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華露雪滿凝霜(十)

底下立馬就有女子附和：「是啊，你自恃才貌甚高，從不與我們這些人交談，著實欺負人！」

華老爺聽的眉頭緊皺，自家女兒被人如此污衊，自己作為父親如何不憤怒，當即沉聲道：「放肆！爾等之言有何禮數？」

底下一瞬間恢復了寂靜，當所有人以為都被震懾住了時，一聲竊竊私語打破了一切：「仗著自己的家世袒護自己的女兒！」

華家老爺氣的吹鬍子瞪眼，但良好的家教使他無法在眾人面前與這些女子爭吵，只是憂心地看著自家女兒。

他一想到自家女兒自幼閉關家中，與人交談甚少，定不善吵架，這必定會吃虧。

這是華老爺第一次對自己的教養方式產生了懷疑。

這中間有不少同齡女子是看不慣華凝霜的做派的，只覺她虛假做作，還自恃清高，處處壓她們一頭，如今男子已被刷新了對華凝霜的認知，被冠上「自視清高」的帽子此時不打壓華凝霜更待何時。

原本這落不到華凝霜頭上的，誰讓賀湘雖美卻是這賀州城主之女呢？

女子們雖有嫉妒，但賀湘的人緣極好，何況萬不得得罪這城中權貴之人，而華凝霜雖為世家子女，但華家極重禮數，不會與她們一介女流計較，這些女子還是有所衡量的。

只不過長期被華凝霜和賀湘碾壓，現在只想找個出氣口罷了。

所以她們就如此肆無忌憚。這一切皆被劉遠照收入眼底，薄唇微抿，眼底劃過一抹興味。

他倒要看看這位賀州第一才女會如何應對這些指責。

只見華凝霜悠悠道：「眾人皆知我多年修習家中，常年深居華府，不曾外出。縱有外人前來探討詩言，來往皆以信件經由府中家丁遞給我，自壬豐十二年起，我並未出過家門一步，外人並未親眼見過我，何來那男子朝三暮四與我有關之說？」

那女子被華凝霜這不緊不慢的反問給問的一愣，不想被壓制，就結結巴巴的說：「反……反正……是你的錯。」突然靈光一閃，語氣也越來越硬：「你其貌不揚，卻故意遮掩面容，心機深沉……而且這些年賀州城盛傳你華凝霜花容月色，美貌無雙，你自己明知所言非實，卻不出來澄清，反而任這言論肆意流傳，你敢說這不是你的錯嗎？」

眾人聞言，跟著一思索，確實不錯，跟著點點頭。

那裡華凝霜仍是面不改色，不禁讓劉遠照都替她捏一把汗。

「家規如此，我尚未出嫁，赴宴佩戴面紗是禮數。」華凝霜頓了頓，復言：「至於這不時言論，我常年深居府中，對外間傳聞向來無感，並不知諸位有如此誤解。」

「哼，惺惺作態，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為之呢！」

華凝霜百口莫辯，能說的她都說了，而底下的言語越來越過分，愈演愈烈。

良久，她低垂著眼，緩緩說道：「……人非堯舜，誰能盡善？」

賀湘看著這一幕，神色未明。。

「好一句『人非堯舜，誰能盡善？』要劉某說，這嘴長在別人身上，誰能控制別人的言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