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風華露雪滿凝霜(五)

賀州城五年一度的群芳宴，是賀州城主為及笄而未出嫁女子舉辦，所有符合條件者必須參加，而城中名望世家也會參加。屆時城中未婚男子亦可向心慕女子表明心跡，只此一日不算越矩。

壬豐二十年三月廿五日，群芳宴於賀州城中城主府開宴。

說是「宴」倒不如說是「艷」，自然是「斗芳艷」。

到宴之女子無不精心打扮，偌大的廳中滿滿都是女子的脂粉香氣，還有愉悅的笑聲。

這是給女子準備的廳房。

宴會定在殿前的大廣場里。待眾人落座后，已至巳時，城主作為宴會的東道主宣布宴會開始。

眾人皆知這是華家之女第一次露面，於是所有人都在搜尋她的所在。

華家作為賀州的書香大家，席位在城主位的右下方，人們一眼就看到坐在華老爺身後的蒙著一層薄面紗的華凝霜。

賀州人皆知華家乃是書香大家，家教甚嚴，華凝霜自幼就被教導未婚女子不可與旁人過多接觸。

是以這是華凝霜長大后第一次出府。

坐在下首的男子皆望著那身材姣好、只一隻簪子綰著頭髮、輕紗蒙面只餘一白皙光潔額頭的華凝霜。只覺這女子與那些濃妝艷抹、矯揉造作的女子非常不同，清麗且亮眼。

座下一男子：「這就是華家之女華凝霜了吧？真是漂亮啊！」

另一男子：「可不是嘛，不只漂亮，此女子更是文采出眾啊，聽說她十歲時就能吟詩作對，不輸男兒！」

男子：「且看她等會兒在群芳宴上如何表現吧。」

另一男子：「莫名有些期待。」

「……」

而這一幕皆被中途換衣回來的城主之女賀湘所見，賀湘看向高台上端坐著的薄紗蒙面的華凝霜，暗自對著婢女咬牙道：「我最看不得她那副自作清高的模樣，這種場合還用輕紗遮面來吸引人的注意！」

說起來賀湘幼時與華凝霜年歲相仿，二人父親又相交甚好，因此二人幼時是不錯的玩伴，二人一個性子活潑，一個安靜，無論怎樣都吵不起來。

而兩人是從什麼時候漸行漸遠的呢？

賀湘想起來了，是二人八歲后，華老爺對華凝霜管教甚嚴，華凝霜也再未出過門。

自此二人再未見過面。

然不出兩年，華凝霜以賀州第一才女之名名聲大噪，往後幾年，華凝霜名聲愈盛。

看在賀湘眼中則是華凝霜高傲自負，心機深重。

「下面才藝展示開始，請各位姑娘做好準備。」管事高喝一聲，打斷了各人的竊竊私語，也打斷了賀湘的回憶。

當賀湘回到座位上時，才藝展示已然開始，這時上台的張家的姑娘，展示的是琴藝，輕挑慢捻地撥動琴弦。

城主看向自己心不在焉的女兒，問：「怎麼去了那麼久？沒事吧？」

賀湘勾唇一笑：「沒事。」她無意間向華家坐席那邊看去，驀然發現華凝霜正看著她，朝她輕點頭示意，賀湘微愣。

「待會兒你就上台了，好好表現。」。

賀湘轉頭對城主甜甜一笑：「父親放心，女兒不會讓你失望的！」最後幾個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