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呆傻小五

傳言不盡可信，路梓潼在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前，還是裝愣為妙。

她扯了扯陸七嬸的衣角，扁扁嘴。

「我們家小五兒肚子餓了。」陸七嬸扯著路梓潼的手回家，「那就這麼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老頭子，看啥呢？」

陸七嬸把路梓潼領回家，很是高興。

陸老七站在院子里正在數羊。

「剛才地動，羊圈塌了，羊少了幾隻。」

扭頭看到陸七嬸把路梓潼給接過來了，皺了皺眉頭。

「趙家啥意思？你咋把小五兒給領回來了？」

陸七嬸撇撇嘴，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他們家只有兩個男丁，還是外來的，欺負我們小五兒怎麼辦。婚事族長不給退，可我把小五兒給接回來了。」

陸老爺子背著手在羊圈旁轉了一圈。

「接回來就好，我還想著村裡都找到水了，晚會兒去找趙家退親那。」

兩口子想到一塊兒了。

「來，小五兒，衣服都髒了，奶奶給你換一身，再洗個頭，洗個澡，看你這一身的土喲。他爺爺，去，弄點水過來，給小五兒洗澡。」

陸七嬸把路梓潼的辮子解了，拍拍上面的土，吩咐陸老爺子。

沒有一絲猶豫，陸老爺子放下心心念念的羊，立刻答應下來。

「好咧，剛把水缸里的水挑滿，你們先用著，我再去挑。俺家孫女就是好看，洗乾淨了更好看，以後就跟爺爺奶奶住，哪兒也別去，爺爺養你。」

路梓潼展顏一笑，眼圈不自覺的紅了。

在現代她爺爺去世的早，在她小時候的記憶里，爺爺就是把她當公主一樣寵著。

沒想到，在這裡也一樣。

陸老爺子挑著扁擔去新挖的河裡挑水。

「剛得了水，娘就慌著打扮那呆丫頭，打扮的再漂亮又如何，還不是個獃子。」

老大媳婦崔氏嘟嘟囔囔。

「老爺子吃飯的水都不挑，就去挑給她洗澡的水，真是偏心。」

老三媳婦萬氏也有些意見。

平日里老兩口偏疼老二家的獃子也就罷了，現在人都嫁出去了，再給接回來。

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

山裡有泉水了，沒道理家裡的水井裡沒水呀，地下河都是互通的。

路梓潼聽到崔氏的絮叨，拽了拽正在給她梳頭的陸七嬸，指了指外面的水井。

「唉，水井裡的水枯了，今年大旱，村裡的井都不能……」

忽然，陸七嬸愣住了，山上的泉水就是她孫女給找到的，難不成家裡的井裡也來水了？

陸七嬸拿著梳子就跑了出來，低頭往水井裡一看，驚喜的大喊。

「哎呀，井裡有水了，老頭子，不用去山上了。」

「族長說的沒錯，沖喜就有甘泉，娘，咱家的小五兒是村裡的功臣。」

看到井裡的水像以前一樣，咕嚕咕嚕往外冒，崔氏剛才的那點埋怨瞬間消散，無影無蹤。

「不缺水了，大家都洗洗吧，娘，我去燒水。」萬氏也高興起來，再也不說陸七嬸偏心了。

「你們洗吧，我去找找羊。」

陸老七背著雙手慢慢往山上走去。

有了水，一家子歡快起來。

「老二一家去那兒了？」

忙了一上午都沒見耿氏一家人，崔氏問萬氏。

「去給小五兒摘果子去了。小五兒成親，他們不願意看，小五兒一直喊渴，他們倆就去山上采點果子給小五兒解渴，也該回來了。」萬氏說。

說著話，就看到陸二林和媳婦耿氏一前一後小跑回來了。

「大嫂，山裡有水了，我們家小五兒怎麼樣了？」

「咱娘把小五兒給接回來了。」崔氏高興的說。

耿氏愣了一下，激動的捂著嘴巴，淚水滴落下來。

「我可憐的小五兒。」

她的小五從生下來就不哭不鬧，乖的很，可就是這樣才被人喊聲獃子。

好在她的婆婆把小五兒疼到骨子裡。

可這一次在小五兒和傻子成親沖喜的事兒上，她是一萬個不同意的。

嫁到陸家十來年，她第一次跟婆婆有了衝突。

可沒想到，剛找到水源，婆婆就把小五兒給接回來了。

她誤會了她的婆婆呀！

「娘，對不起，讓我來給小五兒洗澡吧。」

房間里，耿氏接過陸七嬸手裡的毛巾，摸著眼淚，內心十分內疚。

「唉，沒事，你也是心疼小五兒。村裡大旱，沒有水，我們的糧食就要絕收，全村都要餓死，我也是沒辦法。」

陸七嬸大道理不懂，但是族長找她商量沖喜的時候，為了全村人，她還是答應下來了。

「娘，別說了，是我太小心眼兒了……」

「不怪你，我也捨不得。唉，好在找到水了，小五兒以後就是村裡的功臣，看誰還敢再欺負她，我就去砸了他們家的鍋。」

陸七嬸潑辣的卡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娘……」耿氏噗嗤笑了，眼圈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