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賣號碼

不是，她可以報警啊對不？她又不是宋詞，可以一打一大片，她就是個普通人，一點武術沒學過的那種。什麼？學過兩年跆拳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就別多提了好嗎？！

轉念一想，不對啊。她是有幫手的人啊！一轉頭，幫手霍珩已經走出去老遠了，艾漁抿了抿嘴打算悄咪咪離開，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不划算。

剛準備轉身，巷子裏的女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尖叫了起來，「救我！求求你幫幫我！」

艾漁內心咯噔一下，完了，自己暴露了，既然暴露了就不能退縮，於是強忍着害怕走上前去，怒斥道：「放開那個女人！我已經報警了！」

三個壯漢轉過身，一個挾持着女人其餘兩個浪蕩一笑，「怎麼今天還有送上門來找樂子的？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玩啊？報警？哥哥上頭有人，可不怕你這點小伎倆哦。」

看着不斷逼近的兩人，艾漁的腦海里快速回想了一下跆拳道的招式，不由自主後退半步卻招來了三個男人的恥笑，「喲，害怕啊？害怕還學別人見義勇為？那女人欠我們錢，我們給點教訓怎麼了？」

漆黑的弄堂里只有路邊的路燈灑進來一小半，艾漁無比悔恨，在現實生活里她也只是一個會量力而為的人，遇到這種事情艾漁只會跑的遠遠的然後報個警而已，這回好了，攤上事兒了。

霍珩這人怎麼回事？難道沒發現自己不在身後了嗎？！需要的時候靠不上！

艾漁計算著逃跑的速度，想想自己八百米要跑三分四十秒，艾漁還是覺得跑不了多遠。

眼瞅著兩個壯漢面帶森冷笑意的來到了眼前，艾漁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就跑，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跑這麼快。

顧不得路人的詫異，艾漁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顧不得多想一頭撲進男人懷裏死死抱住了他，在沒發現的地方她甚至在微微顫抖。

往回尋來的霍珩遠遠地看見了被兩個男人追着狂奔的艾漁，眼神一凌，下一秒，身體被猛地一撞懷裏多了一個瑟瑟發抖的怯懦女生，霍珩的手下意識的輕輕按在了女生埋在自己懷裏的腦袋上揉了揉。

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沉不見底，帶着蕭肅和冷漠的看向遠遠停住腳步的兩個男人，眼神清冷薄唇一張吐出了一個字，「滾。」

那兩個混混也是常年混跡酒吧的，識人能力超強，一眼便得知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貴，那通身的氣勢可能是京都頂層社會的人物，兩人對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身走了。

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都下意識地打量了兩眼在街邊被男人擁在懷裏的女生，看不清面容，只覺得女生清瘦纖細。

「現在知道害怕了？」霍珩輕撫著女生的後腦勺，口吻平靜，「在京都就你這能力，不要多管閑事。」

他不是沒聽見女人的哭訴聲，但是他不是活菩薩，京都這地界兒每天都會發生成百上千件這樣的事兒。若每一件都要插手，他基本上什麼事都不用做了。貧窮困難的人數不勝數，他能做的，只能是將華國社會經濟帶上一個新高度。

冷漠嗎？算是吧。對霍珩來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兒基本不可能出現，他每天都要開會簽合同，沒閑工夫去管別人的生活。更何況，這地界，根本不會什麼事兒，巡邏的警察會發現他們的。

唯一幫過的人便是眼前這個埋首懷中的女生了。

「那，那個女人怎麼辦？」艾漁悶悶地說着，她看到了不去幫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抬起頭臉色紅潤眼神模糊，「你去幫她一下，他們三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邊說艾漁鬆開了環抱着霍珩腰的手邊比劃了一個二出來，「那，那三個人一看就很壞。」

「巡邏警察應該去了。」估算著時間，如今這個點兒恰好有一班巡邏隊經過。

你什麼都知道！京都你家的！艾漁默默後退半步，離開了男人的懷裏，男人的高訂西裝上一小團水漬顯得格外顯眼，艾漁移開視線，希望霍珩看不見。

恰這時，一輛警車閃著紅藍燈從馬路上緩緩開過，艾漁一看便看到了車內坐着的衣着單薄的女人和後排的三個混混。

詭異的看向神情淡漠的男人，忍了半天沒忍住開口問道：「你算好時間了？不是，京都警局跟你有關係？」有嗎？高局也不是警察局的人啊。

「不都是你安排的？」霍珩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容吃驚的女生，餘光注意到了路邊開啟雙閃的黑色邁巴赫，「回公司。」

艾漁被霍珩的話震驚的無法言語，內心波瀾澎湃她的馬甲什麼時候沒的？霍珩全都知道了？那她是不是要回現實世界了？這個世界還有她存在的意義么？

「不走？」開門之際，霍珩側身瞭了眼垂頭沉思的女生，抬起腕錶看了看，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混沌的大腦在這一刻死機了，酒精終於侵蝕了艾漁的清明，霍珩皺了皺眉凝視着站在樹底下開始傻笑的女生，若隱若現的迷糊透著幾分可愛。

無奈的嘆息一聲，霍珩抬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自顧自上了車，坐在車內打開了筆記本處理公務，時不時瞭一眼抱着樹邊哭邊笑的女生，只覺心煩意亂。

十幾分鐘后，男人「啪」一聲黑著臉合上了筆記本，車窗外的女生攔住了幾個小姑娘正在嘀嘀咕咕說着什麼，其他幾個小姑娘也滿臉興奮。

「誒誒，要不要霍三爺的微信號？我有！明碼標價，一千。」滿腦子都是金錢在晃悠的艾漁怕她們不信，甚至掏出了手機給她們看。

幾個女生雖然沒見過霍三爺，但霍三爺的稱號在京都乃至全國都是響噹噹的，她們瞄了眼醉醺醺的女生的手機微信界面，果真有霍三爺的微信。

紛紛掏出手機給她轉賬匯款，有兩個女生對視一眼，試探的問道：「有沒有三爺的電話呀？什麼價？」

暈乎乎的艾漁忙着收錢給二維碼截圖，聽到這個問題不由抬頭看了問話的女生一眼，那女生有些怯意，隨後艾漁一笑，「你這個機靈鬼！三爺電話那必須有啊！但是價格要貴很多。」

女生一愣，沒想到她還真有，內心竊喜不已，連忙掏出手機說道：「多少多少，我給你。」如果真的是霍三爺的號碼，十萬她都給！

艾漁沉思了一會兒，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萬？成交！」

這下子艾漁懵逼了，五萬？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本來只想要五千來着，要不要還還價？

正當她思索著這事兒時，艾漁突然雙腳騰空天旋地轉的被扛了起來，嚇得她連連驚呼，「慢點慢點，我恐高！誒誒，我錢，我錢還沒收呢！霍三爺的號碼是，13888………」話沒說完，艾漁被扔進了車內。

厚重的車門被關上，阻斷了一切聲音。

九霖提了提眼鏡，下車去善後，他走到一群小姑娘中間，笑着說：「不好意思各位，方才那位小姐欠你們的錢我會還給你們，請你們刪除所有信息，包括她的微信號。」

小姑娘們雖然是某些家族的小姐，但是那見識比起九霖的確差了很多，她們看着眼前男人溫和的笑意不知道為何頭皮發麻，紛紛拿出手機刪掉了微信號和二維碼的截圖照片，甚至去最近刪除欄里徹底刪除了。

忙完這一切，九霖向她們支付了每人一千塊錢。

「霍珩，我剛剛差點兒就能拿到五萬了，沒想到你的號碼這麼值錢。我要是去別的地方賣是不是能拿更多？」艾漁遺憾了收回了落在窗外的視線，扭頭看着男人辦公的側臉，獃滯了一下。

「你要錢幹嗎？」霍珩頭也沒抬的問道，他已經無力吐槽這個喝醉酒的女人的思維模式了。

「還你錢啊……」艾漁說的很委屈，她這輩子就沒欠過這麼多錢，她是良好市民，從來不問別人借錢的。艾漁的視線在男人的筆記本屏幕上留了一小段時間，隨後移走落在了霍珩的側臉上，「你早說你的號碼值錢我肯定早就賣了。」

如果是別人盯着他的屏幕看，霍珩肯定會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畢竟那是寰亞的機密文件，但是艾漁沒事，為什麼沒事呢，她應該看不懂。如霍珩所料，艾漁的確看不懂。

聽完艾漁的抱怨，霍珩難得抽空從屏幕上移開了視線，斜睨了一眼雙眼朦朧的女生，認真的說道：「以後有人找你買我的號碼，你告訴我，我付你雙倍。」

小算盤在心裏盤算了一會兒，艾漁誠懇地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

她覺得霍珩有點傻，哪裏有花錢買自己號碼的人。難道是他的智商都用在工作上了？真是個可憐人。

被憐憫的霍珩擰著眉瀏覽著報表，處理完後續的九霖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回了公司。

到底，霍三爺也沒吃着今晚的夜宵。

一回公司，艾漁輕車熟路地打開了辦公室內休息室的門，躺到了床上，不出半分鐘便打起了輕鼾。

九霖目瞪口呆，跟着艾漁他都要忘記要怎麼去維持笑容了，這艾小姐的行為舉止確實駭人的緊。默默地瞥了眼坐在辦公枱后認真工作的霍三爺，九霖覺得自己還是太不沉穩了。

不就是艾小姐睡了三爺的床嗎？有什麼的？三爺也不是一個很有潔癖的人……嗯，應該是。

九霖回憶了一下，有一次三爺被一名陌生女子碰了肩膀，回公司后不僅丟了衣服還重新洗漱了。還有一次，一位女傭在沒有三爺的同意的情況下進入了三爺的卧室，三爺不僅開除了那名女傭還換了全套傢具。又有一次徐森端著三爺的杯子喝了口水，三爺隨手扔掉了價值幾千的玻璃杯，徐森也被流放了一個月……算了，數不勝數。

最後，九霖的結論是，三爺的嚴重潔癖對艾小姐除外。那潔癖還包括精神潔癖呢。呵呵。

在酒精的作用下，艾漁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