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西征開始
大晉建興四年，二月春。
冬雪初退，已有新芽悄然立於枝頭。
天下依然亂成一鍋粥，群雄相互攻伐，無日不戰。
一直安靜的關中，驀然平地起驚雷。
二月中旬，駐守陳倉的劉闖部一萬大軍，悍然出擊，一舉拿下吳山關隘，控制住各處進出秦州的要道。
隨即，悄然集結於雍縣的各路兵馬，在與李戩中軍匯合后，當即浩浩蕩蕩的殺向秦州。
此次西征既然要求速戰速決，那就必須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擴大戰果，殲滅敵軍有生力量，重創其戰力，方能使此戰事半功倍。
而秦州略陽郡府臨渭縣，因為毗鄰雍州，乃是秦雍門戶，直面大夏軍的威脅。因此，司馬保在此城布置了超過三萬的兵力，嚴防關中。
故而，大夏軍必須儘快拿下臨渭縣城，殲滅三萬守軍。
如此一來，便打開了秦州的大門，沿渭水西進百餘里，便是秦州的州府，司馬保的老巢。
若是一切順利，能夠快速拿下州城這等膏腴之地，便等於是剜了秦州的腹心。其餘各郡縱然抵抗強烈，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就在劉闖奪取吳山隘口不到五日，急行而來的先頭部隊，由賀蘭宣統領上萬騎兵，進入吳山，兵分數路，一路向西推進。
一旦越過吳山，便迅速奔襲臨渭城。若是得手最好，若是無法得手，則用騎兵圍住城池，廣撒偵騎，四處捕殺敵軍信使，控制各處通往外界的要道。
而李戩率領的其餘十數萬大軍，則徐徐趕往臨渭城。
二月末，大軍終於陸續抵達臨渭城。
此時的臨渭城已經被團團圍困起來，大營連綿十餘里。
城上的守軍望著密密麻麻的營帳，臉上早已流露出絕望之色。
單憑他們三萬兵力，如何抵擋得住這十數萬大軍？
守將陳安一面竭力激勵士氣，一面焦急的等待這援軍的到來。
此刻，他的心裡同樣十分絕望，城外的敵軍人數實在太多了，哪怕是他們秦州的兵馬加起來，都不一定有這麼多？
什麼援軍，那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謊話罷了。即便自己的主子司馬保知曉了這邊的情況，只怕第一時間便是召集各路兵馬，匯聚於州城防守，而不是派兵前來解圍。
縱然是來了也無濟於事，只會被敵軍一口一口的吃掉。
不過，陳安不愧是司馬保的心腹愛將，雖然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卻沒有想著投降保全自己。
他唯一所想的，便是如何堅守城池，儘力拖住敵軍的腳步，為主上爭取更多的時間。
城外大夏軍營。
主帳內齊聚各方將領，圍繞在沙盤邊上，討論攻城之法。
李戩此時也站在沙盤邊上，若有所思的盯著沙盤上的臨渭城模型，一邊默默的聽取眾人的看法。
臨渭城牆高約七八米左右，不算太高，但也不低。
再加上城中三萬駐軍以及完備的防禦體系，大夏軍想要攻下這座城池，並非易事。
以大夏軍如此龐大的兵力，再付出一定的代價后，確實可以拿下這座城池。但關鍵在於，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耗。
雖然騎兵暫時封鎖了臨渭城的消息，但事久必泄。司馬保一旦得知大夏軍攻秦，必然會集結重兵，屯守州府。
拿不下州府，各方勢力一旦聞訊，豈有不趁火打劫之理。畢竟大夏軍傾巢而出，深陷秦州泥潭，正是群起圍毆之時。
因此，李戩定下的攻城時間，只有五天。
五天之內，必須奪下臨渭城，然後舉大兵，全面西進，趕在司馬保集結大軍之前，兵臨州府，圍點打援。
時間實在是太緊湊了，將領們面對這樣的堅城，也是一籌莫展，提出的許多戰法，也被一一排除，根本無法在短時間拿下這座城池。
「都別吵了，嚴吉，投石車組裝好了嗎？」商議良久，李戩方才緩緩開口。
「回大王，新近研發出來的投石車，因為過於巨大，在山道上難以轉移。目前只帶進來了兩輛，最多至明日，便可組裝完成。」隨軍工造司司監嚴吉連忙答道。
「那好，加快進度，明日本王有大用。」李戩微微皺眉，但也沒辦法，只好繼續催促。
「屬下遵命。」
第二天，經過工匠們徹夜未眠的組裝，兩架巨型投石器，總算組裝完成，被數十人哼哧哼哧的拉到陣前。
大夏軍的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城上的守軍。
望著城外那兩架高度只比城牆矮不了多少的投石車，守軍們頓時瞪大了雙眼，眼中充滿無比的震撼和絕望。
這麼大的投石車，能裝多重的石器？腳下的城牆，能否撐得住？
陳安臉色灰白，右手緊緊的抓著刀柄，低聲詢問左右，「若是率一支精騎出城奔襲，可否毀掉這兩架投石車？」
眾將聞言，不由紛紛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兩架投石車的附近，聚集著上千騎兵，其後還有大量的步軍嚴陣以待。
他們城中才有多少騎兵？只怕還未等靠近，便被消滅一空了。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待投石車靠近城下之時，再以火箭襲之，或許還能將其燒毀。
投石車最大的弱點，就是投射距離過短。守軍居高臨下射擊，便有一定的幾率，能夠將其摧毀。
然而，投石車緩緩向城牆逼近，卻在百步距離停了下來，根本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陳安臉色大變，當即下令所有弓箭手放箭，數千支箭矢呼嘯而下，落在距離投石車十數米前的空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支箭矢，釘在投石車上。
陳安頓時絕望了，這樣的距離，根本無法摧毀對方的投石車。
當前唯一能夠破壞投石車的武器，只能是大型床弩。可這種東西製作複雜，極為稀少，司馬保手上也只有十數架，全部都被布置在了州府城牆之上，他這邊一架都沒有。
就在這時，兩架投石器開始啟動。
依靠扭力的作用，將拋竿向後方壓低，咯吱作響的聲音即便是連城上的守軍也聽得見。
望著大夏軍十數人一起發力，將拋竿一點點往下壓。眾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
很快，拋竿被壓到最底下，四人抬著一顆碩大渾圓的水泥球，小心翼翼的放進拋兜之中。
「注意拋石位置，小心躲避！」陳安見狀，立即大聲提醒。
隨著他話音剛落，拋石車的猛的一震，拋竿重重的向上反彈，兩顆碩大的圓球被拋向天空，呼嘯著朝城牆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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