族，只會有一個龍出手。」

「而現在，所有居心叵測的傢伙，都在等有一個龍出手。」

「他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