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保額

第158章 保額

劉小成蹬蹬的跑下去,然後帶着兩個端著托盤的小夥計上來,親自幫着布菜。

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放滿了。

「小成,麻煩你幫着都斟滿了。」紀墨笑着道,「先從你嬸子開始。」

「不準喊嬸子!」張一茹大聲道,「所有人都必須喊我姐,老娘還沒那麼老。」

「行,張姐,你先倒滿。」紀墨苦笑,回頭自己再和張青山稱兄道弟?

劉小成繞桌子一圈,挨個給斟滿后,把酒瓶子放在保慶的邊上,笑着道,「慶哥,回頭你倒酒。」

「張大姐,初次見面。」孫成飛整理下衣服後站起身,舉著酒杯對着張一茹道,「我敬你一杯,如有不周,請多海涵。」

紀墨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傢伙,怎麼突然斯文起來了?

「聽說孫隊長原來是西北軍的人物,來咱大東嶺真是受委屈了。」張一茹笑着端起杯子道,「孫隊長,這杯酒,我也同樣敬你。」

話是這麼說,但是從始至終,她的屁股就沒離開椅子。

「好漢不提當年勇!」孫成飛長嘆一口氣后,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只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悲啊!」

紀墨氣的朝他瞪了一眼。

「孫隊長豪氣。」張一茹豎起了大拇指。

「這位是祁大姐?」孫成飛沒有坐下,而是接着斟滿酒杯,端起來對着祁沅君道,「聽說你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我是非常的佩服啊!

這一杯我敬你!」

「外面瞎傳的,孫隊長當做笑話聽聽就行,我只是個可憐人而已。」祁沅君微微欠起身,遙舉著杯子,輕抿了一口。

孫成飛熱情的道,「吃菜,吃菜,大家都不要客氣。」

儼然他是這次飯局的主角。

「孫隊長,咱們倆喝一杯。」保慶看不過去了,「你最近酒量見漲啊。」

「沒有,沒有。」孫成飛的腰間被保慶的一隻手捏的生疼,差點叫喚出來,看了一眼紀墨,終究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下去了。

紀墨跟誰也沒碰杯,喝了一口酒,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不時的往嘴裏塞一顆,一邊嚼一邊道,「張姐,有什麼事是現在說,還是等陶掌柜的過來再說?」

「老疙瘩,這一年,你這變化是最大的,」張一茹笑着道,「倒是越發沉穩了些。」

紀墨笑着道,「錢包不充實,沉穩不起來啊。」

「聽說,你們鎮公所不收稅?」張一茹接着道。

「大姐,這你是知道的,」紀墨笑着道,「找誰收去,大姐你要是願意帶頭交稅,我高興都來不及。」

張一茹笑吟吟的道,「老疙瘩,老娘找你過來是誠心和你商量事情的,你要是這個態度....」

「得,姐,我明白了,」紀墨笑着道,「不就是送貨嘛,姐,你開個價,大傢伙給你辦個明明白白。」

張一茹道,「你們保安隊,這都解散了,你說話還能做得了主?」

紀墨笑着道,「解散歸解散,大家還是要討生活的,你開個價,我跟兄弟們好好商量一下,還是可以的。」

張一茹端起杯子道,「老疙瘩,來,喝酒,聽說你酒量還是不錯的。」

「喲,不行,兩杯倒。」紀墨端起酒杯,見她仰起脖子,也跟着慢慢的仰起脖子的同時,眼睛還看向她,見她喝空杯子裏的酒,也不得不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完。

差點嗆住。

張一茹笑着道,「老疙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跟陶掌柜,還有祁沅君妹子商量過了,這批貨你們來護送,二千塊大洋。」

紀墨笑着道,「二千塊倒不是不行,就是這出事情了,我可不管,咱們不是鏢局,沒有照價賠償的道理。」

「老疙瘩,你跟我逗著玩呢?」張一茹笑着道,「出事情了,你不負責,誰負責?」

「你看我這像能賠的起的樣子嗎?」紀墨攤攤手道,「要不你去安山市請大一點的鏢局,不是也可以嗎?」

祁沅君接話道,「老疙瘩,我跟姐姐讓你來這裏,一是因為都是自己人,信得過,二是因為這錢與其讓別人賺去不如就讓你們賺。

我再跟你說句實話,這從安山請鏢師過來,來回耗費時間不說,花費也不小。

而且這麼大的貨值,鏢局也不一定樂意接,出點岔子,他們就要傾家蕩產,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紀墨嘆口氣道,「祁姐,我們鎮公所是什麼底子,你們應該是清楚的,真出點事情,我們同樣賠不起的。」

跟護送朱家老太爺等人去東方港不一樣,人沒了就沒了,也不會有人找他們要賠償的。

如果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大不了送一套墳頭吹嗩吶、抬棺跳大神套餐組合。

「老疙瘩,」說話間,陶良義陶掌柜從外面走了進來,朝着眾人拱了拱手后,坐在紀墨的右手邊,接着道,「小成,酒呢,再開一瓶。」

等劉小成送過來酒,接過後自己給自己斟滿,捧杯道,「來的有些晚了,我先自罰一杯。」

「我也陪你一杯。」紀墨跟着舉杯,一飲而盡。

陶掌柜道,「老疙瘩,別客氣,看看有沒有合口的,要是不喜歡,就讓他們撤下去,重新做。」

紀墨笑着道,「陶掌柜的,你這話見外了,我是啥情況你還不清楚?以前吃上頓沒下頓的,現在才剛填飽肚子,可沒有挑的資格。

像這一桌子菜,往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陶掌柜笑着道,「老疙瘩,你還是謙虛了,以前我就說過,你這孩子是有出息的,瞧瞧你們這個保安隊,做的真不錯。

起碼我這旅店門口現在沒小流氓了,放在以前,我哪個月不得準備個三五塊大洋打發他們?

心裏不高興又怎麼樣,就當是喂狗了!

可惜啊,你說你這個好好地保安隊怎麼就解散了呢?」

「世道艱難,這是沒辦法的事。」紀墨從他的臉上沒看出一點可惜的樣子,只是接着道,「只是眼下呢,保安隊突然沒了,我得替他們找點生計。

剛好,你們能想到我,我真是感激的不得了啊。」

陶掌柜笑着道,「老疙瘩,不繞圈子,我就實話實說了,這批貨,祁家妹子和張家妹子是大頭,我是得這兩位關照,跟着沾點光。

按我的意思,直接送到雙塔鎮,一路雖然也有小毛賊,可是風險沒有那麼大,但是這利潤上與送到安山市相比,整整差了四成有餘啊!

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決定去安山。

朱家在安山的不少生意,早先年都是祁家妹子在管的,有不少生意上的熟人,這批貨不怕沒人要。

關鍵是怎麼送過去,這一路沒人護送,可不行啊。

二千塊大洋,老疙瘩這可是不少了啊。

只要送到地方,就沒你們事情了。」

秀才道,「老掌柜的,我插句話?」

陶掌柜道,「杜秀才,你說。」

陶良義對他並不陌生,畢竟保安隊的人經常在街面上轉悠。

秀才笑着道,「安山這一段的距離可不近啊,據說得八九天才能到,折騰個來回,至少要二十天。

而且路上也不太平,說句難聽話,咱們兄弟要是出點事情,這點錢都不夠燒埋和安家費。

不說按貨值給咱們抽成,你也不能給這點錢。」

陶掌柜笑着道,「可是萬一出了點事情.....」

「二位女掌柜,陶掌柜,」秀才嘿嘿笑道,「你們都是有見識的,你們也以為咱們鎮長就收不上這稅?」

張一茹看看紀墨,玩味的道,「老疙瘩,你有這個膽量嗎?

陞官鎮的鎮長為了收治安捐,可是親手活埋人的。

哪裏像你這樣窩窩囊囊,保安隊都解散了,還得替著大家交稅。」

紀墨笑着道,「我沒這個膽量,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疙瘩,這屋裏沒旁人,」陶掌柜親自給紀墨斟酒,舉杯道,「有什麼話你直說。」

紀墨笑着道,「怎麼就談到這個話題了?

我兜底十萬塊大洋,怎麼樣?」

春風院的地窖里剛好有這些錢,如果張一茹的貨出問題,他也頂多能賠得起這麼多。

秀才接着道,「按照鏢局的規矩,抽七成,七千塊大洋。」

「這麼多?」陶掌柜沉吟間又看向了祁沅君和張一茹。

張一茹笑着道,「老疙瘩,七成,你得替我們算一算,我們通過才能賺多少。」

保慶道,「容我說兩句,聽到現在我是明白了,各位是信不過我們。

不怕在各位面前說兩句大話,哪怕是遇上大股的綹子,我們兄弟們也敢搏一搏。

拚死也得把這批貨送到安山市。

如果各位信得過,這批貨我們全報,抽成只拿三!」

「這也是我的意思。」紀墨心裏直打鼓,說的這麼信心滿滿,萬一真出事怎麼辦?

把他賣了也賠不起!

畢竟他不是真的保險公司啊!

但是不能當着外人的面去拆保慶的台,只能支持了。

張一茹笑着道,「六十萬的保額,抽三,那就是一萬八,老疙瘩,我沒算錯吧?」

紀墨點點頭,「沒錯,另外我們自帶馬匹、糧草,夠仗義了吧?」

「那就這麼定了。」

陶掌柜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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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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