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清歡【二】

趙小晨沒有說話，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匆匆瞥見的關於珍太妃的一些事。

珍太妃和先帝並非是登基后才結下姻緣，而是當先帝還是太子時，珍妃便已經入了太子府。後來更是讓家裡人去幫太子穩了位置，自己也登上了那麼一個位置。

興許就如同珍妃所言，二人本是恩愛至極，後來會成為陌路人。

趙小晨輕嘆了口氣，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珍太妃的手，「您先去休息吧。」

珍妃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不過一聲隱藏於唇齒之間的嘆息終究是蓋住了所有。

時間日復一日地過去，趙小晨在珍妃身邊也逐漸安定了下來，知曉對方喜歡吃甜食，喜歡吃青菜，喜歡念佛，還想去江南看看那裡的美景。

如若不是珍妃自己親口說，趙小晨倒是沒想到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溫婉女子竟然會是西北人士，她一開始還以為珍妃便是江南所來的。

二人照舊享用趙小晨所帶來的晚膳，珍妃和趙小晨一同提了井水到小廚房，正要燒水時，忽然聽見了後面有異常的聲音。

趙小晨愣了愣，連忙將珍妃護在身後，「誰！」

這間柴房本是破舊不堪，但是現如今卻被好好收拾后而顯得乾淨不少，但是堆在牆角有一人高的柴火里卻隱隱約約有被觸碰的跡象，空氣之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您先出去，我看看。」趙小晨說道。

這幾天她發現了這個破系統雖然不說話，但是自己說話他肯定是聽得見的，因為東西幾乎每次都會出現。

而這次就算是自己遇到危險，按照系統那麼慫的系統應該會幫自己躲避開來，但如果珍妃在自己就不好去用系統了。

珍妃卻格外堅定，她搖了搖頭，「我答應過她會保護好你的。而且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我自然不會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

趙小晨心頭一動，壓下感動的情緒，點了點頭，「好。」

就在這時，那柴堆里的人開口說道，「我……我是剛入宮的，他們讓我來伺候珍妃……但卻不告訴我地方。哦哦哦，不對，是奴婢，是奴婢。不告訴奴婢地方，奴婢聞著香就想來吃一個饅頭……」

「這裡就是珍妃的地方。」趙小晨掃了一眼那從柴火堆里爬出來的小丫鬟，一身青綠色的衣服，瞧著倒是年輕，一張稚嫩的臉。

「啊？」小丫鬟愣了愣，隨後連忙起身福福身子，「奴婢清歡拜見珍主子。」

珍妃皺了皺眉，「你是剛入宮的？」

「奴婢是剛入宮的。」清歡低聲說道。

珍妃擺擺手，「小晨帶她去找個地方先住下吧，看她這模樣還沒吃過飯，給她也弄點吃的，其他的明日再談。」

「好。」趙小晨雖然也奇怪為什麼一個新入宮的宮女會被派到冷宮裡，但是這些她知道後面珍妃都會告訴她，所以也不急著去問。

等著趙小晨將那清歡安排住在自己隔壁后，她便回了廚房。

珍妃一個人拿了一個勺子將桶里的水一次次的舀入鍋裡頭，她抹去額頭上的汗，「小晨你回來了，我都快弄好了。」

不知為何什麼，趙小晨竟然覺得這幅畫面有些心酸。

本該是這宮裡頭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現在卻像是一個使喚丫鬟。

趙小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手接過珍妃手裡的勺子，「我來吧。」

「也好。」珍妃坐在一邊。拿了帕子細細擦去額頭上的汗，開口道，「那個姑娘該是從小地方來的，且沒有錢賄賂那些管事嬤嬤。如若是不小心再得罪了某個府打算送入宮給自家女兒用的丫鬟后，便被人穿了小鞋送到了我這兒來。」

「不過……」珍妃若有所思，「清歡得罪的人該是不簡單，不然也不至於會直接送到冷宮。要知道這冷宮裡伺候嬤嬤往往都是那些老的，年輕的，還是剛入宮的宮女倒是少見了。」

「罷了罷了。」珍妃搖搖頭，「過些時日幫她看看能不能將她送出宮，或者送別的娘娘那兒去，也好比在我這兒荒廢青春的好。」

珍妃自嘲笑笑，「若是送到別的宮裡，她好歹還能混個兩三年出宮去。這若是在我這兒，怕是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趙小晨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珍妃的手背，「別多想，否極泰來這句話，您且記著，我說的，定然是會實現的。」

「也許吧。」珍妃笑了笑，倒也沒再說什麼。

趙小晨將水燒開後分了一半送到珍妃屋內，另一半自己又分成兩部分，在清歡屋外敲了敲門留下一半后，自己拎著剩下的水回了屋子，簡單地洗漱后便上床休息了。

「宿主！宿主！」

趙小晨只覺得格外困頓，意識很難清醒，彷彿整個人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一絲一縷地纏住，就連呼吸都格外的困難。

「宿主，快醒醒！」

趙小晨迷迷茫茫地費力睜開眼睛，她白茫茫的一片讓她有幾分茫然，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看著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蹦躂的球。

「宿主。你醒啦！」

趙小晨揮手毫不留情一巴掌將這個蹦躂的憨憨系統拍得直接砸在了牆上。

「哇哇哇，宿主你不要這麼凶啊，嫁不出去了你這樣。」系統嗷嗷大叫，但還是乖乖地又蹦躂回來了，他上下跳躍著，「宿主，宿主，你快起來，不然外面他們都快破門而入了。」

「什麼？」趙小晨有些迷茫，她腦袋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關於珍妃的那些事情裡面。

她記得自己不是剛剛上了床睡著，怎麼突然還有人破門而入了？

系統忽然咻的一聲消失不見了，只在空氣之中留在了一句，「就是有人進來了啊！你現在回來了！到早上了！」

趙小晨愣了愣，她聽著外面猛烈的拍門聲，還有緊張兮兮的叫喊。

「小晨？小晨？」

「我在。」趙小晨聲音有些虛弱，她撐起身子，拖著有些疲憊的步伐走到了門口，正將門打開時，忽然就被一個人直接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