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隱居生活

第一百三十三章

S縣,左肋鎮。

在橫濱市待不下去的兩人，選擇在這座城市度過接下來的半年。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為什麼你們覺得在這裡就安全了？】

在齊木楠雄的隔壁民居里,獨棟的房子出租出去，搬來的新鄰居就是兩個沒有監護人、卻成功辦理了一系列手續,入住下來的少年。

港口黑手黨對太宰治的懸賞令水漲船高,威懾住了其他人,若再有人背叛港口黑手黨，就要掂量著自己能否像太宰先生那樣厲害。對比之下，織田作之助的擅自辭職是一件小事,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他與太宰治有朋友關係,其他人都是把對方當成膽子肥了的底層人員,遲早會抓住處死。

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的教唆之下,也帶著五個孤兒來到這座安定和善的城鎮。

他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薪水不多,勉強養得起一家六口的吃飯,他在打工的閑暇時間，兼職照顧太宰治和百鬼丸，太宰治開出的時薪很高,包括搬家和打掃衛生這種費力氣的事情，全是織田作之助一手完成。

「不用我做飯嗎？」織田作之助再次詢問兩人。

「不用！」太宰治和百鬼丸異口同聲拒絕，飲食不合，沒有辦法接受咖喱！

「我走了，晚上記得鎖上門。」織田作之助的保父屬性被激活，連帶著看太宰治都充滿了長輩的心態,「太宰，這裡不是橫濱，你要低調一點。」

太宰治笑著把他送走，回來就如釋重負，踩在榻榻米上，撲向百鬼丸。

「百鬼丸~，人生目標實現了嗎？」

「沒有。」

百鬼丸耿直地說道：「這是臨時居住的房子，不是我們的。」

種花家的買房愛好根深蒂固。

「一定要買房子也可以啊。」太宰治賴在了百鬼丸的膝蓋上，摟住對方的腰，「我們把這裡買下來，以後想住就過來住，安全性很高。」

齊木楠雄：【喂喂，你附近的鄰居危險性會很高。】

百鬼丸撫摸太宰治柔軟的碎發，「太浪費錢了，我們要節約。」

太宰治撒嬌道：「錢沒了可以賺。」

快樂最重要！

百鬼丸不認同地說道：「我們要過半年的隱居生活，不能坐吃山空，萬一下一份工作賺的錢不多，我們還能給有一點積蓄。」

太宰治獃滯：「……」這是怎樣的養家理念。

「我和多羅羅的家，肯定要住一輩子。」百鬼丸不認為多羅羅會喜歡長期居住在這裡，臨時的落腳地，就不能花費太多的錢，「多羅羅喜歡熱鬧的地方，看著熱鬧的事情，與齊木君的追求截然相反，我們不能給齊木君添太多的麻煩。」

齊木楠雄：【好人啊。】

百鬼丸察覺到了輕微的監視感，說道：「多羅羅，齊木君應該發現我們的到來了，等下我們去拜訪齊木君，只是我不知道該帶什麼禮物。」

太宰治懶洋洋道：「在日本嘛，拜訪鄰居就是給一點土特產，或者是親手做的小禮品，我們從橫濱市過來，找一件橫濱市的特產當禮物就好了。」

百鬼丸困惑，橫濱有什麼禮物？

在生活上很不靠譜的太宰治，在拜訪鄰居，送禮物做人情上靠譜了一回。他與百鬼丸去拜訪齊木宅，送了各種門票和優惠券當禮物。

這是普通人的最愛之一。

恰巧，齊木楠雄的父母都在家，一家三口招待了他們。

「齊木夫人，我們暫時無法回橫濱了，這些是東西有的是參觀景點的門票、有的是游輪的一日游，還有附近餐廳的優惠券，一個月到半年左右的有效期。」太宰治和百鬼丸坐在沙發上，由他笑容清爽地送禮物，百鬼丸不安地抓著他的手指頭，擔心齊木夫人去橫濱旅遊會碰到壞人。

太宰治小聲地回答他：「不會的，橫濱之後會有一段安全期。」

每個城市背後都有黑暗，橫濱市恰巧度過最黑暗的階段，穩定下來，港口黑手黨也會大力促進旅遊業的發展，讓流失的人口回來。

齊木楠雄：【你說的是安全期？也就是之前亂得不成樣子？】

太宰治朝面無表情坐在對面的齊木楠雄一笑。

「齊木君怎麼不說話？」

再次掐中他的死穴。

齊木久留美疑惑道：「小楠，你沒有說話嗎？對客人要禮貌一點，太宰君和百鬼君可是你的朋友。」她的旁邊，齊木國春的眼神盯著這麼多鄰居用不上的門票，貪小便宜的心理被激發，嘴裡說道：「要好好招待客人。」

【……我說話了。】

齊木楠雄體會到太宰治的麻煩程度，就算是大腦空空如也的燃堂，也不會無法聽見他的說話聲，偏偏這個傢伙是一個超能力絕緣體。

齊木久留美驚訝，去看太宰治：「太宰君，你聽不見嗎？」

太宰治瞬間憂愁：「夫人，我聽不見任何特殊力量發出的聲音。」

百鬼丸默默在旁邊點頭。

齊木久留美理解了，示意兒子。

齊木楠雄：【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會開口說話的，還有……媽媽，不要被他騙了，這是一個敢在古代帶槍械和手榴彈的人。】

齊木久留美聽見齊木楠雄的聲音，反弧線很長地吃驚道。

「太宰君，我都沒有問過你的情況，你和百鬼君有在上學嗎？」

「沒有。」

太宰治拉起百鬼丸的手賣慘，「我十三歲流浪的時候遇到十四歲的百鬼丸，平時就睡在倉庫和別人家裡，靠給別人打工維持生活，我們能租得起房子，也是由於我過去一年在勤奮工作，攢下了一筆小錢。」

【太慘了，現在社會還有流浪兒啊……】

齊木久留美自動腦補出了凄慘的故事，大腦自動配上BGM。

齊木楠雄黑線。

齊木國春感慨道：「既然有錢了，還是去上學比較好。」

太宰治看穿了這個家庭的單純和樸實，說道：「我們有在自學課程，沒有放棄文化知識，僅僅是……無法融入學校的環境了。」

他的臉上自帶讓長輩們憐惜的傷感，假得一批。

百鬼丸：【多羅羅在悲傷嗎？】

百鬼丸：【可是據我所知，多羅羅並不喜歡學校，更喜歡一個人看書。】

百鬼丸：【難道是我錯了……他喜歡同齡人的生活？】

齊木楠雄聽完幾個人的心音，深感太宰治是一個精通人心的禍害。

於是，他說了一句讓父母認清楚現實的話：【這個人的一筆小錢，是九位數的日元。】他又單獨對百鬼丸說道：【你的多羅羅肯定接受過教育，沒準是逃學出來的人，不要被他的話蒙蔽，他半點都不想去上學。】

瞬間冷場。

百鬼丸：「……」

齊木久留美：「……九位數？」

齊木國春嘶了一口氣，捂住腮幫子，「這是什麼工作！求介紹給我！」

齊木國春掛著社畜的淚水，毫無形象地要撲到太宰治的腳底下，身體被迫浮空，遭到齊木楠雄的強制拉回。齊木國春不在乎顏面，大聲說道：「楠雄，這可是幾年就能賺九位數的工作啊！要是我有九位數的存款，就不用去舔上司的皮鞋！」

太宰治驚奇了，舔鞋子？正常人的社會工作要這麼厲害嗎？！

齊木楠雄冷漠地對百鬼丸說道：【讓你見笑了，無視他吧。】

百鬼丸心有戚戚：【齊木君家裡也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

有兩個把他當楠雄A夢使用的父母，齊木楠雄覺得自己能低調的長大，沒有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全靠自己的意志力牢牢的把控住了。

例如齊木空助，那個傢伙已經放飛自我，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去了。

「每次來齊木君家裡，總是有新的一番感受。」太宰治憋著笑，沒有再去撩撥超能力者的神經，他拉著百鬼丸站起身，「我們大概會在隔壁住半年左右，以後有空就會來左肋鎮，還望你們不會嫌棄我們的上門拜訪。」

齊木久留美善良熱情地說道：「沒有問題，儘管來看望小楠吧……」她溫柔地去看齊木楠雄，「我們家小楠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少年。」

齊木楠雄：【並沒有，我是「被」交朋友的人。】

什麼是心音，什麼是吐槽的話，他分得清楚，所以沒有說出來。

這是屬於二次元之神的彆扭心思。

離開齊木宅，百鬼丸見到了齊木楠雄生活的小鎮里的許多白色生命火焰，遠離了喧囂複雜的城市，現代社會的優點就突顯出來，好人真的非常非常多。

太宰治見他這麼輕鬆，知道自己選對了居住地點，愉快地說道：「百鬼丸，齊木君不反對我們在這裡住半年。」

百鬼丸握緊他的手，勸道：「不要欺負齊木君。」

太宰治滿臉無辜：「我沒有。」

百鬼丸低聲道：「他是好人，宛如日本上空的太陽，我們說好了要在陽光之下生活，不要讓太陽覺得我們兩個是壞人呀。」

太宰治莞爾，十指緊扣，回答他：「好，我們也當好人。」

百鬼丸的臉上綻放了快樂的光彩。

心眼世界在白茫茫的「太陽」光下發生動搖，發生了異變，因幸福而泛起強烈波動的精神力量被「人間失格」限制在體內，四處衝擊，他產生了自己快要掌握住心眼世界開關的能力——若自身幸福，心靈圓滿，行走在世界之中，黑暗亦如光明，善惡會如同在白紙上的色彩一樣鮮明。

「多羅羅，我想知道我的過去，我和你經歷的那些、我不曾知道、胡亂猜測的過去，告訴我吧，我已經能夠坦然地面對了。」

「真的嗎？」

太宰治總是喜歡保留秘密，沒有說過兩人完整的認識過程。

百鬼丸渴望知道他們的過去。

太宰治與他逛街，在沒有監控、沒有人認識的街道上說道：「我們最開始是在橫濱市的一處居民樓外見面的，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中，要去救人……」

新年的氣氛圍繞在他們的身邊，簡單，普通，成為這座小鎮的一員。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驚到了我。」

「我想……」

「不論多少次，我都會跟上你，對你產生好奇，再被你的臉嚇一跳吧。」

生命有怎樣的奇迹？人性有怎樣的光輝？

有一種人天生吸引著太宰治，讓他去側目，讓他去停留，最終他站在生死邊緣被比自己堅強無數倍的靈魂震撼到。

「你去救人之後，我聽見商店裡有孩子在對百鬼丸說……」

「加油。」

這亦是本性涼薄的太宰治說過的話。

——不要被打倒，用正義戰勝邪惡一次，把勝利帶給他看吧。

——人世間，有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