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登門
「葉小姐，葉震他來了，在下面候著。」李叔叩響門徵得葉傾顧同意後進來，低頭說道。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葉傾顧一邊享受著甜點的甜膩，一邊翻看著日報。旁邊正在小憩的葉歸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娘親，你怎麼和那個壞老翁搭上關係了。」
葉傾顧拍掉手指上的甜點殘渣，起身掐了掐葉歸的小臉蛋，自從那次發現了這個「寶藏」的觸感，葉傾顧已經是愛不釋手了。
「他？不過是塊墊腳的石頭，不用白不用。」
葉歸現在已經無可奈何地接受葉傾顧的動作，揉了揉被掐的有些紅的臉蛋，低低地「哦」了一聲，伸了個懶腰又是睡過去。
葉震其實已經到了快一個時辰，可是這裡的下人不知道是受人指使，還是看到自己如今這樣落魄的模樣開始了狗仗人勢，竟然是一推兩搡，半天也不見有人上去通報。這番擺架勢的姿態讓葉震心裡窩了不少的火氣。
仗著背後有督軍府就如此無法無天了嗎，小小一個丫頭此刻不知道收斂自己的爪牙，遲早有一天掉在坑中沒有人解救。葉震坐在沙發上，雖然敢怒不敢言，但是他在心裡可是說了不止一句。
葉傾顧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葉震的臉憋得通紅，不用動腦子想也知道他肯定受了委屈。不過這正是葉傾顧內心想要的，更何況，這點的委屈和當年葉傾顧受到的委屈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二叔，您來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傾顧剛剛解決了一些事情，下來的晚了點，希望二叔不要介意。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葉傾顧嘴上這麼說，可是並沒有絲毫的道歉的姿態，儼然一個女主人的形象坐在沙發上，甚至無視了葉震伸過來的手。
葉震本來想著客套一下，可是看到葉傾顧這種態度，不屑地撇撇嘴，訕訕地收回手雙掌來回摩擦，裝作沒有事情發生的模樣。
「哎不介意不介意，有事是正常的，傾顧你也剛歸來，自然是有很多地方是不習慣的。沒事，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二叔，比如說，這下人的管教問題。」
葉震擺出了長輩的姿態，開始拿起了架勢。
葉傾顧看他這種狐假虎威的作態，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閑心還來擺架子，難道他家裡的事情還不夠他鬧翻天了嗎？
葉傾顧只是冷冷一笑，雙手搭在膝頭上，「哦？下人的管教問題？二叔你也知道葉家的家法嚴苛，這下人的管教自是不可懈怠的，不知道二叔指的是？」
「這當然是！」葉震剛要氣憤地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卻是無法開口。該怎麼告訴他，堂堂葉家的二老爺竟然被一個下人欺負了？這樣好面子的葉震如何說出口。
這樣，葉震只是啞巴吃了黃蓮有口說不出啊。
葉傾顧看戲似的看著葉震從氣憤到沮喪的表情，還有那更加紅彤的臉頰，真是要忍不住笑出了聲。
葉傾顧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才是控制住面部表情，挑眉繼續問道：「二叔，是什麼？」
葉震看葉傾顧是真心想知道的模樣，但自己也不好說出口，只能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二叔只是舉了個例子。」
「哦，那二叔的例子還真是栩栩如生，傾顧領教了。」葉傾顧不緊不慢地開口，又是隨意地瞥了一眼，「哎，二叔坐了許久，都沒有喝過一口茶？」
在葉震身邊的茶杯還是斟滿的狀態。這一路趕來正常人肯定是口渴難耐，當下人上了茶之後，葉震只嘗了一小口，卻不知道是不是茶葉被泡的太久，入口竟然是一股苦澀的味道。極不符合葉震的口味。
葉震這正處於尷尬的時候，雙手來回磋磨不知道放在哪裡，被葉傾顧這麼一提醒，也忘了茶的滋味，連忙把茶杯端起來喝下一大口。但是卻被苦澀塞滿了喉嚨，引起葉震一陣的反胃。
葉傾顧看著葉震已經扭曲的臉龐，簡直想拍手大笑，可是她硬生生地忍下來，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怎麼了二叔，不習慣這種茶味？」
葉震捂住嘴想要吐出來，又不得不咽下去，嗆得自己咳嗽了起來。自己正難受著，更沒有功夫回答葉傾顧的話語，只是一直在不停地擺手。
李叔這個時候走進來，為葉傾顧上了一杯茶。茶水的顏色深厚，還有一兩片茶葉飄在上面。葉傾顧接了過來，緩緩抿了一小口。
「二叔，這茶的滋味本身就是苦澀的，我喝這茶呢，也是在提醒我自己要記住當年的苦澀，憶苦才能思甜。恐怕我的口味是不合二叔的口味了，二叔莫怪啊。」
葉傾顧只簡單地解釋了一兩句，也並沒有想要為葉震更換茶水的態度。她就鎮定地坐在那裡，看著葉震從來未曾展現的窘態。
這茶水也是葉傾顧的爹爹最喜好的一種茶，葉傾顧小時候最喜歡趴在她爹爹的膝頭，看著爹爹喝下苦茶，她曾經十分疑惑為什麼爹爹會這麼鍾愛這種茶，這時葉家長房總會笑吟吟地撫摸葉傾顧的頭髮，說著，「我們要憶苦思甜啊。」
憶苦思甜。心善的爹爹最終沒有等來他的甜，等到的是被施善者的仇殺，爹爹死前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葉傾顧每每想到這裡，身體都抑制不住地顫抖，她無法體會爹爹當時的絕望，但是那種絕望，一定比她當時被扔下錦江浸入的江水更為冰冷。
葉震，你的報應來了。
等到葉震平復了自己，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連忙坐正擺正姿態，這才是正經嚴肅地看向葉傾顧。
「傾顧，你看，我和你二嬸也依著你的意思搬了出去，現在什麼事情也隨著你的意願是吧。」葉震說話時帶了些許討好的意味，也是葉傾顧並不吃這一套，對待葉震的話語也沒有太多的反應，只一味地喝著自己的茶。
葉震比較尷尬地咳嗽幾聲，繼續說道：「然後你也知道，趙家的姑娘啊，也就是葉濤的媳婦，明月，被抓了進去。現在啊趙司令那邊一直在找二叔的茬。」
「趙司令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葉傾顧依舊沒有接過葉震的話茬，擺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