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當年未解

玉娘覺得莫名其妙，看着蘭梓笙離開半天沒回來，思前想後起身就要去尋蘭梓笙。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蘭梓笙抱着一堆樹枝走了回來。

玉娘瞪大了眼睛，就見蘭梓笙不聲不響的蹲在地上開始生火，不說其他，蘭梓笙生火的這姿勢那叫一個熟練。

看着蘭梓笙低着頭生火，衣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抽絲，玉娘忽然想，曾幾何時的蘭梓笙，何曾這般過。

「蘭梓笙！」

蘭梓笙抬起頭，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俊逸的面容。

「我在。」

玉娘沒說話，上前蹲在蘭梓笙身邊，同他一起生火。

「原來你會說話啊，這一路上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呢。」

蘭梓笙聽到這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可是，笑過之後，蘭梓笙垂下眼眸，顯得心事重重。

玉娘撞了撞蘭梓笙的肩。

「再不說話，我就當你啞了啊。對着我都不說話了，蘭梓笙你是不是又腦子有病了。」

蘭梓笙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開口道。

「玉娘啊，這上京城的波譎雲詭，陰謀算計，你本不該卷進來的。」

蘭梓笙說完，眼中帶着幾分擔憂，他的玉娘本不該在這樣的地方的，江湖更適合她，自己也願意同她闖蕩江湖，可是，他千算萬算，本以為能夠獨善其身抽身離開，卻也沒想到，還是把自己陷進去了了。

「沒人能夠卷我，蘭梓笙我心甘情願的陪你的。」

什麼波譎雲詭，她若是怕，就沒有蘭梓笙什麼事了。

蘭梓笙看着笑魘如花的玉娘，這些日子他想了許多，將許多事，碾碎重組一點點的整理，有些地方整理出來是那麼個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何，蘭梓笙還是覺得，有些東西總是像斷層一般，拼湊不起來。

蘭梓笙拉着玉娘的手，許久，這才開口道。

「我懷疑，現如今的局面，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才這般的，有人早就在一開始的時候佈下了這個局。」

「所以？」玉娘反問，蘭梓笙定然有了自己的猜測，不然也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柳賦他究竟是棋子還是執子之人。」

「什麼意思？這一切不是柳賦運籌的嗎？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蘭梓笙的前後矛盾，有些事玉娘越看越覺得糊塗了。

蘭梓笙眼眸深沉，他也是想了許久，總覺得有很多東西對不上，可是，這其中又有太多東西，若有若無的有着牽連。

有些東西已經不是他最開始猜測的這麼簡單了。

「短短一段時日，柳賦轉變的太多了，你我最開始見到他的落魄書生，後面剛正不阿不懂變故的朝臣，齊銘的心腹，現如今執掌一切的權臣。哪怕是他柳賦再有心機，再會算計，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事。」

「你懷疑什麼？」

蘭梓笙聽到這話，抬頭看向明月，懷疑什麼？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是有些東西，就看他敢不敢想。

「等見了太上皇，就知道了。」

月色正好，火光也漸漸消減，玉娘依偎在蘭梓笙懷中，聽着蘭梓笙的心跳，抬頭看着一輪明月，卻沒有半分睡意。

他們夫妻二人看似不被任何人所困，可是，只有他們二人知道，他們才是這局中困的最深的人。

二人日夜兼程，總算是到了行宮，可是，行宮外竟然被人重兵把守。

好在蘭梓笙身邊還有個玉娘，二人待夜色到來，玉娘打暈了兩個看守的人，帶着蘭梓笙就進了行宮之中。

與行宮外面完全不同，行宮之中很是安靜，就連巡邏之人也沒幾個，二人算是對行宮很是了解，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太上皇的宮中，不比皇宮奢靡，住在行宮的太上皇所有的興趣全然暴露了出來，院中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玉娘看了看蘭梓笙，蘭梓笙早就猜到，太上皇退位之後，自然是不在拘著自己的性子，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活脫脫的一個紈絝子弟。

就在這時，屋中燭火熄滅，幾名宮人走了出來，蘭梓笙和玉娘閃躲在一旁，看着宮人離開之後，二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玉娘看了蘭梓笙一眼，伸出手正要把門推開，可是，下一刻房門卻從里打開，太上皇正好和玉娘四目相對，氣氛有幾分尷尬。

太上皇看了看玉娘，又看了看蘭梓笙，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不解，下一刻太上皇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脫口而出道。

「蘭相，我可不會在管理朝政了。」

這是以前被蘭梓笙逼出陰影了吧。

坐看了一眼蘭梓笙，蘭梓笙走入房中，太上皇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夫妻二人，他已經遠離朝堂，這日子也算是過的舒坦，可是這冷不丁毫無防備的看到蘭梓笙，這下意識的就是那堆批都批不完的奏摺。

玉娘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蘭梓笙，眼中忍着笑意，蘭梓笙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玉娘之後，這才開口道。

「陛下，有要事進去商談。」

太上皇最怕的就是這句話，可是卻還是迫於蘭梓笙曾經給他的心理陰影，走回了房中。

玉娘順手關上了房門。

在蘭梓笙的注視下，太上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看了看蘭梓笙又看了看玉娘，着實想不明白，蘭梓笙這般出現又為了什麼。

蘭梓笙也不耽擱，直接開口道。

「太上皇可還記得你的皇位是怎麼得來的。」

太上皇微微一愣，隨後攤開手開口道。

「這不是，撿來的，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去偷去搶來的。」

「那陛下還記不記得，您登基第一年，曾經有一個侍奉您的宮女，有一天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蘭梓笙再道。

太上皇疑惑，這都多少年的事了，他那裏還有什麼印象，可是蘭梓笙這麼一說，他又覺得好像隱隱約約是有那麼一回事。

「記不大清了。可是你這般一問，我又好像有些許印象，好像是登基第一年，她就出現了，總是有些許新奇玩意讓我覺得很有趣，後來她是怎麼了，我卻忘了。」但是終究是時間太久。太上皇想了許久，也就想起些許記憶。

「死了，我父親和一眾大臣，秘密處死了她。」

此話一出，不只是太上皇，就連玉娘都皺起了眉頭，讓人驚訝的不是這個宮女死了，而是蘭梓笙所說，他的父親，和一眾大臣？他們位高權重，為何要秘密處死一名宮女。

「為何？」

玉娘發問。

「那宮女，意圖毒害太上皇，手段高明，若非我父親無意發現，太上皇估計登基一年，便會暴斃，我父用盡放法，卻查不出她的幕後之人，只能暗中加派人手保護陛下。」

蘭梓笙毫不掩飾的說，他父親雖然荒唐，若不是他一步步的部署，太上皇早就不知道被什麼人毒害了，那時候，大齊無主，必將天下大亂，也是如此，當年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