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
黑影消失，金色的符咒也隨之散去……
老道走到止息身側，眼神難掩探究道：「你可知道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神界一直有流傳止息與那位邪神的八卦緋色消息，今日一見，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知道……你想說什麼？」止息定定看著老道。
老道嘿嘿一笑道：「他說想你，我看你也對那位有意。用不用我為你牽牽紅線呀，兩位男性神明的紅線老道還是頭一次牽呢。」
止息看著老道笑出褶皺的臉，這才憶起眼前這位是月老，他解釋道：「他只是想找我下棋而已，月老不要想多了，亂牽紅線可是會被雷劈的。」
老道面上的笑意一僵，而後收斂道：「是我想多了，哈哈哈。」
這下棋的借口也太敷衍了，老道心下不信，可話卻順著止息的說，也收了心下的念頭。畢竟被雷劈三個字殺傷力太大了，當年他也牽過非人的紅線，那後果現在想想骨頭都是疼的。
止息一眼看過去見老道收斂也就不再多言，他揮手散去頭頂的結界，身上的紅袍也繼而消失，腿彎的長發縮回至腰間。
眨眼功夫，止息就變回了之前的模樣，老道也收了手中的木杖。
老道言：「天色已晚，你休息一晚再下山吧。」
止息望向夜幕四重的庭院，應道：「好。」
簡陋的房間里，止息和老道面對面坐在木板床上，兩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夾在中間的四方桌上。
止息手中的棋子落下，直接將軍，止息勝……
老道揉了揉腰，道：「不來了不來了。」
一連三把，把把輸，老道已經對這棋局喪失了興趣。
老道看著止息收拾桌上的殘局，捻著鬍子道：「我說止息，你也在這個城市呆了五年了，一直無所作為也不是個辦法呀，這樣下去我們何時才能回神界？」
「怎麼了，你想回去了？」止息手上動作不停。
「雖說這凡世沒有神界那麼枯燥，可沒有神界那些老友相伴，終究寂寞了些。」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很強的意願要回去。」
「什麼？！」老道撓了撓頭，一頭霧水道：「你一開始不是不樂意來凡世嗎？現在怎麼安於現狀了。」
雖然老道當時不在場，可是止息被天帝直接丟下神界的事情還是知道的。
止息淡淡看了老道一眼，道：「你覺得不安於現狀就能回去嗎？凡世信仰已經不同以前了，人類也不需要信仰神明了。」
「可……」止息的話讓老道發愁，「我們也不能放棄治療呀。」
聞言止息嘆道：「你倒是與時俱進……」
「一般般，一般般。」老道謙虛擺手，「要不這樣吧，你搬來這山上，我這月老廟也容易收集信仰之力，速度也能快些。」
止息搖頭拒絕：「不用了，這裡是你的神廟，我來終歸不好。」
「我本來就是來協助你收集信仰的，你也無須這般諸多計較的。」老道很是大方道。
止息抬眸深深看了老道一眼，「難道你真的覺得天帝是想讓我來收集信仰的？」
「難道不是？！」老道一臉無知，作為一個專職牽紅線的神明，他對於彎彎道道的事情一竅不通，這可比繞成團的紅線還難理。
「天道法則已經不需要神明主宰人類的信仰了，神界也不需要信仰之力才能存在，不是嗎？」
「這話也沒錯。那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老道看著眸子透徹的止息發問。追文小說網www.zhuiwen.org
「不知道。」止息搖頭，「這事與我們無關，那是天帝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麼？」
「等天帝主動來找我們。」止息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看著止息的樣子，老道瞬間了悟，不論這收集信仰是真實的目的還是幌子，止息反正就是不作為地和天帝耗上了。
止息，他記仇，無所作為就是他最大的反抗。天帝本以為封了止息神力就是對止息最好的掣肘，可他沒想到的是，止息對能不能返回神界並沒有很在意。
而且，若是天帝真的別有目的，那麼無所作為最急的不是止息，而是天帝……
「唉，老道我可憐呀，夾在你們中間難做呀。」老道仰天長嘆一聲。
止息打了個哈欠，盤腿，閉目掐訣打坐。老道也不再言語，亦和止息一樣……
……
止息在第二天黃昏的時候趕了回來，老房子里，吳奶奶坐在桌前做著針線，而除了吳奶奶以外，吳邕並不在。
止息逆光走進屋子，聽到聲響的吳奶奶抬頭望著止息露出慈善的笑意，驚喜道：「止息呀，回來了，累了吧，快過來坐下。」
止息沖著老人點了下頭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
「你坐著，奶奶給你去拿吃的。」吳奶奶起身走向了廚房。
很快，吳奶奶就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盤子里是擺放整齊的糕點，吳奶奶把盤子放到止息的面前，含笑道：「奶奶記得你最喜歡吃桂花糕了，這兩天得空，就做了，多吃點。」
鼻尖飄蕩著陣陣清香，直達心底，止息映著糕點的眸子里波光流轉，濕潤了荒蕪，「有糕點，沒茶水，我去沏茶。」
吳奶奶拍了拍頭，「我這記性。你休息，我去弄。」
止息站了起來制止了吳奶奶起身，「您不是說我泡的茶好喝嗎？我去吧。」
「行行行，讓我們止息露一手。」吳奶奶坐了下來。
止息起身去了廚房裡，也順便把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燒好水，沏好茶后，止息前後忙了一小時，雖不是好茶葉，可止息沏茶的手法講究，這茶散發出的香氣很是清香。
止息直接倒了兩杯茶，並把盒子里的熒白色丹藥融入了其中一杯……
祖孫兩喝著茶吃著糕點很是悠閑。
止息品了一口茶，問道：「吳邕呢？」
「他說學校有事，就先回去了。」吳奶奶不是很在意道。
「哦。」止息隨意應道，茶水飄渺的水霧迷濛了止息閃過深沉的眼睛。
止息從口袋裡拿出一沓被捆好的錢遞給了吳奶奶，吳奶奶一看那錢，驚道：「止息你哪來這麼多錢？」
「爬山賣水賺的，吳奶奶收著吧。」止息看也沒看那錢一眼，視線一直停留在桂花糕上。
止息雖然不擅長賺錢，可也不是從不拿錢回來，他賺錢的本意就是為了給老人的，畢竟是老人一直照顧自己，恩情得還。
若非如此，止息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行，奶奶替你攢著。」吳奶奶眸子里閃過欣慰和一絲流戀。看樣子，止息能照顧好自己，那就好……
「嗯。」止息不甚在意應承著，這錢吳奶奶用來做什麼止息從不在意，也不問，他的目光依舊盯著桌上逐漸變少的桂花糕。
止息，真的很喜歡吃桂花糕……
「多吃點，還有呢。」吳奶奶看著止息的樣子，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