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夜奔
雲錦拉動弓弦，手中的利箭就好似有眼睛一般，飛梭出去，直接就擊中了一片樹葉，並且穿透而過，過了許久，才慢慢墜落，插、入在泥土中。
「好！」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雲錦和楚靈塵分別都轉過頭去，看到了雲亦辭。雲亦辭正站立在不遠處，拍手稱讚。
「皇上。」
「父皇！」
楚靈塵和雲錦異口同聲。
「您怎麼過來了？」楚靈塵和雲錦笑着迎了上去。
「事情處理完了，聽說你們在這裏，朕就過來看看。」雲亦辭看着楚靈塵和雲錦，眼裏都是滿滿的柔情。
有妻子有孩子，一家三口，這是一個完美的小家庭。
「錦兒，你射箭的技術進步了許多！」雲亦辭將雲錦招到身邊，目光里充滿了讚許之色。
「多謝父皇！」雲錦被雲亦辭誇讚，心裏很是高興，臉上也是掩不住的歡喜之色。
「不過，你要切記，務必要勤學苦練，切莫自傲。」誇讚完之後，雲亦辭還是不忘加一句警示。
雲錦點點頭：「孩兒牢記父皇教誨！」
「好孩子！」雲亦辭對雲錦越發滿意。
「太子殿下，溫書的時間到了。」跟隨雲錦的小太監上來小聲提醒。
「好，孤這就去。」雲錦回道，就對着雲亦辭和楚靈塵行禮告別：「父皇，母后，那孩兒先回去溫書了。」
「去吧。」雲亦辭和楚靈塵一起答應了。
目送著雲錦離去了，雲亦辭將楚靈塵牽至了亭子裏，雙雙坐了下來。
「靈塵，你最近似乎消瘦了許多。」雲亦辭端詳了一陣楚靈塵，言語里透著關切。
「有么？臣妾並沒有覺得呀。」楚靈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雲亦辭探測性的問道。
楚靈塵一怔，但是馬上搖頭否認：「沒有，皇上，臣妾很好。」
「靈塵，我們是夫妻，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的呢。」雲亦辭牽着楚靈塵的手，輕輕的撫、摸著。
這雙手，他撫、摸了無數遍，每一次撫、摸都覺得溫暖極了，他習慣了這雙手的存在，若是有一天，這雙手的主人不在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撐得下去。
「皇上……」楚靈塵能感受到雲亦辭對自己的那份神情，她抬眸回望過去，眼裏忽而就盈盈了。
「靈塵，你是在擔心選秀的事情對么？」雲亦辭柔聲問道。
「……」楚靈塵搖了搖嘴唇，點了點頭。
「你是信不過朕么？」雲亦辭的追問。
「那自然不是。」楚靈塵急忙說道，「臣妾怎麼會不信皇上呢！」停頓了下，又垂下了眼瞼，聲音里透著一股子的凄涼：「臣妾只是擔心那些大臣們……」
朝中文武百官們對皇上選秀的呼聲日漸高升，有些都開始不停的送畫像進來，這些事情，楚靈塵怎麼會不知道呢！她知道雲亦辭對自己的深情，也知道他說過不納妃就肯定不納妃，但是雲亦辭畢竟不是普通男子，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他身上擔負着天下之重任，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黎明，更為了皇室血脈，他需要廣納秀女來填充後宮，來綿延子嗣。
難道自己真的就能夠這麼自私，去一人獨佔一個位天子？自己這般任性妄為的行為，他日下了九泉，即便自己無所畏懼，那雲亦辭呢，他可有顏面去面對他的列祖列宗？
這一瞬間，楚靈塵又覺得自己太過於自私。
自古以來，一國之君都是三宮六院佳麗三千，自己憑什麼去獨佔聖寵呢？可是一轉念，另一種想法又會湧上心來，愛情向來都是自私的，容不得第三者介入的，若是有別人進來，這種感情根本就不純粹了，這樣不完美不純粹的感情，並不是楚靈塵想要的！
在這種得失之間，楚靈塵就陷入了無比的矛盾中。為了這些事，其實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正舒展過心扉了。她本就是一個嚮往自己的人，這樣被束縛的日子，她過的，真的不開心。
「靈塵，我們只要過好我們的就好，其他人的那些想法，朕不想聽也不會去聽，朕只要你一人就可，朕不要什麼秀女也不要什麼妃子。朕有你，有錦兒，就足夠了！」雲亦辭再次向楚靈塵保證。
這是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他無心再娶，對他而言，有楚靈塵有雲錦，就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了。他不止一次的向楚靈塵保證過了，可是為何楚靈塵總還是憂心忡忡，總還是那麼不開心？
他要怎麼做呢？
文武百官要求雲亦辭選秀的呼聲更加強烈了，秀女的畫像也送的更加勤快了，雲亦辭頂着壓力一次次的拒絕，可是這些大臣們就是不肯就此罷休。
楚靈塵的心情也在一天天中變得低沉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少了。
御花園的花已經開的鮮艷，身邊伺候的大宮女笑着誇讚花兒嬌艷。
「皇後娘娘，您看，這些花兒開的多好啊。」
楚靈塵抬眸望去，這些花確實開的很好，好的讓人都要迷了眼，可是這些花，真的算是花么？
「此處的花，根本不是花，真正的話，是開在山野爛漫處的。」楚靈塵嘴角牽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心底越發覺得悲涼。
宮人們聞言都不言語了，只是面面相覷，都無法猜透這位皇后內心的真實想法。
夜裏，冷月當空，夜色空寂。楚靈塵喬裝一番后，收拾了物件匆匆溜出宮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對不對，也不知道自己日後是否會後悔，但是此刻，她是真的想離開。
只是，為何走出宮門后，她會忍不住，忍不住的再次轉頭去回望呢？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宮門也是那個宮門，在這裏，她生活了十多年，她的青春她的記憶她的眷戀也都留在了這裏。
現在，她就要走了，日後，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見，雲亦辭，再見，雲錦。望你們父子相依，望你們宏圖大展，為雲國謀福為天下百姓謀福，而我，即將去我的江湖，即將去找尋我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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