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非誠勿擾
坐在辦公椅上，搭腿放在桌面，黃自永一邊悠然抽著煙，一邊興緻勃勃看着圍脖。
「真應了那句話，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切都是報應。
我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高茜茜。
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你蠱惑我向音樂協會申訴《往後餘生》抄襲，並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已經買通音樂協會常務，一棍子打死黃自永先生。
其結果是，邪始終難以勝正。
在這裏，我要向黃自永先生道歉，貪念讓我迷失雙眼。
我的不當行為對你造成巨大的困擾，在這裏，真摯向你說聲對不起。
還有音樂協會的各位同仁，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以及支持和幫助過我的朋友，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我深深地為自己做的錯事懺悔，不祈求大家的原諒。
只是還原事情的真相，還黃自永先生一個清白。
最後，再次向公眾說聲對不起。」
長文底下，貼上了大量的聊天記錄，以及錄音。
什麼都沒撈著，反而身敗名裂的莫森，已經豁出去了，他沒什麼可失去的。
鐵了心要和高茜茜魚死網破。
當然，文中陳述，還是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位置，企圖博取同情，為挽尊作最後努力。
現在這種局面，沒有任何心眼就是最大的心眼。
所以他姿態放的很低，態度很真誠，也沒有添油加醋，把所有真相還原。
底下評論沸騰一片。
「你活該！」
「音樂協會這麼官方的組織，也這麼黑暗了嗎？」
「標記，持續吃瓜。」
「這瓜真甜，反轉反轉再反轉。」
「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忽悠誰呢？」
「你自己貪心，這就把髒水潑向女神，你不但貪，你還該死。」
「黃自永是個啥？他有什麼資格讓當紅一線的高茜茜暗害，有點智商的人都覺得不可能吧。」
「我信女神，她不是這樣的人。」
「高茜茜這麼與世無爭的明星，零緋聞零炒作，靠作品說話，文化修養都很好的人，你也黑，你必死！」
評論區，就如同另一個戰場。
黑粉，魔怔粉，吃瓜群眾，鍵盤俠，正義之士，水軍等，在這裏戰成一團，說什麼的都有。
藉助高茜茜的咖位和人氣，莫森的發言很快衝上熱門，撕逼大戲再次上演。
與此同時，音樂協會投《往後餘生》抄襲的常務，成為大眾討伐的對象，微博底下評論謾罵聲汪洋一片。
音樂協會官網第一時間澄清，併發出調查嚴懲通知。
牽扯到高茜茜和音樂協會的黑幕，事情的嚴重性，可謂萬眾矚目，全民關注。
這還沒完，高茜茜工作室也第一時間公佈了向莫森送出的法院傳票，罪名是誹謗，損壞形象，歪曲事實真相等。
黃自永的風頭一下子就被蓋過去，就像一塊海綿失去了水分，輕飄飄的沒了份量。
他心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微微有些失落。
含冤負屈這麼多天，在絕路上左右徘徊，暗無天日的日子很糟糕。
被平反的那一刻，他差點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但淪為配角的感覺，也不怎麼美好，心裏空落落的。
只是相比成為討伐的對象，他更願意淪為配角。
至少此時此刻，他看戲看得很過癮，體會到做吃瓜群眾的輕鬆和快樂。
滿足那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其實也是一頓豐盛的精神食糧。
砰砰！
敲門聲把黃自永拉回現實。
抬頭一看，來的是一位熟人，他不怎麼喜歡的熟人。
「好久不見！」葉青眉打了聲招呼后，就倚在門前，靜靜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突然感覺，這個人也不是那麼討厭。
至少他有才華，很有才華。
「有事？」黃自永冷聲道。
他對這個不速之客很不感冒，但問題是，他對錢很感冒。
「想再向你邀兩首歌。」葉青眉道明來意。
黃自永出品，必屬經典。
這句話開始在音樂這個圈子流傳，她對這句話深有同感。
《歲月神偷》藉著黃自永史上最強專輯熱度，昨天上線了。
效果斐然，首日播放量突破八百萬，成為她出道以來最好的成績，沒有之一。
甚至可以這麼形容，把她以前出的歌曲，甩出了一個銀河系。
有這波超強熱度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歌曲的質量堪稱頂級，這才有這八百萬的播放量。
「可以！五百萬一首。」黃自永精神為之一振，伸出了一個巴掌。
同樣的。
聽到這個天文數字，葉青眉傻眼了。
五百萬是什麼概念，一套房啊！普通人掙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開口就是五百萬，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好大的胃口。
這還沒完，黃自永接着說，「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只保證一年五千萬的播放量，出現任何意料之外的變故，我概不負責。」
葉青眉整個人都驚了，這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敲竹杠的吸血鬼，把她當傻子坑呢！
深深地呼一口氣，葉青眉黑著臉道，「你還真把我當傻子呢？」
「愛買不買，不買拉倒。」
這種態度，怎麼都不像對待一個來訪的顧客，反而像面對一個催債的債主。
葉青眉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
換了她以前的脾氣，她早已橫眉豎眼地拍桌子。
但嘗到甜頭以後，面對今非昔比的黃自永，她已經沒有那個底氣了。
「你的價格已經超出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水平線，沒有人會買的。」葉青眉試圖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只是話語中還是略帶諷刺。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葉青眉沉默良久，突然眼睛一亮，「這個禮拜六，我的演唱會缺一個嘉賓。」
「嘉賓？」
黃自永眨巴着眼睛，瞬間明白過來，「五百萬，百分之五的收益，你讓王舒文上台唱三首歌。」
丫頭缺乏舞台功底，上一個有人氣的明星演唱會擔任嘉賓，是她出道的最好安排。
能上葉青眉的演唱會，無疑是一種有力的提攜，比那些亂七八糟的商演活動要好的多，至少出醜的時候，葉青眉可以救場。
「四百萬！」
「你當我傻呢？王舒文現在的風頭，也不見得比你小，這對你的演唱會百利無一害，我能給你減一點，已經算給你天大面子了。」
「好！兩首歌。」葉青眉沉吟片刻，點頭答應了。
黃自永送走葉青眉后，又迎來了幾波客人，只是一聽到五百萬的天價，夾着尾巴就走了。
這讓他煩惱了。
索性在圍脖上，寫下了一行字，「五百萬一首歌，非誠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