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命數已盡
聽了小太監的話，凌澈臉色驟變，二話不說的出了御書房的門。
御書房距離鳳藻宮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凌澈趕過去，已經是半刻鐘以後的事情了。
內殿裏香氣裊裊，明嫣然已經沉沉入睡，蒹葭正一面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面給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見到凌澈進門，她就站起身來施禮：「奴婢見過皇上！」
凌澈徑直到了榻邊，望一望明嫣然此刻更加蒼白的臉孔：「這次比之前痛得還厲害么？」
蒹葭點點頭：「身上都抓傷了好幾塊，奴婢強攔著也攔不住，好在這香效用大，點上沒多久人就睡過去了。」
凌澈有些個心煩氣躁。
雖說點這種香可以解決眼下的問題，可是，如果遲遲揪不出來背後的元兇，而明嫣然再對這種香料再有了耐性，那麼就怕她根本抗不了多久。
而程安那裏，又直到現在也沒個結果出來。
可是，有什麼法子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元兇揪出來呢？似乎並沒有。
蒹葭眼睛哭的紅腫：「奴婢真的是很擔心，這樣下去的話，娘娘會撐不住的。」
凌澈皺着眉頭：「朕當然知道……」
「皇上！」蒹葭又道：「奴婢覺得，那個元兇一定隱藏在後宮當中，而既有這個膽子，又有這個能力的，也不外乎就那麼幾人。」
凌澈望了望她，一副似有所思。
蒹葭繼續道：「只要盯緊了她們，就不信查不出來那個髒東西……」
凌澈依舊皺着眉頭，打斷她的話：「你先下去吧，對了，叫御醫過來驗一驗那香長期用對身體有沒有害處。」
蒹葭倒是沒有想過這點，領了旨，就轉身出去了。
凌澈靠在椅子上，望着床上的明嫣然，臉色陰沉。
他不過這兩日聞了這種香，就覺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頭痛，心慌，而且極易焦躁。
怕是這種東西對人體的傷害不會小了。
而本來就病著的明嫣然大概就更不能用太長時間了。
凌澈握住明嫣然的一隻沒有什麼溫度的手，心亂如麻。
……
鳳藻宮前殿，蒹葭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兩個御醫正在檢驗香料。
雲兒一面端著茶杯喝水，一面問她一句：「我這兩日倒是沒在後頭多待，只有些頭暈而已，有可能只是休息不好所致，你守在娘娘身邊時間多點，可有什麼感覺。」
蒹葭皺着眉頭：「只是頭痛而已，不過，這陣子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也只當是身體扛不住了，並沒多想。」
雲兒嘆了口氣：「程公公那邊好像還沒有什麼消息過來，越拖下去娘娘就多幾分危險。」
蒹葭不言語了，這個道理自然誰都懂的，可是這種事情冤枉了好人也是萬萬不可的。
御醫那邊把香料包起來：「二位姑娘，單看這香料的配料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害處，不過求證起來倒是有些難度，沒有任何經典可以依據，微臣等需要拿回去在動物身上試一下才可以給出結論！」
蒹葭扶額：「這麼麻煩？好吧，不過一定要抓緊時間才行，皇上催的緊呢。」
御醫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蒹葭起身出了殿門，外面風和日麗，給人暖洋洋的感覺，已經過了立春，春天的氣息一點點濃了。
她最近這陣子，瑣瑣碎碎的事情太多，勞心勞力，不堪重負，倒是難得有時間出來透透氣。
廊下，懸著鳥籠，那裏面的鸚鵡見到她，就開始嘰嘰喳喳：「娘娘來了，娘娘來了，蒹葭挑帘子！」
蒹葭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罵一句：「就你嘴快，整日的胡說八道。」
鸚鵡閃忽著翅膀，抖起來一頭的灰塵，蒹葭皺着眉頭，閃到一邊去：「愈發厭惡起來了。」
一邊兒的婆子忍不住開口：「這籠子掛在這裏倒是有些不妥，不如明個還是換個地兒吧。」
蒹葭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掛在這裏也挺好的……對了，雪兒呢，怎麼早上起來都沒見它，換做往日，早就左竄右跳了。」
那婆子於是回到：「可不是么，我也一直沒見它，我去後頭問一下。」
婆子說完，轉身離開，蒹葭就站在原地候着。
然後沒一會的功夫，婆子就回來了：「雪兒原是病了，怪不得不見它呢。」
蒹葭就是一愣：「怎麼會，我昨日見它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呢，得了什麼病，可讓御醫看過了？」
婆子就答道：「也不見有什麼大的不妥，就是早上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有點精神不濟。」
蒹葭皺眉：「怎麼這個節骨眼兒上好好的它還病了？萬一給娘娘知道了，又要擔心了。」
婆子繼續道：「御醫說，有點發燒的癥狀，大概是感冒了，用了一點葯，說是應該沒事。」
蒹葭點點頭：「那就好。」
……
許是因為那香的緣故，也許是因為這兩日都不得休息，凌澈歪在床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過來是因為覺得耳邊有什麼響動，雖然輕微，可是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驀地睜開眼睛，屋子裏的香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明嫣然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試圖起身。
他急忙扶住她：「怎麼想喝水么？」
明嫣然點點頭，卻沒有出聲。
凌澈從一邊取了水來，送到她的唇邊，看她喝進去一口，才又道：「感覺怎麼樣，好些么。」
明嫣然搖了搖頭，倦倦的合上眼睛，聲音有些個嘶啞：「蒹葭呢？」
凌澈微愣，隨即笑道：「找蒹葭做什麼，嫌朕伺候的不好？」
明嫣然依舊緊緊合著雙目：「皇上不是該有好多事情要忙，還是回去吧，讓蒹葭過來就好。」
凌澈握住她沒有什麼溫度的一隻手：「朕今日沒什麼事要處理的。」
明嫣然唇邊扯出來一抹澀澀笑意：「皇上是不是覺得臣妾時日不多，所以才要陪臣妾走這最後一程的？」
凌澈臉色微變，嘆了口氣：「你不要胡說八道，朕一定會儘快讓你好起來的。」
明嫣然皺眉，臉色蒼白的怕人：「皇上應該知道，人都是有命數的，不是人力可以抗拒，臣妾命數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