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直的
鄭玉，慕曉蓉的好朋友，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全面接受了西方開放文化的熏陶，在這種場合玩得比較開。
三個人像好姐妹一樣，挽著手蹦蹦跳跳走進了PinkBar酒吧。
這個男的，該不會是慕曉蓉的男朋友吧？
總感覺有些不適應。
張瓊緩步跟上，把程錦秀保護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程錦秀也留意觀察張瓊的反應，看會不會露出馬腳。
不過張瓊表情淡定自若，並沒有什麼反常。
從進來這間酒吧開始，張瓊就發現無數雙眼睛盯過來。不是盯著程錦秀和慕曉蓉這兩大美女。
而是盯著他。
雖說兩人今天穿的是工服，性感方面確實減分了，可顏值擺在那呀，到哪家酒吧這兩位都是吸睛無數啊！
看著張瓊是幾個意思？
那周圍的眼神就像是餓狼看到獵物一般的感覺。
而他就是那頭落單的獵物。
張瓊頓時心生一股怪異感。
四個人來到一張提前預訂好的的卡座位置，酒水果盤骰子，都已經齊活了。
慕曉蓉一條玉臂搭在鄭玉的肩膀上，附耳說著悄悄話，那種感覺就像好閨蜜。
「玉，我跟你說那事兒，沒問題吧？」
鄭玉嘴唇有些血氣不足，塗了一點暗沉色的口紅，更顯的陰鬱感十足。他嘴角微微一揚，帶有幾分靦腆地笑了。
「放心吧曉蓉姐，他是雄是雌，我應該能試出來。」
「好，看你的了！」慕曉蓉捏了一下鄭玉那嬌嫩欲滴的下巴，隨即起身拉上程錦秀。
「走，秀秀，咱們去跳舞。」
「好啊！好久沒扭了。」
程錦秀正要起身，卻是被張瓊給拉住了。
「我也去！」
張瓊覺得這裡氣氛不對頭，想陪在程錦秀身邊保護她。
「你去算怎麼回事兒啊？你會跳嗎你，老實待著。」
程錦秀冰冷地拋下一句，隨即和慕曉蓉消失在人海當中。
張瓊被堵得啞口無言，想想也是，自己可以飛檐走壁，胸口碎石，可跳舞這玩意兒，還真沒那藝術細菌。
卡座這邊只有張瓊和鄭玉，兩人對面而坐。就像一隻懵比的小貓和心如明鏡的狗狗關在一個籠子里。
一邊的鄭玉先是假意玩手機，可眼神沒少往張瓊那裡偷瞄，那神情偷摸之中還帶著膽怯，彷彿小女生見到自己心儀的帥哥一般羞澀，想看又不敢看。
而張瓊一會兒喝點果汁，一會兒站起來仰頭找程錦秀的身影，屁股都沒老實黏過座位。
看著對面的男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站一坐的，鄭玉突然覺得這人挺有趣，沒一會兒就把手機給忘了。
張瓊也察覺到一股熾熱的目光正凝視自己，眉頭一皺，往對面看去，只見鄭玉慌忙低下頭去。
鄭玉滿臉潮紅，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張瓊插起一塊西瓜吃著，越發琢磨這事兒不對頭。這種氣氛令他很不自在，得趕緊到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
這般想著，張瓊也不知道對面這人姓甚名誰，見他沉迷手機，直接就溜去廁所了。
順道還瞅瞅程錦秀和慕曉蓉，兩人在舞池裡跳得火熱，果然是人間尤物，周圍的豺狼虎豹還真不少。
張瓊也沒在意，只要程錦秀沒事就行。
「曉蓉，你那個朋友誰啊？靠譜嗎？」程錦秀和慕曉蓉兩人抱在一塊扭著水蛇腰，一邊湊在耳邊聊張瓊的情況。
慕曉蓉雙手十字扣緊緊摟著程錦秀。
「他叫鄭玉，是我爸一個生意夥伴的兒子，從小就喜歡跟女孩玩，還喜歡穿花裙子，化妝。所以我跟他不是姐弟，應該叫姐妹才對。後來讀完高中就出國了，這方面國外更加容易被尊重，也就慢慢公開了。」
「啊？那他爸媽不知道吧？」
程錦秀是個正兒八經的異性戀，難免覺得取向不同的人有些不可理解。
「這小子賊的很，他爸媽一催他結婚，談女朋友，他就躲到國外去。別看他挺靦腆的，在這個圈子裡可受歡迎了。簡直是……怎麼說來著……『同.志界的劉施施』。」
程錦秀越發心裡不安，剛才看到鄭玉的第一眼，長得確實討人喜歡，萬一張瓊也有這方面的喜好，對他上心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兒，程錦秀連跳舞的心情都沒有了，很快就跟不上音響的節奏，肢體也慢慢僵硬。
慕曉蓉看出了她的心思，只好一個人圍著她扭。
「來，EVERYBOBY嗨起來……」
高台上DJ朗聲叫喊，整個酒吧頓時被熱情給點燃了。
而張瓊從廁所一趟回來，傻眼了。
鄭玉居然坐到張瓊剛才的那個位置。
幾個意思？
這邊風水好啊？
張瓊心裡疑惑重重，只好坐到鄭玉先前的位置，抿抿嘴。
鄭玉見張瓊不上鉤，看來要等這個悶葫蘆主動是不可能了，拿著手機，起身走到張瓊旁邊，在張瓊刀子一樣銳利的目光中，落座。
「小張哥，能加一下你微信嗎？有空常聯繫。」
說話語氣細小綿軟，跟幾天沒吃過飯一樣。
張瓊正想掏出手機，卻發現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頓時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這是幹嘛呀？
男人老粗的，勾肩搭背的成何體統，再說跟你又不熟。
張瓊不是傻子，難怪一直覺得這裡有問題，有些男的像鄭玉打扮女性化，還有一些女的穿戴偏男性，原來這裡是一間同.志酒吧。
雖說然如此，可畢竟這裡有男有女的，張瓊起初也沒怎麼察覺出貓膩。
可鄭玉這一上手，張瓊頓時就聞出騷味了。
鄭玉還沒看出張瓊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那比女人還嫩的小手竟然直接放到張瓊的大腿上。
「唉喲……疼疼疼……」
張瓊毫不客氣，這小樣瘦不伶仃的，輕輕一扭就險些把他手臂給折斷。
「你幹什麼？」
張瓊本想給鄭玉這小子一點教訓，正好慕曉蓉和程錦秀趕過來阻止。
「張瓊，放手，快放手，你別把他弄傷了。」慕曉蓉心疼地看著鄭玉痛苦的表情，使勁拍打著張瓊的肩膀。
張瓊瞥了一眼程錦秀，見老婆大人神情不悅，這才放開。
「哦……」鄭玉被嚇得不輕，倒吸一口寒氣，趕緊躲得遠遠的。
卡座這邊氣氛一時尷尬不已，不少人往這邊側目，好再沒有繼續鬧大，不然估計會把警衛給驚動。
張瓊何等智慧，聯想著之前程錦秀問過自己為什麼不生孩子，大概明白今晚這一趟是出於什麼目的了。
程錦秀見到張瓊今天兩次動手打人，事情經過她也不問，直接就把氣撒到他身上了。
「粗魯！」
丟下一句不負責任的評價，程錦秀扭頭就出去了，慕曉蓉扶著鄭玉趕緊快步追上，卡座這邊只留下張瓊孤身一人。
張瓊頗有些心煩，這地方他更是一秒鐘都不想呆，出了PinkBar酒吧，攔著一輛的士就準備回家。
「小玉，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程錦秀關切地問了一句鄭玉。
鄭玉露出甜笑：「沒事，沒傷到。」
「這個張瓊，狗改不了吃屎，白天的時候剛讓他別動手，他這麼快就忘了。你說他這腦子能頂什麼用。」
慕曉蓉嘆了口氣，拍拍程錦秀的玉背，隨即頗為好奇地看著鄭玉。
「怎麼樣？張瓊是彎的嗎？」
鄭玉一臉「你逗我呢」的表情：「別說彎了，比金剛鑽還硬。」
程錦秀和慕曉蓉也沒多大吃驚，畢竟明眼人一看就能判斷出來。
鄭玉號稱「同.志界劉施施」，絕非浪得虛名，清純如白蓮花，只要是稍微有點取向的，見到他都會神魂顛倒。
曾近有個男.同企圖對他不軌，貓在鄭家附近蹲了幾個月。幸好被鄰居發現了他的可疑行徑，報警給逮了。要不然鄭玉可就危險了。
可今晚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十八般武藝，張瓊只覺得噁心，沒有一絲好感，還險些動手揍他。
「這種沒有情調的男人，太討厭了。」鄭玉這會兒說話的語氣和模樣，真的比小女生還帶勁，連程錦秀和慕曉蓉都雙雙打了一個冷顫。
雖然張瓊拒絕之後，程錦秀還是覺得他有問題。但隱隱之中，內心深處卻十分欣慰。
最起碼，張瓊沒有出軌，做了一回好男人。
這邊，張瓊一個人打的回家，車內已經響起了呼嚕聲，今天操心的事情確實夠多的，難免有些疲憊。
睡得正香的時候，手機響了。
「喂，是張先生嗎？」
張瓊迷迷糊糊中抖了一個激靈，是宋大宏打來的電話。
「宋大叔？是我呢，有什麼事嗎？」
宋大宏支支吾吾，好像情緒十分悲慟。
「我女兒宋琳犯病了，您醫術好，能不能麻煩您過來給她看一下。」
張瓊看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十點鐘了，但是宋琳這小妮子突然犯病，如果不是很嚴重也不會向張瓊求助。
「宋大叔，你別著急，我人已經在車上了，現在馬上就趕過去。」
「好嘞，拜託您了，張先生……」
張瓊掛了電話之後，讓司機改道，加速直奔舊城區而去。
心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之前見到宋琳的時候，這小妮子臉上的膚色已經透露出嚴重的病症。
張瓊當時「望診」的結論是，重疾纏身。
不過那天由於沒能找到張家的女傭「劉樺」，張瓊心情失落，倒把宋琳的病情給忘了。
恐怕這會兒趕過去，恐怕回天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