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不是永遠
白牧歌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緊張，但她卻遲遲沒有說話。
段江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無聲笑了笑，暗想，倒也是，他和白牧歌接觸的時間還不到一年，現在他憑什麼讓白牧歌等他三年？
「噗嗤……」眼見段江臉色越來越難看，白牧歌忍不住笑出聲，「看你嚇得那個樣，我等不等你，在你看來真的這麼重要？」
段江一怔。
以往他會給白牧歌一個肯定的回答，可現在聽到這話，他的腦海里反而會莫名其妙地想起沈如煙。
雖然他還沒有回去尋找老頭子，但他也基本弄清了沈如煙的事情，沈如煙的所有痛苦都來源於他。
如果不是他，沈如煙也不會被人當成棋子。
白牧歌見段江臉色黯然，也沒想太多，而是安慰道：「臭流氓，你放心好了，我會等你的。」
段江驚訝地看着她。三年，可是她最美好的一段時間，她願意用來等自己？
「但我只等你三年，絕不會永遠等你。」白牧歌突然嘆口氣說，「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永遠等你這種話，我說不出來。」
段江點頭，在他看來，所謂的青春就是肆意踐踏「永遠」這個詞，什麼永遠疼你、永遠愛你、永遠想你……等到翻臉的那天，都忘記了彼此曾說過的屁話。
他是一個重視承諾的人，白牧歌能這麼認真，他也非常開心。
「三年，三年後，我一定會來找你。」段江用力握著白牧歌的柔荑，一臉認真地說。
「然後呢？」白牧歌好奇地問。
但段江這次卻沒有對她許下任何承諾。
……
段江走了，像煙塵被風捲走，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的離去。
他們就是連算和狗蛋。
雖然聶氏已經徹底滅亡，但段江還是對白牧歌放心不下，所以在臨行前找到連算，命令他保護白牧歌。
連算自然不會拒絕，一口應允。
至於狗蛋，段江要她生生世世跟隨自己，不僅如此，他還讓狗蛋模仿沈如煙。沈如煙還活着的時候，狗蛋不是讓沈如煙做她的替身嗎？作為懲罰，段江要她做沈如煙的影子。
美國，俄亥俄州，克利夫蘭。
伊利湖畔，地勢平坦，土地肥沃，農業發達。
一輛黑色林肯緩緩行駛到一處莊園前，當車子停下，一個黃皮膚，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從車裏走下，恭敬地打開後車門。
很快，滿頭銀髮，一臉疲憊的段江從車裏走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生了場大病。
狗蛋緊隨其後，攙扶著段江，有些埋怨地說，「你真是個瘋子，斬己是能隨便用的嗎？現在好了吧，後遺症上來了。」
「咳咳……」段江咳嗽一聲，不悅地瞪了眼狗蛋，聲音低沉，「閉嘴！」
狗蛋翻了個白眼，不敢說話了。
「段先生。周先生正在裏面等您，請跟我來。」年輕人對待段江時的態度很恭敬，聲音也很小。
「帶路。」
年輕人沒有廢話，帶着段江向莊園里走去。來看書吧www.lkbook.org
表面上看，這只是一處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莊園，可實際上內部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處都是隱藏在暗中的武者。
剛走沒多遠，段江就看到幾株遮天蔽日的栗子樹，上面結著沉甸甸的果實，兩個人正站在樹下。
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穿着汗衫，一臉嚴肅。
另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臉蛋稚嫩卻遍佈傷痕，望着老人的時候，臉上有着明顯的恐懼。
兩人好像都沒有發現段江的走近，仍在低聲說話。
「羅澤釗。告訴過你多少次，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你怎麼總是屢教不改？」周連山面色微沉，卻不怒自威，「今天要不是我得到消息，你已經被邵家那幾個損犢子打死了！」
「可是……邵子衿說她喜歡我。」羅澤釗的臉上紅了紅，低着頭，細弱蚊聲地說。
「放屁！」周連山怒罵道，「你和那沒出息的段江一個樣，女人，就是你們最致命的軟肋！」
「劊子手。又在教小孩怎麼殺人？」段江臉色更加慘白，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靠在狗蛋的身上。
周連山好像才注意到段江一樣，渾濁的眸子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表情也變得不悅起來，「你怎麼不死在明珠？」
「呵呵……」段江笑了笑，眸中殺機一閃而過，「我還沒報仇，怎麼能死？」
羅澤釗扭頭看着段江，心下有點詫異，這就是老爺爺整天掛在嘴邊的段江？
「羅澤釗。」剛想到這裏，周連山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周先生。」羅澤釗瞬間站得筆直，表情嚴肅地看着他。
「殺了他！」周連山右手一指段江，「只要你殺了他，以後你就是連山的主人！」
羅澤釗一怔。
狗蛋也是一愣，忍不住出聲說，「老爺子，這……」
「你閉嘴！」
「……」好吧，她還是閉嘴了，畢竟這是他們的家事。
「不！我不幹！」羅澤釗飛快地搖著頭。
「羅！澤！釗！」
「老爺子，我還要去練功，先走了！」羅澤釗一溜煙跑了。
周連山：「……」
「沒出息的東西，一個比一個沒出息。」他有點惱怒地看着羅澤釗的背影，搖搖頭，重新將目光看向段江，臉色也變得柔和多了。
「你跟我進來。」周連山轉身離去，「其他人留下。」
段江眼中閃過異樣，但沒說話，從狗蛋的身上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在周連山身後。
「段……」狗蛋忍不住喊了一句，但很快她就明白，周連山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和段江談，她根本沒資格跟上去，所以很快她就選擇了閉嘴。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別墅，然後就來到周連山的密室中。這裏，是整個連山的禁地，除了周連山之外，沒有任何人能進去，就連以前的段江都沒有資格進入。
「進來。」周連山將密室打開，扭頭瞪了眼段江。
「咳咳……」段江用手掩著嘴，虛弱地咳嗽兩聲，就跟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