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華露雪滿凝霜(六)

華凝霜自入座起，就端坐著未挪動分毫，安靜地看著台下的表演，直到瞥見賀湘的身影。

想來二人也有八年未見了，賀湘果然如幼時一般漂亮活潑，見賀湘看過來，華凝霜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得來賀湘無視的舉動她有點錯愕。

身著紅色舞衣的賀湘姿態翩翩的登上台，她展示的是舞藝，腰若細柳，身形纖纖，隨樂聲舞動的身姿著實美麗，令人嚮往。

紅色的身形在風中搖曳，如晚秋的楓葉緩緩落地，曲終，舞畢，掌聲四起。

下座一男子跟同伴低語：「這城主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啊！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舞藝高超。」

同伴點頭：「是啊，要不是我身份低微，早就上城主府提親了。」

男子：「就你？說笑吧？」

同伴：「不過今天能一睹芳容也是不負此生了。」

男子：「也是……據說賀小姐還習過劍術，不知今日我們能否有幸一睹英姿……」

比試台上傳來管事的聲音：「賀家姑娘賀湘展示結束，華姑娘凝霜做好準備。」

彼時華凝霜正朝著比試台走著，遠遠就看到賀湘下來，華凝霜隔著面紗唇邊難得盪起一抹微笑。

直到走近時，華凝霜微笑著說：「湘湘，好久不見。」

賀湘看著華凝霜蒙著面紗的臉上只餘一雙笑彎了的晶亮雙眸，很快移開落在華凝霜臉上的視線，落在別處，諷刺道：「蒙著面紗，還叫這麼親熱，本小姐認識你嗎？」

華凝霜撫著面紗，一時有些怔愣，急著解釋：「湘湘，我是凝霜啊，我這是……」

「哦，原來是華小姐。」賀湘語畢不再看華凝霜一眼，徑直離去。

華凝霜幾乎是懷著心事上台的。

在她想來，賀湘也該如她一般，好友多年未見必是各自惦念著，現在想來珍惜這段友情的不過只有她一人罷了。

管事循例在展示前介紹：「華家姑娘自作曲譜《流芳賦》。」

話落，周圍議論聲紛紛：

「終於等到華小姐上場了！」

「華小姐果然是第一才女啊。」

「剛剛是賀州第一美女展示，接著是第一才女，這安排我喜歡，哈哈……」

自創的詩詞，配上自作的曲，確是開女文人第一流。

古箏的琴弦被一雙纖纖玉手撥動著，悠揚的曲調婉轉的響起。

似乎這琴弦是有生命一樣，不驕不躁囀囀低吟，如歌如訴……

「春去秋來，北雁南飛。

青燈古盞，長照簾幃。

……

角聲鳴滿地，胡雁哀夜飛。

浮笑如煙霞，暉牆無人催。

……

未語聲聲願，更與何人言？」

……

良久，等到眾人回過神來，不覺已淚流滿面。

華凝霜正準備收拾好古箏下台，卻見一束衣女子背對著站在她面前。

「城主大人，今日是五年一度的群芳宴，小女賀湘與華府小姐凝霜，特共舞劍一曲以助興。望城主成全。」

華凝霜聞言一愣，這才看見賀湘不知何時更換了一副戎裝，懷裡還抱著一把軟劍。

她二人八年未見，剛剛賀湘還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如今卻在眾人面前說二人舞劍助興。。

這是何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