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白承言回去的路上,心中若波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想到,齊陌之能為他謀算至此,方迴響起剛剛伺生所言,原本冰涼的心,陡然竟沸騰了起來,為何,他竟然如此幫他,且那如此私密之事,他又如何知道。

他思忖再三后,敲了敲馬車璧處「觀言,轉去珩王府。」她自然為他安排至此,他自然也不能讓她失望。

觀言在外聞言恭敬答了聲「是。」

馬車調轉方向,突然便是不穩馬車停下,白承言待穩住了身子才堪堪問道「觀言?怎麼了?」

觀言在外道「公子,與人擠道了。」

「是哪家的馬車?」

「奴見着了是方家的徽標。」

白承言莫了片刻,便對道「既是老師家,我們讓開便是,讓車夫把馬車往路邊趕趕,讓道。」

「是。」

馬車相擦而過,粼粼聲入耳,寶馬香車四角處銜著的風月鈴被風聲吹的呼起,略窄的街道上,在人流攢動中顯得格外擁擠,這是來回靜生寺的必經之道。

「小姐,白家二世子的馬車過去了。」瑾兒對着端坐在車內的方輕羨小聲道。

馬車內那人聽着一時無人應答,只是那微風吹起的輕紗風簾撩起略能窺見寬敞的錦繡車廂內,端坐着一風華佳人,一雙好看的眸向順着窗帘間隙向遠處眺望,那是嚮往靜生寺的方向,眼眸裏頭的是深沉複雜。

喃喃聲音幾乎無人能聽見:終歸還是沒能攔得住。

似水午時休息了半晌,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略酸的胳膊,頗為認命的扶著老人家,往那處靜避著的殿宇而去,月末又是半天的功夫,不得動彈,但瞧見老人家蹣跚著步子佝僂的腰,本有些浮躁難耐的心終還是平靜了下來。

正走着,才發現王媽媽不知何時不見了,在看去,只見她風塵僕僕的從遠處趕來,略是猶豫的看了一眼似水,對着老夫人道「那方家小姐來了。」

齊楊氏聞言顯然也是頗為吃驚,也是愣了片刻,看了看同樣莫名其妙的似水,才轉頭看向王媽媽「可說來此為何?」

王媽媽想起剛才見着方家小姐一副彬彬有禮的淑女模樣,緩緩道來「說是知今日是小姐的忌日,想來悼亡紀念。」

「在哪?」老夫人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王媽媽回道「奴將人領到適才姑娘換衣的禪房裏等著。」

真是怪哉,一貫以來,這齊宓忌日,因着要似水著女裝祭拜,便一貫把守的很緊,即便是身邊服侍的人都是心腹,便是齊魯也不得同來留在家中,這方家小姐突然來此,實在吃不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似水只是攙扶著老夫人,見她也是迷惘面上帶着些抑鬱,想來今日是齊宓忌日,不想再生事端,且難免心生往事悲憫幾分,確然不想被旁人打擾,是以她倒是及其懂事道「外祖母先去,我去看看。」

齊楊氏見此指得點了點頭,臨走時還囑咐讓她禮貌待之,然後便讓王媽媽扶她往祭拜處去了。

似水低頭看了看這副女兒裝扮,想起今日清晨在馬車上老夫人告訴自己的事,既然已經知曉,那便不用遮掩,便拎着裙擺朝着外頭走去。

剛到門口,便瞧見那屋門虛掩著,似水經今早一事後,對這方家小姐的憐惜陡然完全消逝不見,確然不是她齊家逼迫的,便也不算是蹉跎她的大好時光,但確實也好奇,為何她一直遲遲不接觸婚約。

她隨手推開房門,便見着方輕羨正端坐在那一處椅上等着她,聽見動靜,忙轉身看來,顯然也未曾料到面前景象,她著著一身碧色女兒羅裙,嬌俏紅妝,裊裊婷婷的站在她跟前,方輕羨睜大了眸子看着她,只某見流動的一抹亮色,是似水看不透的。

她擺了擺手聳肩將這一身裝束呈現在她面前打斷了她的呆愣,話裏頭是無所謂的恣意帶着玩味「我這樣子很吃驚?」

方輕言面上竟然出現一抹紅暈,但卻收斂的極快,見她笑意盈盈,搖了搖頭,發間的步搖要被帶着鈴鈴清脆,勾著唇答道「吃驚,但並不意外。」

「我只是沒想過,你這紅妝模樣,竟然如此動人。」

聽她這般誇讚,似水竟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看向她「今日來此為何?」

方輕羨似乎無所謂她面上的這幅疏離,仍舊是帶着親和,柔聲細語道「我說了,是想祭奠伯母。」

她這幅模樣似水實在拿捏不透,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看她,轉身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誒,我實不知道你是何意思,明知道我是女子,你我婚約本就是虛設,所以,你也沒必要祭拜我亡母。」

似乎是沒想到似水這般不做遮掩開誠佈公「知道了?」

這話里的意思,便是道她當知道了這段婚約的淵源,她一直知道老太太或許瞞了幾分,不然端看她往日胡天胡地的做派,也絕非知悉大概的,方輕羨意外,倒是不知道老夫人告訴了她多少。

「嗯,知道了,我只是好奇,為何你遲遲不來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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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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