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誰的主意

「哦？你意思是你的師爺給你出的主意？」趙小晨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那一眼中滿是深意。

縣官被看得渾身一個哆嗦，咽了咽口水，搓搓衣角，「其實吧，這個……這個還真不是我，我想的，真是他想的，不然，不然你可以去問問！」

眼神飄忽不定，說話結結巴巴。

趙小晨嘴角一扯，覺得這真是和自個兒平日里沒事看的什麼刑偵小說裡頭說謊的人的表現一模一樣了，簡直可以拿來做標準案例了。

整間屋子都安安靜靜的，那縣官吞咽著口水，眼睛一直偷偷地看向趙小晨，額頭留下一滴汗水，似乎在害怕什麼，又似乎在期待什麼。

「那你又何必這麼心虛呢？縣官大人，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趙小晨冷笑一聲，拍桌而起，「既然你不想說實話，那麼就不用說了。」

趙小晨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縣官，轉身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那縣官被嚇得立馬跪了下來，止不住地磕頭，「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說實話，真的，真的實話。」

趙小晨勾了勾嘴角，笑意冷冷，說實話？

呵呵，自己根本就不奢求了。

這樣的人就算是見了棺材也不見得會落淚！

牢房的外面和裡面就是兩個世界，一個是昏暗無光不見天日的，而門的另一邊則是陽光充足，讓人覺得身心溫暖。

等著到了門口，裡面那人的求饒聲還能夠被聽見。

暗衛眉頭微蹙，「您的意見是……」

「看王爺是什麼打算。」趙小晨揉了揉額角，「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這人既然謊話連篇，我便自己查出真相。」

「好。」暗衛猶豫片刻才開口問道，「趙姑娘是怎麼看出他撒謊的？」

趙小晨一頓，隨後笑了笑，「這個倒是沒什麼，其實不過是因為那人在回答問題是時候眼神飄忽不定，而且說話斷斷續續，這樣的人會是說實話的？怕不是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吧。」

暗衛點了點頭，拱了拱手，說話時倒是多了幾分恭敬，「是趙姑娘分析得好。趙姑娘真是聰明。」

趙小晨擺擺手，「沒啥，書里看到的。」

「書？」暗衛眼睛一亮，「不知是哪本書？可否告知一二？」

……

完蛋了，這本書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也是自個兒以前看的，從哪兒編出來？

趙小晨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這本書的名字我也忘了，是很早以前曾經看到過的，說是絕本。害，我也記不得了。」

暗衛的眼睛一下又變得格外的黯淡，這倒是讓趙小晨有幾分糾結了。

「沒事，害，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這種東西自然是極少見的的。」暗衛其實也就是想著如若是自己有了這個，以後效力的時候也能夠用上。

趙小晨摸了摸鼻尖，「不然……過段日子不忙了，我寫下來，你到時候拿去用便是。」

「真的么？」暗衛眼睛刷的一下子又亮了，那一直板著臉上也難得的帶上了幾分笑意。

「嗯。」趙小晨點了點頭。

暗衛現在恨不得就感謝趙小晨八輩祖宗了。

……

「我哥怎麼樣？」趙小晨特地去換了一身衣裳，還是有熏過的，上頭的血腥味淡化了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后這才走入房中。

謝顏景此時正坐在床邊，他捏著白瓷勺子輕輕地在碗里搖著，使得那碗里的水不再滾燙，這才用勺子蘸取少許點在趙鐵虎的唇上。

雖說趙鐵虎還沒有醒來，但興許是之前實在是太渴了，現在他幾乎可以說是吞咽地將水用舌頭舔了進去。謝顏景這才舀了一勺子的水，小心翼翼地靠在他唇邊，將勺子傾斜，緩緩地倒入了對方的口中。

趙小晨就這麼站在門口看了全過程，自然是將謝顏景的小心給看在了眼裡頭，她勾了勾嘴角，伸出手去拉謝顏景，輕晃了晃，「好了？」

「小晨。」謝顏景其實早就知道對方來了，「詢問結果怎麼樣？」

「那人不說實話。」趙小晨搖了搖頭，坐在了床邊，看著三哥漸漸紅潤的臉色，心裡頭那塊大石頭也算是放了下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顧三哥就可以了。」

謝顏景沒有說話，趙小晨正要回頭時，感覺到頭頂上的一隻手，它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溫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好，那你先在這兒，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

「嗯。」趙小晨的耳根都紅了。

這人簡直就是撩人不犯法！太混蛋了！

當然，這些趙小晨都沒說出來，甚至於連對方出門都沒有轉頭去看，生怕被人瞧見了自個兒泛紅的耳根。

……

鎮南王府。

「別別別，我這就給您，這就給您。」鎮南王扶了扶額頭，看著那就像是玩雜耍似的在掂著自己手裡頭花瓶的耆老，心裡頓時無奈，「您不然先放下？我這就去讓屬下拿過來，保證一丁點也不少。」

「你這小子，從小到大都這麼喜歡耍滑頭，還以為老夫不會等著你這一招呢？」耆老洋洋得意，手裡的花瓶依舊是上下拋著。

鎮南王的眼珠子也隨著那花瓶上下拋動而動，他咽了咽口水，「別，您冷靜！本王，本王這不是和您開個玩笑呢。」

「那我也和你開個玩笑？」耆老作勢拿起東西就要往地上丟去。

「別別別。」鎮南王覺得自己額頭上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暗中的暗衛比劃是詢問，還沒等鎮南王開口說話，耆老那頭就冷哼一聲，手裡頭的茶杯直接朝著那暗衛所在的位置前頭一點射了過去。

「你家王爺可還不敢動手，你這小娃娃，可要看清楚了，這到底是該聽誰的才是對的。」

那暗衛一頓，還真的沒想到這老人不過是一介大夫竟然會有這般的武力。

耆老冷哼一聲，「老夫當龍影時，你可還沒出生呢。」千軍萬馬www.qjwm.com

聽了這話，暗衛的眼珠子瞪圓了，顯然是一副不敢置信。

鎮南王更多是無奈，「行行行，是我的錯，我這就帶您去拿。」

第五百零三章：一道回去

夜空之中滿是閃爍繁星，猶如黑色幕布上點綴著星光閃閃，令人目不暇接。

趙小晨雙手交疊枕在腦後，抬頭看著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氣，「幸好我哥沒事，那時候還以為玩完了。」

謝顏景從一旁里拿著兩杯茶，遞了一杯過去，點了點頭，「現在三哥沒事，你明兒打算回去么？怕爹娘在擔心，畢竟我們出來得有些久了。另一邊李家那邊我讓王爺幫忙找人看守住了，應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謝謝。」趙小晨這些天著實是過於忙碌，倒是忘了這件事。如若因為自己過來而導致爹娘出事，自己怕是要後悔愧疚了。

……

「爹，我總覺得這外頭真有人看著我們。」

「別多想。」一個身穿錦衣華服，大肚子倒是直勾勾地挺著，腦袋上頭帶著個帽子，瞧著倒是一副富態模樣。這會子正端坐在最上頭的位置，信誓旦旦，瞧著倒是格外的穩重。

底下站著的卻是個尖嘴猴腮的，長得也是瘦骨嶙峋，如若不是那身上穿著一身豪華，簡直都快讓人覺著他是不是被人給虐待了。

「可是……可是最近出去，兒子確實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上頭的李老爺惡狠狠地用大掌拍了一下桌子，將上頭的茶杯都給震得晃了晃，裡頭的茶水隨之左右搖晃，溢了出來，「莫要胡言亂語！」

「咱家的侍衛都覺得不對勁！」李少爺狠狠地跺了跺腳，有幾分惱怒，「如果不是因為您一直說不能說這件事，那些人早就說了！」

李老爺眉頭緊鎖，「這是誰把這些流言傳到你耳朵裡頭了？嗯？」

李少爺簡直恨不得把自家老子的腦袋給撬開看看，這裡頭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啊！自個兒都說了那麼清楚，怎麼對方還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你怕什麼？難不成這地方還有能比我們大的？」李老爺不以為意擺了擺手，當初被家裡頭趕出來選這個地方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兒基本上等同於是個三不管的地方，自個兒在這個地方做一個土皇帝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李少爺考慮的自然更多幾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在京城裡頭他和那些個別家的小少爺有所往來，自然也清楚這地方可不是京城，而是鎮南王的地方。要知道當年鎮南王可是敢當著皇帝的面指著罵的人，在這兒鬧事到時候怕不是要自取滅亡！

要不是因為竹織布所帶來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李少爺根本就不會同意自己爹那時候要做的事，更何況現在有可能會把自個兒害死！

「爹……你」李少爺還想要爭取爭取。

李老爺卻大手一擺，「不用說了。」

李少爺跺了跺腳，「爹，您遲早會後悔的！」

說完，李少爺就氣得跑了出去。

這一旁伺候的管家搖了搖頭，「老爺，少爺這……」

「他還年輕，太過於瞻前顧後。更何況現在我們都已經下手了，收手來得及這句話你信？」李老爺抿了口已經有幾分涼了的茶水，搖了搖頭，「這孩子啊，如果能大膽點就好了。」

管家連忙勸道，「這少爺不是擔心您呢，這拳拳孝心可是極為難得的。」

李老爺瞧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沒說什麼，但是眼睛裡頭的失望卻是格外明顯的。

想李老爺這一輩子都可以說是風風火火，一輩子榮華富貴，也算是一個為人處世極為果斷之人，自然是對自家兒子這一副模樣更添幾分失望。

「也罷，興許還年輕吧。」李老爺擺擺手，明顯不願再談。

老管家在這兒伺候多年，自然對對方極為清楚，便將手中茶壺輕放桌面上，福了福身子隨後退下。

李老爺手捧著茶盞遮住了那肥頭大耳的臉的大半部分，茶盞上氤氳的濕氣在上空飄散開來令他眼前的視線模糊。

這個地方還真是能夠看得清一個人的心啊。

……

第二天，趙鐵虎躺著的那間屋子外頭坐滿了人。

「你們要現在回去？」耆老捋著鬍鬚微微搖晃著腦袋問道。

謝顏景抱拳低頭，「是！畢竟我和小晨出來有段時間了，如若太久不回，家中長輩怕是要擔心了。」

「家中長輩？」耆老眯了眯眼，「你們二人已經成婚了？」

耆老眯著眼，那雙眼睛在趙小晨的身上搜尋著，皺了皺眉頭，不解看去，「她這頭上冠著的可不是已婚婦人的髮髻，難不成這沒人教你們？」

「還未成婚。」謝顏景看出趙小晨的不適應，連忙上前一步擋住了對方的身子開口答道，「只不過小晨的父母待我極好，再加上我和她已然有了婚約，她的父母等同於是我的父母。」

說完，謝顏景還有幾分惴惴不安。畢竟這耆老瞧著是個脾氣好的，但是對方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父親那邊的人，這般會不會覺著自己頗為不孝。

耆老點了點頭，「這就好。要知道當初太子可是將你這小子的彩禮都放在老夫這兒，如若你已然娶親，這倒是讓老夫不好拿出來。你們何時啟程？」

「明日。」

「老夫同你們一道。」耆老理了理衣服袖子，「老夫好說也算是你半個長輩，自然需要去見一見這親家的。」

謝顏景眨了眨眼，下意識扭頭看向趙小晨。

趙小晨怔愣后便點了點頭，胡大夫去世后，謝顏景這邊確實沒有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長輩。謝家那邊根本不曾將謝顏景當成自己的族人，那麼也就一個面子上看得去就可以。如若這以往的天子帝師能夠來坐鎮，怎麼他也會讓人高看一分。

既然耆老願意幫忙，趙小晨自然是欣然點頭。

「那就勞煩您了。」謝顏景點了點頭道。

耆老將這小兩口的互動看在眼裡，笑著搖搖頭，這對還真是有趣，要知道這天底下怕是這麼怕老婆的男人不多了。

一個是當年鼎鼎有名的夜王，一個是後來鎮守一方的諸侯王鎮南王，還有一個竟然會是自己徒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