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番外:當平行宰回到原著世界(完)
番外:當平行宰來到正文世界(完)
平行時空,太宰治是以較為複雜的心情回去的。
他收斂情緒的本事很高。
然後。
時空轉換結束,他感覺到雙腳下一空,脖頸一疼,緊接著懸空吊了起來。
「嘶?!!」
這就是摸到別人家裡,想綠另一個自己的下場。
被迫上吊.jpg
最想弄死你的人就是你自己系列。
【太狠了!】
【一回來就送我上吊!】
棕發青年手舞足蹈地掙紮起來,兩條大長腿也踩不到地面。
百鬼丸世界的太宰治對平行時空的自己心狠手辣,卡著時間布置好了上吊的地點,把頭伸進了吊繩里,只等著時間一到就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若不是認為二十四小時太短,百鬼丸閉上眼睛就會用心眼看出問題,太宰治直接就送對方歸西了。
完美的繩結是能卡住脖頸,並且十秒鐘休克,三十秒打出GG。
所幸留了幾分餘地。
又所幸……名為太宰治的人向來命比較硬。
某日,橫濱市一男子上吊自殺,因地點偏僻,全靠繩子斷裂沒有死成功。
下午,武裝偵探社裡。
太宰治捂住喉嚨回來了,不停的咳嗽,其他社員不知道他去了一趟平行時空,時不時好奇地去瞥他,只有江戶川亂步在咔嚓咔嚓吃著薯片,看著太宰治發笑。中島敦直接幫他端來一杯溫水,關心道:「太宰先生,你還好嗎?」
太宰治搖了搖頭,又苦著臉,指著喉嚨說不出話來。
國木田獨步在旁邊敲鍵盤,冷靜地說道:「敦,別管他,他肯定又去哪裡自殺了,這個自殺狂一天不活動筋骨就不舒服。」
中島敦乾笑道:「太宰先生也不可能每天都……」他說不下去了。
太宰治的表現十分符合上吊過的模樣。
中島敦死魚眼。
「織田先生和芥川走了嗎?」谷崎潤一郎接過話題,「太宰先生翹班,應該是去為他們找回去的方法,我倒是相信太宰先生是解決完問題再去自殺的。」
太宰治對他挑眉一笑,谷崎潤一郎撓頭,說道:「太宰先生不要這樣看著我啊,我會感覺到很驚悚的……」社員們知道太宰治的為人,可不會忽略對方白切黑的本質,谷崎潤一郎忽然「啊」了一聲,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給他看。
「太宰先生翹班的期間,我們都有幫太宰先生做一件事!」
屏幕上,是所有疑似百鬼丸的人的名單。
「幫太宰先生找男朋友!」
「……」
太宰治想翻白眼,這些傢伙是有多希望他脫離單身狀態啊。
他回到座位上,掏出手機,去看其他渠道的信息。
他的臉色更詭異了。
在太宰治為針對自己的「報復」而思考解決之道時,中島敦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太宰先生,你的頭髮怎麼變少了!!!」
隨後,中島敦「聰明」了一次:「平行時空的太宰先生?」
江戶川亂步:「噗——」
看完了大家傻乎乎的畫面,名偵探大人大發慈悲地說道:「放心,這是你們認識的太宰。」一身單身狗的氣息,根本就不會弄錯,「他削薄頭髮是為了去騙另一個世界的戀人,而後回來了,被另一個自己弄得上吊了。」
「欸?!」
武偵社的社員,包括國木田獨步都發出了驚異聲。
十分鐘后,太宰治跑去了社長那裡,請假,理由是未來幾天無比麻煩。
福澤諭吉皺眉:「有多麻煩?」
太宰治只能張嘴,用嘶啞的聲音可憐巴巴道:「過去的愛慕者會找上門……」
福澤諭吉不介入社員的私生活,說道:「一天的時間不夠嗎?」
太宰治微妙道:「可能……數量……比較多。」
福澤諭吉:「……」
在太宰治請假開溜后,武偵社隔天碰到的情況如他所說,許多女子找上門。
「太宰先生在這裡嗎?!」
「太宰先生,嗚嗚我終於知道您的下落了。」
「太宰先生在哪裡,我要見他,我已經尋找了他思念了!」
「太宰先生!」
武偵社的社員們如臨大敵。
如何讓這些女人,尤其是各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冷靜下來成為了他們的難題。
看著這些美女們,中島敦臉色糾結:「雖然不該這麼說,但是……太宰先生的魅力太大了吧……」在他的旁邊,泉鏡花默默地點頭,開口說道:「一直有聽聞他的追求者很多,第一次知道有這麼多。」
國木田獨步更是酸得要命:「那個繃帶浪費裝置。」
這個世界有如此多的女孩子,另一個世界還有相伴一生的戀人!
完全是人生贏家啊!
海邊,太宰治再次一個人來到了墓碑旁,社員們不知道墓碑下埋葬著誰,只知道太宰治摸魚划水的期間喜歡來這裡坐一會兒。
他站在織田作的墓碑旁,手搭在墓碑上。
「見到了呢。」
太宰治用氣音說話,不去傷害嗓子,使得聲音平添幾分脆弱。
「織田作活著的世界。」
陽光穿過樹蔭,照亮了他臉上微弱的笑容,那彷彿是心滿意足的快樂。
有一個世界的「太宰治」,與朋友經常相聚,與戀人共度餘生,找尋到了活下去的意義,放棄了長期以往的自殺念頭。
不同的人生,奇迹般的改變,源自於十四歲與另一個人的相遇。
不曾擁有,卻依舊感受到了一絲幸福。
他站了一會兒,不和諧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電:蛞蝓。
太宰治撇嘴,接聽了電話,對面立刻冷笑地說道:「青花魚,你做人太失敗了,被為你哭泣過的女人找上門的滋味如何?」
太宰治用極小地聲音說道:「中~也~。」
在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聽不太清楚,湊近手機的麥克風:「你在說什麼?」
太宰治小聲、再小聲地說出一句話。
「處,男。」
此言一出,太宰治啪得掛掉電話,把對方拉入黑名單。
直接點燃了一個炸/葯桶。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青花魚啊啊啊啊啊啊——!!!」
港黑幹部陷入暴怒之中,無數辱罵聲噴涌而出,他瘋狂地想把電話撥回去,奈何他已經被拉黑,無法把滿腔怒火撕碎太宰治。
太宰治非常愉快。
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不懂呢。
沒有百鬼丸的世界,還是有一些樂趣的。
即使,心裡有點酸。
……
後來。
在武偵社和天人五衰的爭鬥結束之後。
太宰治率先找到了【書】,一本可以篡改現實的寶物。
接觸到【書】的一剎那,太宰治得到了許多平行時空自己的記憶,每一個太宰治的人生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形成共鳴,彷彿要在記憶中迷失了自己。他承受不住那麼多的絕望和灰暗情緒,這些人全部都是太宰治,無法挽留住朋友的太宰治、無法得到幸福的太宰治、無法找到生命意義的太宰治。
太宰治的瞳孔渙散,險些想要自殺。
直到,他看見了十四歲的百鬼丸,那殘缺到凄涼的人偶少年。
「自己」牽住了百鬼丸的手。
剎那間,所有的不幸、悲哀、彷徨、血腥、槍聲被對方的求生意志衝散。
——沒有人能在百鬼丸面前自殺。
意識到這一句話,太宰治清醒過來,汗流浹背。
「這就是【書】的力量嗎?」
他知道了許多秘密,付出的代價是情感的共鳴和記憶的混亂,相比起其他世界的錯綜複雜,自己所在的世界要安全許多,也要脆弱許多。
以自己這般世界為主線的平行時空,在不停的擴張,吞噬其他世界。
世界之外是危險的。
不過,這些事情與具備「人間失格」的太宰治沒有多少關係,他沒有穿越時空的力量,得到平行時空的記憶最多讓他在本土世界活得如魚得水。
「寫上去,文字就會改變這個世界?」
太宰治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成為利用【書】來改變世界的人,然而真的碰到了【書】,他不可遏制地有了試一試的想法。
如果成功了呢……
如果【書】可以顛倒生死,復活死者……
如果【書】可以引發奇迹,讓自己遇見來自異世界的百鬼丸……
在太宰治的渴望之下,他握住了筆,在上面寫下了兩個願望。
【復活織田作之助。】
【讓太宰治遇到來自異世界的百鬼丸。】
他輕輕喘息起來。
最該理智的人,也會是最想瘋狂一次的人。
太宰治在織田作之助的墓碑前等了又等,眼神從瘋狂變得迷茫起來,只要有一絲動靜,他就會去挖掘墳墓,把復活的死者救出來。
可是他沒有等到,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復活的跡象。
太宰治喃道:「寫在【書】的內容需要符合邏輯,否則就是無效的文字。」
他開始補充內容。
【織田作之助在與Mimic首領紀德的對抗下,僥倖活了下來,太宰治幫助了他和他撫養的孩子們,五個孩子在爆炸中沒有死去,得到了及時的搶救。最後織田作之助與孩子們一起假死離開,在四年後的今天,織田作之助打電話聯繫在橫濱市的太宰治,告訴自己如今的所在地址。】
平行時空成為港黑首領的太宰治在利用【書】的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即便如此,首領宰也不敢去嘗試死者復活的事情,因為那樣對現實的影響太大了,他賭不起破壞世界規則的可能性,畢竟他的百鬼丸和織田作還好好生活在武裝偵探社。
沒有用。
依舊是無效的文字。
等了一個小時,太宰治仍然沒有等到朋友的電話,記憶也沒有被修改。
太宰治失望至極:「【書】無法讓死者復活。」
無用的寶物啊,被無數人爭奪,所能實現的願望有限。
既然無法復活織田作,那麼讓百鬼丸出現的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太宰治對兩個願望的希望泯滅了,自嘲地笑了笑,收起了【書】,準備編造一個幌子去應對武偵社的同事們,【書】的事不能被第三個人知曉。
幾天後。
太宰治恢復了日常生活,還是輕浮散漫的神色,沒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哪怕是江戶川亂步也看不透真心想要隱藏秘密的太宰治。太宰治與國木田獨步路過鶴見川的一條支流,眼神無意識地飄向了河水。
是這條河啊……河裡還有魚嗎……
國木田獨步警惕起來:「在你入水之前,我會拽住你的衣領拖走。」
太宰治:「嘁。」
太宰治的雙手搭在後腦勺上,慢悠悠地說道:「我只是看著感覺很清涼。」
國木田獨步冷酷道:「給我安分一點。」
夏天沒有到,春天的枝頭有著綠色的嫩芽,就像是生命的四季輪迴。
太宰治的外表與過去沒有變化,笑容也還是那麼清爽溫柔,內心卻在【書】的影響下悄然死寂,對未來逐漸失去了期待之情。
每一天都在預料之中。
每一天都在重演著【書】中的歷史。
他身著沒有首領宰的目標,沒有想要用生命實現的願望。
「那是什麼?木盆?」國木田獨步吃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走在前面的太宰治猛然望了過去,其他太宰治可沒有在今天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見在兩人的右側河流上,順著水流飄來了一個木盆。
木盆在水面起伏不定,微微搖晃,視力極好的太宰治第一時間看清楚了木盆裝著的「東西」——像極了包裹嬰兒的襁褓。
襁褓?嬰兒?
國木田獨步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宰治就一個箭步衝過去,跳進水裡。
國木田獨步臉色欣慰:「……難得看見他這麼主動。」
隨即,他嚴肅起來。
是棄嬰嗎?
太宰治帶著木盆子回到了岸邊,雙手有些顫抖地去打開襁褓的布料。
在透露出血腥氣的襁褓里,有著一個失去皮膚和四肢的血紅色嬰兒。不止如此,他沒有頭髮,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沒有嘴唇、沒有舌頭、沒有脊柱,癱瘓在襁褓里,如同恐怖片里才能出現的鬼娃娃。
剛出生沒有多久就被遺棄的孤兒沒有哭聲,空洞地面對這個世界。
嬰兒的嘴部好似在動,有些餓了。
【百鬼丸!】
太宰治獃滯,認出了嬰兒的身份來歷,對方是幼年的百鬼丸!
國木田獨步看了一眼就倒抽一口氣,驚懼至極:「這是什麼?誰這麼殘忍!」
第一眼像極了怪胎。
第二眼……分明是剝了皮和挖了器官的嬰兒啊!
國木田獨步不忍去看,卻發現太宰治蹲在木盆前發獃,彷彿失了魂。
「喂,你也會被嚇到嗎?」他有些焦急,自己的搭檔關鍵時候怎麼會掉線,「這個孩子還有一口氣,我們快點帶回武偵社。」
太宰治的眼神有了焦距:「對……帶回去……」
太宰治恍惚道:「我現在二十二歲……要是注意保養……不學習禿頭的森先生……十四年後……是三十六歲……」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拽起太宰治,「不要發糊塗,我們快點回去!」
他很有責任心地想要抱起木盆里的嬰兒,未料被太宰搶奪了回去。
他忍了。
兩人回到武裝偵探社,雙腿搭在辦公桌上的江戶川亂步歪過頭,去看門口匆忙回來的兩個人。推理的思維自動開始,他眨了眨綠眸,瞬間一臉驚恐地看向太宰治懷裡的襁褓。
太宰治用手去遮擋襁褓,以為嚇到了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尖叫一聲,奪門而出,跑向社長那裡,沿路大聲喊道。
「社長!」
「社長!太宰成為變態了!」
「太宰想要養成一個嬰兒!想把對方當童養媳!!!」
辦公室門口。
武偵社的社員和國木田獨步脖子僵硬,嘎吱嘎吱地扭過來,一起去看亂步先生口中的「變態」。
太宰治格外勉強地笑道::「不,不是這樣的……」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出來啊,亂步先生!
他還沒有開始養呢!
在太宰治的懷抱里,《多羅羅》世界土生土長的百鬼丸毫無感覺自己的未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嘴裡吮/吸著太宰治的手指。
在他的視野之中,一朵朵生命火焰在燃燒。
離他最近的一朵——
最安心。
——番外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