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靈根

第一章 武靈根

()長孫武庫中央的演武場上兩個身影縱橫交錯,勁氣迸發,不時發出一陣陣噼噼啪啪的聲響,將幾名觀戰的人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到場中。

花鈺有點緊張的站在武庫演武場得一側,目光瞬也不瞬的望著演武場中拳來腳往的兩人,他倒不是為場中兩人的精彩的比試吸引,而是害怕分出勝負之後會發生不利於自己的事情發生,特別是場中穿著藍色武士服的二少爺長孫鉻已經明顯的處於下風。

作為打掃長孫家武庫的僕役,經常見到長孫家的人在武庫演武場比試,別人比試也就罷了,要是二少爺和人比試,嬴了的話還好,要是輸了得話,倒霉的總是花鈺,因為武庫里的僕役只有花鈺一個。

這還是因為花鈺天生凡體,沒有武靈根,不能修習武道,否則話也不會有幸得到擦拭武庫兵器這種清閑的活,但是也悲催的成為長孫鉻比武落敗的出氣筒。

場中發出兩聲「啪啪」的聲響后,二十來歲身穿白色武士服,面目白凈英俊的長孫家大少爺長孫皓哈哈大笑道:「二弟,承讓了!」

身穿藍色武士服,十**歲年紀,面貌和長孫皓酷似,只是眼睛比較狹長的二少爺長孫鉻面色漲紅,梗著脖子道:「這次不算,我昨晚沒有睡好,精神不濟,所以輸給你,等我養足精神后再來比過,到時候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長孫皓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弟弟徹底無語,只是一聳肩膀,走到演武場邊的椅子上坐下歇息。

長孫鉻見大哥長孫皓轉身離去,到嘴邊的話只得生生咽下,一股悶氣卡在心中,目光一掃演武場四周,寥寥幾人分別是自己的妹妹長孫可怡、二叔的兒子,也是自己弟弟長孫彥,以及站在場邊廢物花鈺。

「你這個廢物,給我過來。」長孫鉻戟指花鈺厲聲道。

花鈺面色潮紅,瞳孔微一收縮,望著演武場中氣急敗壞的長孫鉻,深吸一口氣,道:「二少爺有什麼吩咐?」

長孫鉻一指演武場上的地毯道:「這個地毯是你打掃的?」

花鈺兩手緊捏成拳,因為用力過度而指關節發白。

「是,演武場都是我打掃。」

長孫鉻咬牙切齒道:「是你打掃就好,你這個廢物,整日里奸滑不堪,鋪個地毯也敷衍了事、、、、、、」說著用力踢了下地毯,將原本和地面伏貼無比的地毯踢得隆起一片,雙目冒火道:「你不知道習武之人最重下盤?你將地毯鋪的鬆鬆垮垮的,讓本少爺下盤不穩,你好安心看本少爺笑話?」

花鈺站在場邊,一聲不吭,任由長孫鉻吐沫星子雨點般的落在臉上,頗有一種唾面自乾的意味,只是兩隻漆黑的雙眼中屈辱之色一閃即逝。

長孫鉻越說越氣,越說越覺得自己輸在大哥手中就是這個廢物沒有鋪好地毯影響了下盤的穩固,渾然忘記自己剛才還辯稱比武輸了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

怒火充盈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花鈺的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花鈺那張清秀而?削的臉上頓時泛起一個鮮紅的掌印,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在長孫鉻揮掌之際,花鈺剛泛起躲閃的念頭,巴掌就打到臉上。

要躲開一個淬體期第五層煉骨境中段的人的巴掌,對花鈺這種沒有武靈根,無法吸納天地元力淬鍊,始終徘徊在淬體期第一層煉皮境來說,是何等艱難。

「二哥,你又欺負花鈺?」坐在場邊的明媚皓齒,活潑可愛的長孫可怡秀眉一挑,怒道。

「二弟,你這是做什麼?」剛坐在場邊椅子上的長孫皓也不悅道。

長孫鉻沒有理會長孫可怡,只是朝長孫皓冷笑道:「我只是教訓一下奴僕,莫非大哥也要教訓我不成?」

長孫皓拿長孫鉻沒法子,也不想為了花鈺這個僕役和長孫鉻鬧翻,只是道:「你無理取鬧,我定要告訴爹爹。」

長孫鉻哼了聲,嘀咕道:「你除了會告訴爹爹外還會什麼?」

長孫皓顯然聽到長孫鉻的嘀咕,面色陡變,重重的站起來,走出武庫。

長孫鉻看到長孫皓走後,也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長孫可怡走到花鈺身邊,如同剪水般的雙眸掃過花鈺左頰上鮮紅的掌印道:「很痛嗎?」

花鈺看到長孫可怡關切的眼神,頓時心中一暖,搖頭道:「沒事。」

長孫可怡掏出手帕,遞給花鈺道:「把嘴角的血跡擦一下!」

花鈺默默的接過散發著長孫可怡體香的手帕道:「謝謝三小姐。」

長孫可怡道:「不用謝,我二哥他,他不講理,我替他像你道歉。」

花鈺冷冷道:「不用,三小姐你不用給我道歉,我受不起。」

長孫可怡嘆了口氣,看了花鈺一眼,轉身走出武庫。

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比花鈺大一歲的十七歲少年長孫彥經過花鈺身邊說了一句道:「可惜你沒有武靈根。」

原本喧鬧的武庫陡然清凈下來,只剩下花鈺一人,嘴裡喃喃道:「武靈根、、、、、、」

「要是有靈根的話,何至於受到這樣的屈辱。」

伸袖擦去嘴角的血跡后,將散發著幽香的手帕珍而重之的揣進懷裡,對這個活潑可愛的三小姐長孫可怡,花鈺一向都是懷著傾慕的情懷。

事實上,對於整個長孫家的人來說,除了三小姐長孫可怡外,花鈺都談不上好感,至於長孫鉻,則是恨至入骨。

花鈺的養父長孫清本是長孫家的家奴,生具人武靈根的他,三十歲就達到淬體期第八層煉筋境,頗受長孫家前任家主長孫老太爺的賞識,安排他做長子長孫道德身邊的親隨,有一次,長孫道德在外吃花酒和人爭風吃醋,遭人圍攻,幸虧長孫清捨命相救,方才保得一條小命,而長孫清卻因此靈根被摧毀,甚至腎脈受損,一生辛苦修來的武道喪失跆盡,由於腎脈受損,導致不能生育,以致於經常被人稱為太監。

長孫家在長孫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對長孫清待遇優渥,只是老太爺去世后,長孫道德繼承家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大義凜然的宣布解除長孫清的奴籍,還長孫清自由民的身份,然後無情的將長孫清趕出長孫家。

長孫清歷年來雖然存下一點銀幣,但是根據律法,非武士身份不能購買田地,長孫清又沒有別的技能,無奈之下,只得租種長孫家的田地,成為長孫家的佃戶。

花鈺便是長孫清十六年前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從後山山坳里拾得棄嬰,當時除了裹在身上一層薄衫外,只有掛在脖子上一塊玉佩,上面攜刻著「花鈺」兩字,長孫清遂以玉佩上的兩字給花鈺取了名字。

至於花鈺在長孫家的武庫里當僕役,一方面是因為長孫道德虧欠長孫清,怕引起別人非議,不得已之下,所做的一個姿態;另一方面是因為花鈺沒有武靈根,不能修習武道,所以放心他在武庫接觸到長孫家的核心機密。還有什麼人比一個太監的廢物兒子更可靠?再說武庫總要人維護保養的。

武庫極其廣大,各種兵器鋒刃凜冽,寒氣四溢,讓進入武庫的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花鈺在武庫里卻格外歡愉,當他拿起一柄寒鐵鑄造的長戟,小心的用著一塊油布擦拭寒鐵戟散發著凜冽寒意的鋒刃,腦海中想象著自己手持鐵戟縱橫四方的情景,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手持寒鐵戟揮舞劈砍,上撩下挑,左削右刺,雖然招式散亂,卻充滿天馬行空般的靈性。

如果有人看到花鈺揮舞寒鐵戟的話,肯定要大吃一驚,因為花鈺看似隨手亂舞的招式當中,每一式都很好的鍥合寒鐵戟的特性,將寒鐵戟的戟性發揮的淋漓盡致,就好像煉戟數十年的行家老手一般。

雖然招式散亂,但是只要有一用戟高手稍加調教,就能成為一名戟道宗師。只可惜花鈺揮舞的戟式綿軟無力,雖有技巧,卻無力量。

揮舞一會寒鐵戟后,花鈺又分別擦拭長槍、大刀、長劍、長矛、、、、、、

毫無例外的每擦拭一把兵器,就揮舞一番,而且每種兵刃都像習練數十年的高手一般,深得這種兵刃的物性。

長孫家在數百年前也是個大家族,只是後來出了變故,衰敗下去,成為小小的津門縣的一個小士族。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深厚的底蘊更不是一般的世家所能比擬,就比如武庫,裡面的每件兵器都是年代久遠,鑄造精良,雖然沒有什麼神兵利器,但是也不是一般兵器所能比擬,甚至也不是金錢所能買到。

將武庫內的兵刃俱都擦拭揮舞一遍后,屋內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花鈺走出武庫,關上庫門后,在落日餘暉中向位於長孫府五裡外津門山邊的家中走去,當然出門時渾身總要被搜索一遍,這也是長孫家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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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運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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