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殘腿,陰刀

第九章:殘腿,陰刀

連一向對張瓊漠不關心的程錦緣,也抬頭看了看四周。這家裡居然還專門給張瓊設了小桌子?

真有意思!

上門女婿混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極品了。

噗呲!

這小辣椒樂得憋不住,直接笑噴了出來。程錦秀在桌底伸腳輕輕踢了她一下。

李萍臉一紅,愧疚得不行,一時間尷尬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我給扔了,那破桌子我也是從樓下垃圾堆里撿回來的,太破了不頂用,就給扔了。坐下一起吃飯吧,一家人的,還分什麼大小桌。」

李萍這番話,就彷彿在打自己的臉。

程錦秀欣慰地看著張瓊,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是激動不已。張瓊最近的表現是越來越好了,竟然連老媽都開始對她轉變態度。所謂家和萬事興,如果一家人能夠和氣起來,那麼何愁不興旺?

「媽叫你坐下吃飯,你還愣著幹什麼?」

程錦秀朝張瓊使了個眼色,他很快會意,端著碗筷坐下一起吃飯。

吃過早飯之後,張瓊準備前往鄂祥輝的家,給那個地產大亨看看腿,臨出門卻是被老丈人程康給叫住了。

「張瓊,來,把這個捎上。」

程康手裡拿著一塊白皮紙包著的圓餅,上面畫著古樸的水墨圖案。

張瓊為之一驚,這可是程康保存了二十年的頂級普洱,色深味濃,這兩年債主上門討債,他都沒捨得把這寶貝給抵出去。

「爸,這可是你存了很多年的寶貝,還是留著吧。」

張瓊知道程康希望喝茶,早年家裡有條件的時候,書房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大師名茶,還在豪宅的小院子栽種了一株正山小種。後來為了還債,每抵出去一點茶葉,就跟割他的心頭肉一樣疼。

程康看著手裡的普洱茶餅,淡然一笑。

「老鄂喜歡這茶,跟我討了好幾回了。送給他喝吧,讓你朋友幫他好好治腿,這幾年,老鄂對咱們程家總是恩大於怨的。」

將茶餅遞到張瓊手中,程康背著手走到陽台餵養心愛的金絲雀,也沒看出有多難受。

張瓊握著手裡輕如鴻毛的茶餅,卻覺得異常沉重。

除了復仇之外,張瓊肩上還挑著程家的興旺。

出門攔了一輛車,剛想上去,就被一個俏麗的身影給搶先了。

「張白痴,讓我先上。嚕嚕嚕嚕……」

原來是小姨子程錦緣,嫌棄地朝張瓊做了個鬼臉,那小粉舌吐得相當可愛。

「緣緣,你回學校了?不在家多呆半天?」

程錦緣挺著鼻子,白了張瓊一眼。

「我才不要跟白痴獃在同一個屋檐下,免得被傳染。」

說完摔上車門,那的士司機抱歉地看著張瓊,只好開車離去。

張瓊搖頭苦笑,這小妮子還真是古靈精怪,跟程錦秀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一模一樣。不過自己倒也喜歡這種率真耿直的女孩。

又攔了一輛車,張瓊來到「香山別墅群」,這裡是東海市最負盛名的豪宅群地,據說一棟別墅動輒過億,所以裡面住的都非富即貴。

當年程家得勢的時候,也僅是東海市的二等豪門,所以根本沒敢奢望在這裡買個一畝三分地。

而鄂祥輝的家,竟然還要往別墅群裡面直進,一路往半山而上。

沿途楓林翠郁,靈氣充沛,張瓊放下車窗,一時間神清氣爽,果然是風水寶地。有錢人住的地方還真不是蓋的。

來到半山別墅門口,看大門上方題著「為尚不驕」四個大字,蒼勁有力,如剛如烈。

叮咚!

摁下門鈴,張瓊雙手負在身後傲然挺立,儼然有大師風範。

「你找誰?」

很快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探出腦袋,看張瓊衣著樸素,年紀又這麼輕,莫不是來求鄂老闆辦事的苦逼創業者?所以語氣並不友善。

「我是來找鄂老闆的,已經在電話里跟他打過招呼了。」

「哦,你是來給我們老爺看腿的?」

「正是!」

「快請,快請!」

管家一聽張瓊就是鄂祥輝特地吩咐要好生照應的醫生,心裡踩了空,擔心剛才的語氣傷到張瓊了。

張瓊在管家帶領下穿過花圃小院,仔細看了一下鄂祥輝豪宅的布局。張瓊得到師父真傳,風水卜算也是一門絕技,一眼就看出這別墅的端倪。

別墅背靠青山,這是有「靠」,面朝東江,視野開闊無垠,是有「照」,兩側山勢微微收攏,這是「抱」。

前照后靠左右相抱。

絕佳的風水格局。

看來鄂祥輝這些年發跡並非懵打誤撞,真是撞了大運了。

可就在客廳大門被開啟的一刻,張瓊忽然感到一絲陰寒襲來。

雖說這大熱天的,有錢人一天到晚開著冷氣也不稀奇,可這種冷卻跟空調的冷是兩碼事。

張瓊眉頭一緊,心下頓時涼了半截。

「老爺,這位醫生來了。」

鄂祥輝閉著眼,愜意地靠在沙發上,手裡抓著龍頭檀木拐杖,背後站著一個穿絲質睡袍的大美人,前凸后翹,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大美人陳雁,電視台《早間晨訊》的美女主持人,相信東海市沒有人不認識她。

果然是人如其名,沉魚落雁。

陳雁正給鄂祥輝按摩肩膀,蛇腰微扭,杏眼含春,真是勾人心魄。

不過張瓊卻是目不斜視,對鄂祥輝拱手致敬。

「鄂老闆,我信守諾言,來幫你治腿了。」

治腿?好大的口氣。

如果鄂祥輝是第一次見到張瓊,恐怕會叫人把他扔出去。

可那天在程家,兩個貼身保鏢都被張瓊一招干翻,他對張瓊的看法,也改變了許多。

這也是他肯讓張瓊前來家裡治腿的原因。

鄂祥輝享受著美人的揉肩,微微睜開雙目。看似慵懶,卻是在留心觀察著張瓊的舉動。

這小子定力真是不凡,見著陳雁竟然連眼珠子都不斜一下。還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見到她會不動心的。

「張先生,請坐吧!」

鄂祥輝橫掌指向一側的沙發。張瓊將普洱茶餅端放在茶几上,隨即筆直地坐下。

「鄂老闆,這是我爸托我帶的普洱茶餅,知道你喜歡喝茶,特地拿來讓你品鑒。」

鄂祥輝瞄了一眼,程康已經窮途末路了,竟然還能帶普洱茶來,誠意倒是給足了。

鄂祥輝輕拍兩下陳雁的鮮嫩小手。

「雁,去給張先生倒茶。」

「好!」

陳雁蛇腰微動,顰顰小步坐在張瓊對面,為兩個豪氣不凡的男人沏茶。

張瓊環視了客廳,並沒有發現這傢具的布局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應該也是得了高人指點才對。

可這股瘮人的陰寒,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

「張先生在看什麼?」

鄂祥輝很少見到一個年輕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輕鬆自如的,絲毫不拘謹。

「鄂老闆,這豪宅的風水格局,精妙無比,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這話說到鄂祥輝的尿點上了,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

「不瞞張先生,我鄂某人早年發跡,全是因為遇上一個了不起的道長。他為了報答我的一飯之恩,替我擺平了當時的競爭對手。後面又經他指點,買了這塊地蓋房子,從此我的事業才一路高攀。」說著,鄂祥輝微微側身,頗有深意地看著張瓊。

「我知道,你跟他,是同一種人,反正都不是俗人。那天你出手打敗雷斌,我就看出來了。」

張瓊沒有迴避鄂祥輝犀利的目光,也沒有否認,只默不作聲,權當是承認了。

鄂祥輝所指的「那種人」,就是精通五行相卦,醫道法門,甚至還掌握了靈力的大宗師人物,世上確實並不多見。

「老公,張先生,嘗嘗這香山泉水沏的老君眉。」

張瓊品了一口陳雁端的茶,他不懂茶,這老君眉怎麼樣也評價不得。隨即把目光轉向了鄂祥輝的那條病腿。

「鄂老闆,讓我看看你的腿吧!」

「現在?」

鄂祥輝沒想到這麼快就看腿,他見張瓊連醫藥箱子都沒帶,以為今天只是來見個面而已。

鄂祥輝在陳雁的幫助下,費勁地把左腿抬起來架在沙發上。

張瓊起身上前,掀開褲腳一看,頓時明白這別墅里的陰寒來源了。

鄂祥輝的跟腱位置中了一刀,表面凝固著一團黑氣,聚而不散。三十多年前中的刀傷,到今天為止,竟然如獲新傷,但是肉質隱隱有腐爛的跡象。

「怎麼樣?張先生,我這腿傷能治嗎?」

鄂祥輝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這些年再也遇不到當年那個道長了,說不定已經駕鶴西去了。

張瓊是他見到的第二位高人,如果連張瓊都治不好,他這輩子也就不會再有治腿的念想了。

張瓊細細琢磨,這團黑氣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只有他這雙眼睛才能。

「鄂老闆,你這是中了『陰刀』啊。」

「陰刀?什麼是陰刀?」

陳雁捂著小嘴,猜想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瓊濃眉緊鎖,很少見他如此不淡定。

「這是一種相當陰損的手段,製作者先將鋒利的刀子用女人的頭髮絲纏繞裹實,塞進瘋狗的肚子里,再找個陰氣重的墓穴埋了。過個三五年挖出來,就是一把吸足陰氣的『陰刀』。被這東西砍中的人,肉質腐爛卻不糜,如果沒有將陰氣去除,任何治療都是白費,簡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聽著張瓊細說,鄂老闆臉上不停抽搐,彷彿這些年的慘痛又重演了一遍。

「張先生,那我這腿,還有救嗎?」

鄂祥輝期盼地看著張瓊,可惜,事不遂人願。

「沒救了,我也無能為力。」

哐!

鄂祥輝手一抖,龍頭拐杖順勢倒在地板上。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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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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