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咱以後都不生了

「師傅也去北燕了么，那他應該和花弄影結伴同行。」葉卿顏雖然是開着玩笑的話，卻實在知道師傅為何要去北燕。

師傅是風神谷的弟子，和父親關係交好。

估計也是因為得知了父親還活着的消息，迫不及待地出發去北燕會故人了。

即便當年師傅被宮雲修利用對付父親，可他對此毫不知情。

也是因為他以為母親狠毒到要殺夫棄子，所以才會偷偷將她抱走。

不過她對這件事還有所不解的是，從南疆到齊國，至少有幾個月的路程。

師傅當年將剛出生的她帶到齊國后，她應該已經有幾個月大了。

可是白語淑的說法是，她讓產婆用外面的孩子代替她已死的女兒。

而那個被產婆抱到她身邊的孩子，就是她葉卿顏。

但幾個月大的孩子，如何能夠被偽裝成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國公府的人肯定不是傻子吧。

如此說來，只有兩種可能。

如果師傅一開始就為產婆提供了那個孩子，那麼師傅必定換了兩次孩子。

剛出生的孩子不好掉包，等到長了幾個月，身量什麼的都差不多時，再換過，就不會令人起疑。

如果一開始那個孩子那個和師傅無關，那麼就是之後師傅將她換到了國公府。

不管是哪種可能，她都是之後被換的那個。

也就是說，在她之前，有一個嬰孩，已經被換過。

而那個孩子，也就是白語淑第一眼看到的。

當然，這些也只是她現在的猜測。

真相什麼的，得問過師傅才知道了。

可現在師傅去了北燕，怕是很久才會回來。

葉卿顏看了眼天上飄來浮去的雲彩，越發想念起自己的親生爹娘。

還有遠在北燕的百里堇宸，不知道現在身體可好。

雖然用續命蠱護住了心脈，但想要他重新醒來，還是得需要蠱王。

母親就算再怎麼不吃不喝，最少也需要五年時間才能煉製出蠱王來。

所以，百里堇宸至少也要五年後才有機會醒來。

新皇登基不過幾個月，朝中大小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唯一遺憾的，是皇后無所出。

葉卿顏為了報答慕容瑾那一年多對芊芊和瑞兒的照顧，便每日親自調製湯藥。

攝政王府的廚房裏，經常飄散著一股草藥味。

鈴鐺不忍王妃這般操勞，勸說道。

「小姐，這些事，您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親自動手呢。」

葉卿顏一邊將配好的草藥收起，一邊解釋說。

「我現在也只是根據皇後娘娘每次服用藥膳后的反應來不斷地改善藥方，所以只能我親自動手。

等到藥方確定下來后，再交給宮中藥膳司。

話說回來，王爺今天回來得似乎有些晚。」

說完，她往窗外看了看。

鈴鐺也往外看，同時自言自語。

「平常這個時候，王爺早就回來了，而且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啊。」

砰！

湯藥撒了一地。

葉卿顏兩隻手撐著灶面，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王妃！」鈴鐺看到羊水破了，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妙，「來人，快來人，王妃要生了，快來人哪！」

攝政王府中的下人們早就已經為王妃生產做好準備。

一聽到鈴鐺的喊叫聲，立馬往廚房這邊跑。

「快去宮中通知王爺，王妃要生了！」鈴鐺急得滿頭大汗。

奶娘照顧著芊芊和瑞兒，也是不知所措。

看到母妃被抬出去，瑞兒嚇得大哭起來。

一陣接着一陣的劇痛，令葉卿顏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抬進產房的，只知道她幾乎痛得想死。

由於她臨盆就在這幾天，所以宋凌煊早就在府中安排好了一切。

他本來已經告假不上早朝，但因為這幾日邊境有叛軍滋生事端，所以他必須得去。

宮中最好的產婆正暫住在攝政王府，所以第一時間從偏院趕了過來。

她之前為白蘭兒接生，這次也絲毫不慌張。

「你們幾個大男人去外面守着，來幾個人，準備熱水、毛巾。

生產包拿來，枕頭墊高點。」

產婆有條不紊地吩咐產房內的婢女，然後查看了葉卿顏的情況。

「王妃，胎兒脈象很穩，不要害怕，聽我說，呼吸不要亂……」

葉卿顏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聲，聽不清產婆在說什麼。

但她知道該怎麼做，畢竟她不是第一次生。

生孩子的痛，就算是第二次經歷，也無法習慣。

葉卿顏兩隻手緊緊地抓着頭兩側的被褥，露出的一截胳膊，血管清晰可見。

她用力，但總覺得自己力氣不夠。

真的很痛，痛到她想要去死。

但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她必須忍受。

彷彿被千刀萬剮的去蠱她都撐過來了，難道還會懼怕生孩子么。

「啊——」

「王妃，再用點力，現在完全不行啊。」產婆在一旁催著。

廠房內的婢女們也只能幹着急，希望王爺能夠早點回來。

侍衛快馬往皇宮去，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下。

他出示了攝政王府的腰牌，臉色匆忙。

看到腰牌，侍衛馬上就放了行。

侍衛憑着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議政的御書房外時，宋凌煊正在武將們說明他所了解的齊國四防漏洞。

一群人，包括皇帝宋冥初，都圍在沙池邊，看着那些設防佈陣。

大臣們折服於宋凌煊的作戰才幹，過程中不住點頭讚歎。

「啟稟皇上，攝政王府的侍衛有急事尋攝政王殿下。」

宋凌煊那雙墨黑的眸子微動，不等他開口，對面站着的宋冥初便說話了。

「若是有急事，今日之事可明日再議。」

宋凌煊沒說什麼，徑直出了御書房。

侍衛這麼着急入宮找他，肯定是出了事。

果不其然，那侍衛見到他后，緊張得都有些結巴。

「主子，王，王妃，王妃她要生了……」

「什麼！」宋凌煊的雙手立馬攥了起來，冷俊的臉上滿了擔憂。

他的腳步加快了不少，恨不能有瞬移的工夫，現在就回王府陪在葉卿顏身邊。

「馬上出宮。」

攝政王府，因為王妃生產的緣故，守衛比平日裏還要森嚴幾分。

宋凌煊回來后，直奔產房。

婢女早一步來產房稟告。

「王妃，王爺回來了，正朝這邊……」

「別讓他進來。」葉卿顏用着力，臉色慘白，未等那婢女說完話，她便如此吩咐。

鈴鐺聽到了王妃的吩咐，直言道。

「王妃，若是王爺執意要進來，我們也攔不住啊。」

「啊——」葉卿顏痛呼了一聲，臉上滿是汗水。

嘭！

產房的門是被心急如焚的宋凌煊用腳踹開的。

看到床榻上虛弱無比的葉卿顏，他心疼不已。

「卿顏，我回來了，別怕，我陪着你……」

「誰讓你進來的——」葉卿顏藉著情緒高聲嘶喊，長而濃密的睫毛上也沾了些汗水，令她眼前一片迷濛。

宋凌煊依然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葉卿顏奮力推開了他，「出去，馬上出去，滾——」

忙做一團的產婆也趕緊勸道。

「王爺，還請您移步，您在這兒，一來幫不上什麼忙，二來還會令王妃分心，對王妃生產無益啊。」

若是換作平時，旁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一定早就身首異處了。

但現在，他完全沒有絲毫髮怒的表現。

太過擔心，就會令他忽視其他的。

「可本王擔心王妃，她身子弱……」

「出去——」葉卿顏嘶喊著用力，臉色時而漲紅，時而慘白。

她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見，一伸手，抓破了宋凌煊的手背。

宋凌煊見自己在產房裏沒什麼用處，便聽葉卿顏的離開了。

他就站在門邊，兩眼滿了不忍，手緊抓着門框，薄唇緊抿。

「關門！」葉卿顏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感覺自己的根根肋骨同時斷裂一般，痛得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