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礦星與礦奴

老秦感覺身上有些涼，看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個大褲頭，回想起來他好像之前在睡覺沒有穿外衣。

如果不是左手腕疼他也……，想到這裡，他不自覺的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腕。

「咦？不是有個手鏈嗎？現在咋啥也沒有了？」老秦一陣恍惚，用手摸了摸，和以前一樣平滑，按了按，沒啥異常啊，連個圖案都沒一個。

「這是哪裡？」

老秦起身下床，卻感覺不似以前，腿有些沉重，好像整個身體都有些重，於是他抬腿試了幾下，發現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環顧四周，在屋內一張破舊的桌子旁，有一件暗褐色的帶有很多黑斑污物的褲子，老秦看著又覺得有些眼熟，沒多想很習慣的穿了起來，總不能穿著大褲衩出去吧。

穿好了褲子，感覺還很合身，卻沒有找到鞋，工棚的屋內很乾凈，乾淨的除了桌子上的一個灰黑色粗陶碗和一個類似油燈外啥也沒有。

沒辦法老秦只能光著腳，推開了屋子的門，像柵欄的門。

外面空氣有些渾濁，有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像硫磺燃燒的味道，又像是機油或者金屬焚燒的味道，不過不是很重。

一眼望去，不遠處有幾座這樣的工棚，老秦感到很奇怪，這是哪裡？

不遠處，有一堆火光，還有人影在晃動。再往遠處看，有十幾個高塔樣的東西矗立著。

老秦邁步朝火光處走去，踩在路上的土地和小石子，這讓老秦走的並不快，他很不習慣光著腳走在路上。

圍著火光，四周坐著十幾的人。大都是和老秦一樣光著上身，穿著暗褐色的褲子。幾乎沒有人說話，映襯著火光，看這些人面色也很昏暗，火堆上正燒著一口大鍋，用陶土做的大鍋里正煮著像粥樣的東西。

老秦走向其中坐著的一人，看起來這人年紀不小，頂著一頭亂髮，滿臉的滄桑，外表估計有50歲以上，看上去比老秦還要老些。

「請問，這裡是哪裡？」

乍一說話，周圍的人吃驚的看著老秦，幾乎每個人都停止了動作，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老人抬起頭，這時候，老秦在火光的閃動中，看清楚了老人的胸前也好像刺著一排數字，「40674」！

「%#@#@&，#&&……@」，好半天，老人才發聲道。

老人也很詫異，同時一臉的驚恐。

「啊？」老秦也很吃驚，這是？這好像不是國內啊，外國的荒島？

沒聽懂！顯然，雙方都沒聽懂。

眾人看清了老秦，一陣慌亂，老人連忙指著一個年輕人，說了些什麼，那人趕緊向不遠處的一個工棚跑去，不大一會，手中那這個圓形的東西跑回來，交到老人手裡。

老人伸手在上面按了幾個地方，然後對著老秦說：

「41082，你說些啥啊？」

這回輪到老秦驚詫，「41082？」，老秦想到下班路上碰到的消失了的那個人胸前不是有排數字，就寫著「41082」！

我怎麼就成了41082，老秦暗中納悶。

老人接著說，「之前你不是被獸兵帶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獸兵？」

老秦更詫異，老人這時候也注意到老秦的胸前沒有數字，走上前來，仔細的看了看老秦，一臉的羨慕。

「你終於成了自由人。」

「什麼自由人？」，老秦張口問道。

「啊？！難道你都忘記了？」

「難道這是變成自由人後，被他們給洗腦了？」

老秦撓撓腦袋，有些搞不清楚，不知道怎麼回答。

「成了自由人還回到這裡？」老人也是滿肚子疑問。

「那個，請問老哥，這裡是哪裡？」，老秦又將前面的問題重複了下。

「這裡是第17礦星，也可以說是罪星，為神族採礦的礦星，我們都是礦奴。」說著，老人臉色一暗。

「神族？」老秦又是一陣錯愕，「這裡不是地球？」

「地球？沒聽說過。」

「那我怎麼才能回家？」老秦，老人幾乎同時嘆氣。

「來到這裡的都是礦奴，只能採礦換取食物勉強活著，哪裡還有家啊。」老人說到，好像想起來了過往，臉色更加暗淡。

老秦也不好繼續深問，於是換了個話題。

「老哥，怎麼稱呼你？來到這裡多長時間了？

老人不再說話，沉吟了半晌，張口道「這裡的人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即使以前有，現在也不用的，我以前叫班加，傑斐班加，來到這裡很久了都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比你小些，你不用叫我老哥。」

比我小，老秦心裡暗自一愣，不過怎麼好像比我還老啊，估計是說比41082小吧。

老秦環顧四周，見眾人只是聽著他們兩個說話，但並不插嘴。

「他們怎麼都不說話？」

「唉，大多數人來自不同的地方，語言不一樣，除了採礦也不需要交流，說什麼呢？都是苦命的人，時間長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而且你胸前也沒有編號，大家有些不習慣，這裡的人都有編號，只有自由人或者是外面的獸兵，才沒有編號。」

「……」

「那你說的41082也是這裡的？」

「是的，70天前被獸兵抓走了。」

「班加，看你剛才叫人拿來的那個東西后，我才能聽懂你說的，那個是啥？」

「那個也不知道是啥，就是用來翻譯的，是獸兵給的，每個礦區小隊都有。每到獸兵來收礦，派發任務就需要這個，因為獸兵說啥我們也聽不懂，後來就帶來這個，據說是神族的東西。」說著就遞過來，老秦接在手上，翻看一番，也沒發現是什麼東西，只是有些渾圓，沒有一處接縫，只是有一面上有幾個凹痕，顯然班加之前按的就是這些凹痕處。

另一面幾乎是光滑的，不過仔細看倒是有些很淡的圖案，像是文字，不過極其複雜，老秦也沒見過。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班加很開心，比起當作礦奴的編號，要親近許多。

「你在原來星球，就是那個地球叫什麼名字？」

「秦風。」

「嗯，好奇怪的名字。」

班加看了看鍋里熬的東西，說：「吃飯吧。」

聽到這個，大家都拿出粗陶的碗，剛才跑去拿東西的那個人，拿起鍋旁邊的木勺，給每個人盛了一大碗像湯又像粥的東西，大家端著碗就坐到火堆旁邊慢慢的吃著。

班加說，「你的碗呢？」

大家一愣，都忍不住看了下班加，不過都沒有說什麼。

老秦這才想起，自己啥也沒拿，想到剛才在屋裡看到桌上的那個碗，估計是自己的，就想回去取，只得說，「等等，我去取。」說罷就往回走。

天色更加昏暗了，沿著路走回去，工棚的樣子都差不多，不好辨認，老秦站在工棚前，有些躊躇，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

這時剛才取東西的那個人跟了過來，指了指老秦前面的那間，說了幾句，沖老秦點下頭，又指了指工棚旁邊一處不顯眼的小木牌，上面寫著41082字樣。

老秦明白那就是自己的工棚了。

進到屋裡拿起粗陶碗，跟著那個年輕人走回到大鍋邊，看向那個年輕人的胸前刺著「40793」。

年輕人給老秦盛了一碗，湊到班加的身邊，也端著碗慢慢喝起來，沒有人用勺子吃。

碗里的東西並不好喝，有股特別的味道，就像剛醒來老秦聞到的味道，一股硫磺味，老秦喝的一皺眉，真難喝。

抬頭看看其他人，都在悶頭吃著，就連班加也一樣，大家都沉默不語。

東西雖然不好喝，但喝到肚子里有種飽脹的感覺，胃裡也有些暖呼呼的。吃完東西，大家陸陸續續都回到自己的工棚了，很奇怪，每個人好像都有自己的工棚。

雖然老秦有很多的疑問要問，但班加似乎很累了，擺擺手，徑自走向自己的工棚，老秦也沒了發問的興緻，留下老秦在原地發獃了一會，也走回自己的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