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似而不同

「但是沒想到的是，不等姜染月把蘇韻汐的身世謎團找出來答案，她就親手葬送了蘇韻汐。」

歐陽雨竹說道：「那……既然蘇韻汐的真身在死後能夠幻化成靈氣，成為一塊小小的血玉石，不就代表蘇韻汐的確異於常人？若是如此的話，總該還是會有些玄機藏於人世吧，既不是普通人，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便消失了呢?」

夏侯文言說道：「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至今也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況且姜染月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能夠救蘇韻汐的辦法，只恐怕，是真的難。其實後來我和弄玉曾經決定逃走，一邊躲避姜染月的人的追捕，一邊穿梭三千世界尋找復活蘇韻汐的辦法，弄玉一直想要跟我廝守，但是逃不過我這樣的結局，若是我們能夠找到復活蘇韻汐的辦法，或者是找到蘇韻汐身世的線索，給了姜染月別的希望，她興許就會放過我。」

歐陽雨竹頓了一下，然後說道：「那看來，你們還是失敗了。」

夏侯文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而且我們被找到的很隨意，姜染月甚至根本都沒有派人追捕我們，她隨隨便便就來到了我倆的面前。然後她實話告訴我，這偌大的三千世界，只要她不想，我就不可能有容身之處。弄玉也會被我連累。」

歐陽雨竹問道：「一個姜染月，她真的有這麼強大嗎？強大到你逃遍三千世界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夏侯文言說道：「姜氏強大到你難以想像。上古神族有八大世家，姜，妘，姬、姒、嬴、媯、姚、姞。其中姜氏乃為至尊。上古神族就源起於世家姜氏一族，姜氏天生擁有至尊靈力，為天地萬物神靈之初。而姜染月，則是至尊世家姜氏的唯一血脈，天生擁有強大靈力，她的丈夫，是玄靈大陸無上魔域魔族之主魔尊，更是姜氏之後神族統治者妘氏的後代，勢力龐大靈力高強本領通天。后妘氏一族重振，君塵重登神尊寶座，自此他們夫妻倆，便是整個大陸的至尊至強者，這樣兩個人，你說我一縷小小的靈氣，如何能逃得過他倆的手掌心。」

歐陽雨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小姐，你的處境……竟然這麼艱難。」

夏侯文言說道：「我以前沒想過逃，是弄玉帶我走的，有了弄玉，我才有了念想。可是後來，姜染月去見我，她說我逃不過她的掌心，說我不可能斗得過她，而且她也不可能放我一條生路，她還要救蘇韻汐，她不會因為一個我，她的一縷靈氣，而放棄復活蘇韻汐。所以，在她做出這個決定開始，那一縷靈氣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或者說，我只是一縷靈氣，我壓根兒都沒有資格談什麼命運不命運，我只是她用來複活蘇韻汐的一個工具罷了。」

歐陽雨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個玄幻的世界存在，也沒有想到這樣傳奇經歷的人會就在自己的身邊，更沒有想到，她看起來分明已經足夠強大的人，對於她身後更加強大的人來說，連生命都卑賤如螻蟻。

歐陽雨竹覺得自己很渺小，但是又覺得自己跟夏侯文言相比，其實幸運多了，就算自己也無法掌控命運，但是起碼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對於夏侯文言來說，活着就是為了死去，一點都沒錯。

可是最讓歐陽雨竹覺得自己渺小的也遠不止此，而是明明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一個夏侯文言在自己面前，親耳聽着她的經歷，卻一點能夠幫助她的辦法都沒有。

夏侯文言說道：「其實姜染月真的是個傳奇，我還不知道她其實只是想用我來複活蘇韻汐的時候，曾經把她當成我的信仰。」

夏侯文言頓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她是很多人的信仰。」

歐陽雨竹問道：「那現在，她還是你的信仰嗎？」

夏侯文言疲倦的嘆了一口氣，眼睛有些無神的看着某一個方向，不知道是考慮了一會兒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道「是。」

雖然沉默了很久才給出這個答案，卻更顯得這個答案在她心中的分量。

其實南宮染這個人實在是個無情的人，她除了對書弄玉有愛情以外，因為夏侯文言的原因對張博彥有親情對歐陽雨竹有友情，除此之外，再對其他人沒有感情。

可是分明，姜染月是讓她這一切起始的源頭，她不恨她這麼對自己，也不怨她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結局，在她心裏，姜染月還是她的信仰。姜染月在她心裏的分量，向來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夏侯文言看着前方，雖然空無一人，卻好像看到了姜染月的影子，她深深地望着那個幻覺里的姜染月，心裏有些陣陣的疼痛。

偶爾她也會想，要是自己不是姜染月的靈氣，而是她的一個小徒弟，或者哪怕只是她手下的一個下屬，那該有多好，起碼自己可以真真正正的跟姜染月相處，而不是用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到頭來還要被她親手葬送。

其實有那麼幾次，南宮染甚至想親口問一問姜染月，在她的心裏，真的只當自己是一個工具嗎。

姜染月也看着南宮染。

其實那不是南宮染的幻覺，那就是姜染月。

姜染月常常分出來一縷靈氣來看看南宮染，南宮染在做什麼，心裏想的什麼，她無一例外全都知道。

姜染月並非對南宮染沒有半點感情，雖然最開始姜染月只把南宮染當成自己的一縷靈氣，可是都三千多年了，當初的一縷靈氣早就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況且南宮染對姜染月的那種信念感，是極其強烈的，尤其是姜染月給南宮染的設定，原本其實是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的人物。她越是這樣，衝擊就越是大。

而且姜染月跟南宮染不同，南宮染是真的不會動感情，而姜染月是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