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華露雪滿凝霜(一)

臨鏡妝前回眸照，

風華露雪滿凝霜。

莊周夢蝶驚鴻舞，

滿座餘人皆彷徨。

話中未點明主人翁是誰，可作為男人的心腹，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主管立馬應道：「是，今兒卯時初動的身，按皇上的吩咐未曾攔著。」

「嗯。」

主管給皇上繫上腰帶，小心問道：「還要人暗地裡跟著嗎？」

好一會兒，主管都沒有聽到回應，就在他想著待會兒就吩咐下去讓那些暗地裡的人撤回來的時候，男人突然輕聲道：「跟著吧，跟遠點，不要讓她發現。」

主管心裡一驚，還好多年來伴君的經驗讓他控制住了身體反應。暗暗地抬起頭來瞧了瞧他們那尊貴的帝王，只見男人輕閉了眼，神色淡然，氣質凜然，嚇得主管趕緊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活。

果然皇上的心思豈是他們這些僕人能夠猜測的。

馬車一路向著南邊去，為了節約時間，並沒有走管道而是走小道，天黑時，流螢和紫衣已經到了臨縣的一個小鎮上，尋了一客棧住一夜。

「你都跟了我一路了，還不出來？」流螢坐在房裡圓桌前的凳子上，給自己和紫衣都倒了杯茶。

紫衣聞言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拿起一旁的寶劍，做防禦狀。卻遲遲沒看到有人來，小聲對著紫衣說：「小姐，是什麼人？」

「差點忘了你看不見。」流螢尷尬一笑，給了紫衣一個安慰的眼神，「紫衣你先坐下，等會兒解釋你聽。你先不要說話。」

一紅衣女子慢慢在她眼前顯露身形，流螢經過一天的消化這一幕在她眼中已經慢慢正常化。

世間關於上古神獸白澤的傳言流螢也略知一二，能看到世人看不到的世間因執念不肯散去的靈，因執念化成的靈有善有惡，惡光喜陰。

這女靈自今早起就一直跟著她，雖未顯形，可流螢就是有感覺，能感覺到她在哪兒，她的身形。這一路她見過不少的靈，這一天的事已經顛覆她之前所有的認知。

「昨日不是還有兩……個嗎？」一時間流螢也不知該用什麼量詞來形容，用「人」吧，它們已經死去了，用「鬼」吧，好像又不大恰當，只好用「個」了。

紫衣坐在那裡看著流螢自言自語，不，不是自言自語，而是提問，心想自家小姐這是出現癔症了？

「昨日我們都是被你身上的氣息吸引過來的。太久沒有人能聽到我們說話，沒有人能看到我們……可我發現你不光能聽見我們說話，還能看見我們……尤其你身上的氣息，又讓我們親切，又讓我們畏懼……」紅衣女子語無倫次，一副想靠近流螢一點，可又只能站在原地。

女靈雖然說的很混亂，但流螢大概的意思還是能聽懂。

流螢打斷女靈的話：「為何只有你跟來了？」

女靈慢慢從找到傾訴之人的喜悅中平復下來，好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見到的靈只能在身死之處的方圓一里內活動，而我好像不受限制。」。

流螢陷入沉默，確實，今日她們經過一小道時，坐在馬車中明顯感覺有許多的靈，他們身材高大，身上穿著統一的制服，還有幾個血窟窿一直在潺潺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