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知好歹

「娘親醒了！」柴葉是第一個發現楊秀麗睜眼的人。

楊秀麗聽到聲音，一愣，她這是在哪兒？

她發愣的眼神撞進柴玉關低頭看她的眼眸中，柴玉關？！

楊秀麗慢半拍才終於想起來發生什麼事情，她捂著肚子緩緩坐直身子，語氣疏離對柴玉關道：「謝謝你，麻煩你了。」

柴玉關對楊秀麗生疏的態度不置可否。

她腹部疼痛已經減輕不少，既然醒來，也沒理由賴在人家家裡。

「娘親，你要去哪？」柴葉有些著急的看著楊秀麗起身下床的動作。

楊秀麗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笑容，摸摸柴葉的頭道：「自然是回家。」

看著楊秀麗身影漸漸遠離，柴葉不自覺抓著柴玉關衣擺喊道：「叔叔，娘親她……」

「她既要回去，便讓她回去吧。」

柴葉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又仰著小臉瞧了瞧柴玉關的神情，終是低下了頭，心中帶著不知所以的難受。

楊秀麗回家時，已是傍晚時分，昏黃漸暗的道路兩旁，清晰可見家家戶戶煙囪冉冉升起的炊煙，一路上都能聞見村中人做晚飯時的柴火味道。

她路過中午遇見吳來那伙人的路口時，觀察到路上的盤子碎片和紅糖渣滓已經被收拾了，她心中漸起疑惑，是誰收拾的？

到了家中，楊秀麗也未解開心中疑惑，卻看見家門口站著兩個陌生姑娘。

那兩個姑娘身量相仿，在她家門前來回徘徊，楊秀麗心中提起警惕向兩人靠近。

一位姑娘不經意間眼角餘光掃到正在靠近的楊秀麗，表情卻忽的一下變得極為興奮，急匆匆向楊秀麗迎來：「請問可是楊秀麗楊姑娘？」

楊秀麗眼神快速掃過面前兩人，見兩人穿著統一，行為動作和林千星身邊的丫鬟有幾分相似，隱約看出些端倪，點頭應道：「是我，你們是？」

兩個姑娘見楊秀麗承認，面上大大鬆了一口氣，上下打量楊秀麗一眼，語氣略帶埋怨道：「楊姑娘這是去哪兒了？可害的我們好等！」

楊秀麗瞥了說話的丫鬟一眼，打開家門，點點頭，「進來說吧。」

待進了屋，楊秀麗點上爐子上的火，將水壺放置在上面。

見楊秀麗不著急問她們尋她何事反而慢悠悠燒起水來，兩個丫鬟心中泛起嘀咕，一個扎著雙髻環的丫鬟開口道：「楊姑娘，我們今日是來問你買一樣東西的！」

「你們找我買什麼？」

許是見楊秀麗一個村婦打扮，雙髻環的那個丫鬟說話也隨意起來：「就是你之前賣給林府小姐的那個朝彩，你可真是走運，朝彩能被我家小姐看中，快將你做的其他東西也拿出來讓我們挑挑！」

楊秀麗眉頭一皺，道：「朝彩不賣！」她開口時語氣算不上好，她肚子正鬧著情緒呢，還來兩個讓她鬧心的丫鬟。

雙髻環丫頭跟在孫亦蝶身旁見多了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不屑道：「什麼不賣，不就是想賣個高價嗎，你開個價吧。不過，你可別搞錯了，我們孫府可不比林府差！」

楊秀麗盯著爐子上水壺，心中想著燒壺熱水怎麼這麼慢，口中卻十分不走心道：「不好意思，朝彩是人家林小姐花了錢買了使用權的，我答應過她這一個月內都會賣朝彩，你們要是真心想買，一個月後再來找我買吧。」

「什麼？！一個月？！」兩個丫鬟聽言對望一眼，兩人皆知，以她們家小姐的個性，若她們回去真的告訴她一個月之後才賣，那她們可有得苦頭吃了。

「楊秀麗，你別——」雙髻環丫鬟直接張口便想恐嚇楊秀麗，話說到一半，被一同來的冬梅給拉住了，她對春桃道：「春桃姐，你別衝動，若惹火眼前這個，她一氣之下更不賣胭脂給咱們，那不完蛋了嗎？」

雙髻環丫鬟正是孫亦蝶身旁稱得上一等丫鬟的春桃，她能混上一等丫鬟，也不是個蠢的。轉念一想，對著楊秀麗說話時，語氣稍稍平緩一些：「楊姑娘啊，你知曉我們這些做丫鬟的也不容易，這一個月我們能等，可我們家小姐等不了。」春桃說到這，聲音更低了，帶著些誘惑道：「不若，你行個方便，偷偷賣我們一盒便是，我們十倍價格買，且絕對無旁人知曉。」

楊秀麗要是信這個丫鬟才是見鬼，她開口道：「朝彩我這是真沒有，上次做了十盒全都給了林小姐，想來你們家小姐如此富裕，和林小姐關係應該不錯，不若去求求林小姐，讓她送你家小姐一盒？」

讓林千星送一盒給她小姐，怕不是還不如等上一個月呢！

春桃和冬梅一直糾纏著楊秀麗，企圖讓她鬆口，誰料楊秀麗這女熱軟硬不吃，兩人只得悻悻回了孫府。

「啪」一隻手拍在了茶桌上，桌上的茶杯也被震的晃出聲來。

孫亦蝶尖細的嗓音在房間響起，帶著怒火：「什麼！她真這樣說？！」

「是，小姐，春桃不敢欺瞞小姐。」春桃此時正跪在孫亦蝶腳邊，面上帶著與孫亦蝶一樣的氣憤，她開口道：「小姐，那楊秀麗還說，想買朝彩要麼等一個月，要麼去……去……」

見春桃吞吞吐吐，孫亦蝶不耐煩催促道：「去幹什麼！說！」

「去，去求林小姐送您……」一盒。春桃話沒說完，那茶几桌便被孫亦蝶推倒，茶杯碗碟碎了一地。

「讓我去求林千星，做夢！」

可話雖這樣說，孫亦蝶卻依舊想著那朝彩。

第二日，她聽說楊秀麗在市集上擺攤賣桃花油，立即出府去截楊秀麗。

楊秀麗賣完桃花油，就被昨晚那兩個丫鬟「請」到一間客棧房間里。

進房間時，裡面已經有一位穿著花俏的姑娘坐在椅子上。

「你便是楊秀麗？」

「正是！」

「昨日我兩個丫鬟去尋你買朝彩，你為何不賣？」孫亦蝶雖早就聽春桃報過原因，但仍舊不死心。

「林府小姐已向我買斷朝彩一個月使用權，我只能一個月後才能賣。」

「林千星給你多少錢，我給雙倍，你賣一盒給我！」孫亦蝶咬牙道，她還就不信有人會不喜歡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