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條腿的價錢
0014一條腿的價錢
夏傾城是個很難纏的警察，這一點廖揚心知肚明。但他表面上依然掛著輕鬆的表情，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讓對方通過表情讀出自己的內心語言。
夏傾城遠遠走過來，嘴角還動了兩下，似乎在說著什麼。
加油吧，夏傾城。
通過唇語讀出了這句話，廖揚終於輕鬆了一點。只是菜鳥，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你們好，我是刑偵科第二隊的夏傾城。」
走到近前，夏傾城對著他們敬了個禮。從對方的目光里，廖揚感受到了一股興奮。
「有什麼問題嗎？」
廖揚攔在夏傾城面前，讓她和楊雪莉保持了距離。
「關於之前的炸彈案，我們還有些問題要跟楊小姐調查。」
夏傾城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另外，昨天那個持槍的犯人已經被我們收押了。我們現在認為楊小姐處於高度的危險狀態，必須接受我們聖水市警方的保護。」
「抱歉，楊小姐是位公眾藝人，她不方便接受警方的保護。」
「考慮到楊小姐個人的情況，我們警方選擇便衣保護。」
說著，夏傾城直接脫掉了上身的警服，露出裡面一件白色的貼身小衫。廖揚微微皺了皺眉眉頭，這個小警花也真夠大膽的。
夏傾城一邊摘掉警帽，一邊問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隨你吧……」
不等廖揚說話，楊雪莉先開口了。作為當事人，她第一次主動跟警察說話。
「但別影響我工作，否則我會投訴你！」
「放心，我很專業。」
夏傾城往回走了兩步，把衣服放進警車的後備箱里，隨後跟著廖揚他們，走進這座教學樓。
這一路上，夏傾城都在觀察廖揚。這讓廖揚感覺，她不像是來保護楊雪莉的，反而像是來監視他的。
「廖先生，以前是做什麼的？」
一邊上樓梯，夏傾城一邊好像漫不經心地詢問。
「當過兵。」
廖揚很簡單地回答。
「當兵？什麼兵種，哪個部隊？」
夏傾城立刻追問，一雙大眼睛直發光。
「喂！」
楊雪莉又開口了，「你調查戶口呀？好煩啊你！」
小姑娘皺著眉頭，一臉不爽的樣子。
「抱歉，職業習慣。」
夏傾城心裡沖她豎了個中指，不就是個偶像么，有什麼了不起的！但被楊雪莉這麼一打斷，夏傾城也就不好意思追問人家廖揚的事情了。
幾個人來到二樓，從樓梯口上就站了很多拍攝組的工作人員。有扛攝像機的，有舉著鎂光燈的，有握著收音麥的，忙的不亦樂乎。看到楊雪莉，三十多歲，燙了個波浪卷的副導演立刻迎了上來，臉上都是急色。
「哎呦喂，我的楊大腕，你可算來了，喬導都生氣了！」
「換衣服吧。」
楊雪莉摘掉口罩，把PSP和背包一把塞給了夏傾城。
「誒？幹嘛？」
夏傾城抱住背包，有些驚訝。
「來了就幫忙拿東西！」
楊雪莉說完，跟著副導演向著一個空教室走去。
「我又不是雜工……」
夏傾城嘀咕一句，她在心裡給自己默默打氣。
廖揚緊跟在楊雪莉身後，兩個工作人員立刻攔住他。
「你哪位？這裡不準進！」
「他是我的保鏢。」
楊雪莉有點生氣，「你們長沒長眼睛？」
「抱歉，楊大腕，我們這也是為了安全。」
副導演趕忙安撫楊雪莉，「最近劇組總有些粉絲溜過來，弄得喬導火氣特別大。這不，讓我們盯緊點，別在亂放進人來。」
「行了，他們兩個都是我的保鏢，別攔著他們。」
楊雪莉嘟囔一句，副導演連連點頭，然後呵斥兩個工作人員。
「你們兩個，幹什麼吃的，連楊大腕的保鏢都認不出來！趕緊讓人家過來！」
「您請……」
兩個工作人員點頭哈腰的，變得客氣的不行。
廖揚搖搖頭，沒有吭聲，繼續跟上楊雪莉。旁邊的空教室，上面貼了張女更衣室的標籤，似乎專門用來給女生換衣服用的。而在另一邊，一個大鬍子導演正在拍攝另一位少女明星。對方和楊雪莉比起來，更性感，也更騷浪了一些，在鏡頭面前搔首弄姿。
楊雪莉只是瞧了她一眼，扭過頭來，打開了空教室的門。廖揚抬腳就要跟著進，夏傾城立刻攔住他。
「你幹嘛去？」
夏傾城緊張地看著廖揚。
「貼身保護啊。」
廖揚神色自然，「這有什麼奇怪的？」
「人家可是女孩子啊！」
「在保鏢眼中，男人女人都是一個樣。」
「什麼一個樣！給我待在外面！」
夏傾城把雪莉的背包塞到廖揚手裡，然後她自己跟著進了空教室，隨後關上教室的門，把廖揚擋在外面。
門窗上都掛了白簾，把裡面擋的嚴嚴實實的。廖揚也沒強行進入，他站在門外，觀察整個攝製組。一個MV的攝製組，人員一樣眾多。他們利用教室和走廊，拍攝著幾位少女偶像。
這是一條三個少女的MV，三個少女同在一個經紀公司，聯合錄製一張單曲MV。
廖揚沒看到第三位少女，這第二位倒是讓他印象深刻。性感，嫵媚，尤物。這是廖揚對少女的評價。鏡頭中的她，穿著水手服，雙腿分開，坐在教室的桌子上面，正對著鏡頭輕輕咬著嘴唇。
她似乎注意到了廖揚的目光，竟然偷偷對著廖揚擠了下眼睛。
廖揚不為所動，目光落到導演約翰·喬的身上。這位大鬍子導演大概五十多歲，一臉嚴肅，周圍的人下意識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似乎不敢靠近這位大鬍子導演。
而他一身藍色的棒球服，還帶著棒球帽，似乎很喜歡美國文化的樣子。
在廖揚觀察別人的時候，在角落裡，幾個劇務坐在一起，抽煙解悶。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夾克，染著黃頭髮的劇務，指了指廖揚，對旁邊人說道。
「看到沒，就是他。」
「哦哦，王老闆說的人就是他啊。」
「瘦得跟猴子似的，我一個手指就能按到他。」
旁邊的劇務跟著嘀咕起來，幾個人竊竊私語。
「弄折一條胳膊，一萬！一條腿，兩萬塊。」
黃毛劇務伸出兩根手指，「哥幾個，干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