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他都那麼大年齡了，晚上明顯力不從心了，可誰知道他還是留了種在我身體里，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用這種噁心的方式懲罰我？」
白悠然胃裡一陣噁心，彎著腰乾嘔起來。
門外的綠荷聽到動靜，擔心地小跑進來，剛叫了聲娘娘便就白悠然推了一把，喊她滾。
「有我在沒事的，你去外頭守著別人進來。」沈兮若對綠荷說道。
綠荷這才出去。
白悠然從骨子裡憎惡聖軒帝，懷了他的種毫無歡喜，只有無盡的噁心感。
沈兮若沒有急著勸，讓她先徹底崩潰，徹底的發泄完。
哭了好一陣兒，白悠然實在累得沒力氣了才不得不停下來，通紅著眼睛，聲音嘶啞地望著沈兮若，「你幫我拿掉它，我不要。」
「好，我幫你。」沈兮若痛快答應。
可是，越妃不如她們所願。
「皇上駕到。」郭暄的公鴨嗓在外頭響起的剎那，白悠然就有了預感。
果然，她的宮裡出了姦細，越妃知道她懷孕的事，並且立刻將皇帝叫了過來。
聖軒帝老來得子，高興之下舉宮大賞，命沈兮若無如何要保住龍種。
他只管自己高興，根本不管白悠然的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住，晚膳更是逼著白悠然多吃，直到吃吐了為止。
十二月初，去東部治水患的盛啟昭回宮復命，得了聖軒帝不少賞賜，一時風頭大盛。
還剩下一些收尾的事情，盛啟安獨自留下善後。
而太子幾次監國，將國事處理得妥妥噹噹，不少大臣都在朝堂誇獎盛啟業有當年聖軒帝被治國的風範，更稱盛啟業將來定能將大盛朝的基業發揚光大，治出一個太平盛世來。
若是普通人家，兒子得了稱讚，父親會覺得教子有方，是種榮耀，可聖軒帝是個皇帝，是個疑心病很重的皇帝，聽到這些只覺得危機四伏，覺得是盛啟業迫不及待要坐龍椅，想弒君！
聖軒帝便把盛啟昭招到身邊重用，利用盛啟昭來制肘盛啟業，逼迫盛啟業起嫉妒心，然後犯錯，這樣才有理由治他的罪，打壓他在朝中的聲望。
盛啟昭整日奔忙，很難抽出空見沈兮若一面，但隔三岔五會派龍奇給送些從聖軒帝那兒得來的珍奇玩意，順道打聽有沒有人欺負沈兮若。
司辰不在家，盛啟昭自是不放心，要暗地裡照看著。
沈兮若每天除了醫館，偶爾去宮裡給白悠然養胎，其餘時間都呆在府里。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九，街上的鋪子都關了門，官員們也放了假，家家戶戶貼著紅對聯掛著紅燈籠，新年的氣氛就這麼烘託了出來。
護國侯府亦是妝點了一番。
「夫人，侯爺來信了。」碧兒拿著書信蹬蹬蹬往卧房跑，一張愈加圓潤的小臉熱得發紅，靠在門框上直喘氣。
沈兮若起身過去幫她順氣，「信又不會自己長翅膀飛了，你慢慢拿來不行嘛，非要這麼跑。」
說著便迫不及待伸手去拿。
碧兒調皮地一揚手給躲了，「夫人，做人不要口是心非呀。」
沈兮若就追著去搶，「死丫頭，都敢拿我開涮了，還不快點給我。」
「反正書信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有什麼好著急的嘛。」碧兒現在的膽子肥得很，繞著桌子跑圈圈。
「碧兒，你就別鬧了，沒看夫人都急成什麼樣了嗎？」月溪被她們的笑鬧聲吸引，進來后一把就給搶了過去，然後遞給沈兮若。
碧兒就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先出去。」沈兮若看了眼信封上筆鋒蒼勁有力的兮若親啟四個字，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來。
「沒想到我們夫人還會害羞呢。」碧兒掩嘴偷笑，被同樣笑盈盈的月溪給拉了出去。
門也帶上了。
沈兮若坐到梳妝台前，小心翼翼將信封打開，逐字逐句地慢慢看。
司辰的信里大部說的都是如何思念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她身邊的肉麻情話，看得沈兮若心裡甜滋滋的，然後就更想他了。
信里還寫了很同情盛明柔的遭遇，以及明方帝后似乎願意接納白容了，白容經常進宮去，儼然已經像是蘇霓裳的附馬了。
最後還說剛成親的第一個新年就不能陪她過，他很抱歉。
反覆看了兩遍信，沈兮若將信小心折好收在枕頭底下，旋即去書房回了一封。
其實也沒什麼正事好寫，無非就是最近發生的一些瑣事，比如昨日又挫了楚氏，還強硬地縮減了司浩的不必要的開支，免得司浩出去禍禍小姑娘。
又比如盛啟業因為太能幹被自己的老子防備，提了盛啟昭到身邊做事，白悠然懷孕了，不可能平安生下來，但聖軒帝殘忍的非要白悠然生，而白悠然答應了，估計又是用盛啟業威脅了……
最後還提到了白憫和皇長孫，過年會湯圓和餃子都吃……
總之都是些瑣事，就像嘮家常一樣，洋洋洒洒寫了四五頁。
沈兮若當天便讓白易想法將書信送出去。
身邊沒有他，有再多人陪著，都還是會覺得少了些什麼，空落落的。
但晝夜更替有它自己的規律，不會因為誰而停留，不論沈兮若過得高興與否，新年還是溜走了。
正月初五，白悠然身子又出狀況，皇帝急宣沈兮若入宮。
白悠然瘦得都脫相了，眼窩深陷，形容憔悴，半點往昔的風情都沒有，沈兮若看到的第一眼，鼻子就酸了。
「皇上的心未免太涼薄了，你都這樣了還要讓你生，還不如直接要你的命。」
白悠然虛弱地笑笑，過了一開始的排斥期，現在只有快要解脫了的期待，「別哭，看到你哭我會更難受了。」
沈兮若轉頭擦掉眼淚，死死咬著下唇，總算是控制住了情緒。
「你先睡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沈兮若不是去開藥方，而是直往養心殿去。
讓她眼睜睜看著白悠然耗到油盡燈枯，這太殘忍了！
御花園裡，一襲紫袍的盛啟昭不知從哪裡出來，站在面前攔住去路，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你是從儷妃娘娘那兒來吧？」
「你先讓開，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沈兮若卻沒心情看他，板著臉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