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我必須要去

「怎麼會這樣....」

李認真皺着眉頭，雙手緊攥，右手的手機一個不注意就被他捏碎了屏幕，還好他反應了過來，不然通話就斷了。

「我也不清楚....我們回來的那天還好好的，之後一段時間也沒什麼異常，但有一天晚上睡下，第二天就站不起來了....」

陸遙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沒什麼變化，但其話語深處的顫抖和迷茫，卻被李認真清晰的捕捉到了。

「是病么....」

李認真語氣也低沉了下來，若是病，有極限治癒的他說什麼也要出手，陸遙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不，不是病，這個我們可以保證。」

陸遙的語氣很確信，李認真也明白，自己問了個白痴問題，堂堂Lv5出了問題，肯定已經請出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療科技來救治，如果是病，早就治好了，至少陸遙不會像沒頭蒼蠅一樣慌張迷茫。

「嗯....」

李認真沉默了，只是應了一聲，便再無法開口，這個事情太沉重了，對陸家來說，領頭人危在旦夕，而對陸遙來說，就是天塌了....

李認真心中已經有數了，陸遙會這樣，絕對和疾病以及傷勢無關，綺夢璃親自出手，絕對沒有人任何後遺症，而他變成這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壽命。

時間，不是傷痕，不是疾病，卻比任何傷勢和病毒都可怕，因為傷痕和疾病來痛苦，而時間卻會帶走生命，且無法治癒。

「爺爺他....老了。」

陸遙聲音有些顫抖，李認真也知道他言語中的意思，說白了....他很清楚陸老的狀況。就連他這個親孫子都無法見到，顯然已經很危險了，什麼時候離開都不奇怪。

壽命，就像是一根燃香，這根香在來到這個世界的一瞬間，長度就被固定了。而從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開始，香就會被點燃，無時無刻燃燒着活力和時間，化作飛灰，蕩然無存。

生命會遇到很多波折，重傷，重病，就好像香會被雨淋，被腐蝕，嚴重的會導致熄滅，生命終止。但那些都可以補救，擋雨，或是修復。但...香如果燃到了盡頭，那就是終點了，即使沒有雨，沒有任何干擾，他的火苗也只會越來越小，最終在燃料耗盡的一瞬間，消失在時間之中。

陸老這根香，燒得夠久了，他經歷過很多，留下的香塵也不少，但盡頭就是盡頭，沒人攔得住。

「你還好么...需不需要幫助。」

李認真嘆了口氣，他心中知道沒人幫的了陸遙，但口中就是問出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不...不用，也沒什麼好幫的。」

陸遙的聲音更低了一些，李認真的心情也不好受。

「陸遙，把地址給我，我等大比結束了立馬去探望你。」

李認真想了想，做出了決定，既然幫不上忙，至少也要做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你來探望？真的么？」

陸遙在聽到李認真要來后，聲音猛地就活躍了起來，看樣子，這一段時間，他過得着實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僅憑友人的探望就如此開心。

「嗯....我會去的，我們也好久沒見了，無論屌老闆讓不讓我都會去的。」

李認真嚴肅的向陸遙許下了承諾，隨後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便掛斷了電話。

李認真剛剛掛斷陸遙的電話，就給屌老闆打了過去。

「滴滴...」

「喂？」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這次倒是效率高的很。

「喂....你是誰？」

李認真聽到對面的聲音頓時皺了皺眉頭，那完全不是屌老闆的聲線，而是一個很熟悉...聽上去就很普通的聲音。

「李兄，我們才見過面，這就把我忘了，着實有些傷人啊。」

對面的聲音有些尷尬，而李認真這才想起來在這個聲音的主人。

「呃...小明？不對....小剛？」

李認真想了好半天都沒想起來那人的名字以及面孔，說真的，他不是臉盲，也沒弱智到名字都記不住，但對方的形象着實太普通了，根本沒什麼特點，也就無從記起，就好像沐息川的特點是帥，張賢的特點是內褲，屌老闆的特點是禿。而那人呢？沒特點....好吧還是有的，普通就是他的特點，他的形象此時在李認真腦海中已經模糊到只剩下「名字是兩個字以及第一個字是小」這一點了。

「我叫小亮....」

小亮尷尬的聲音響起，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李認真也覺得很抱歉，乾脆不提這一茬了。

「呃...小亮，為什麼是你接，這不是屌老闆的電話么。」

「李兄，我已經轉告您了啊，屌老闆最近業務繁忙，實在無暇顧及別的事情，因此他將您的一切事宜都轉交我處理了，而您的通信自然也會轉接到我這裏。」

李認真撇了撇嘴，結合到剛剛和陸遙的通話，他已經想到屌老闆在忙什麼了，Lv5將逝，的確是天大的事情。

「罷了....那我就跟你說吧，大比結束之後，我要去陸家，去見一下....」

「抱歉，不行。」

李認真還沒說完，剛剛提完陸家兩個字，小亮立馬就否決了李認真的決定，這果斷的反應讓他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恐怕屌老闆早就要求讓小亮阻止自己去陸家了。

「呼....首先，我不是在請示你，而是通知，其次，你告訴屌老闆，不用瞞着我，我已經知道了，不論他說什麼，我都要去一趟。」

李認真深吸了一口氣，態度十分的強硬，而對面小亮的聲音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深深嘆了口氣。

「哎....好吧，那請允許我通報老闆，這一點是必須的，請不要讓我為難。」

「這個隨便你。」

李認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皺着眉頭，朝着賽場快速走了回去。

「辦完了？出什麼事了？」

沐息川看着李認真的表情，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於是看似無意的挑起了話題。

「沒事...我能解決。」

「嗯....需要幫忙告訴我就好。」

「多謝了。」

他和沐息川之間彷彿已經形成了什麼默契，兩人無需太多交流，只是簡單的溝通，就已經心照不宣了。

沐息川微笑着點了點頭，兩人乾脆利落的結束了話題。

又過了大概幾分鐘，李認真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屌老闆的聲音。

「果然瞞不住你。」

屌老闆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因為李認真知道了陸家的事情而有什麼情緒波動。

「切...就不應該瞞我，這種事情瞞着我有什麼意義？雖然我幫不上陸老忙，但陸遙他此時很需要陪伴，瞞着我有什麼好處？」

李認真心中有點不爽，並非針對屌老闆，只是單純的因為沒能儘早幫到陸遙而生氣罷了。

「不是我要瞞你，這是子銘的意思，而且....不是針對你，他為了不影響到你，瞞了所有人，他的情況現在知道的人不超過兩手之數。」

李認真一愣，Lv5的事情竟然能瞞到如此地步，可見陸老出了多大力。但為什麼？就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么？那也太過誇張了。

「陸老身為Lv5，他出事情竟然知道的不超過十個人？」

陸遙，屌老闆，顧凌霄，吾國安可能也知道，再加上一些必要的人員和親信，至少也要上百人才對吧，李認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是怎麼把知情者控制的這麼少的。

「沒錯，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告訴你也無妨。」

屌老闆正了正語氣，隨後說道。

「陸老給你的庇護你可能體會不到，但卻的確存在，陸家就像是天空，你可能都不會注意，但他給你的庇護卻是實實在在的，若不是陸家，你現在的處境絕不會這麼順利！各個家族的試探和拉攏甚至是挑釁絕對層出不窮，但陸老的存在，讓你的成長道路少了很多坎坷。」

李認真聞言，這才注意到，自己來學院的時間也不短了，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順利的離譜！就連敵人都幾乎沒有，至於趙瑟貴....他還不配當自己的敵人。

「原來...陸老給了我這麼大的幫助么....」

李認真的情緒波動了起來。

「這不算什麼，子銘現在情況....很不樂觀，但他不願讓外界知道自己的情況，首先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若是他的情況泄露，陸家會有很多麻煩，其次是因為你，若是陸家大亂，你也會失去庇護。」

「現在他每天一個人居住，只由一個親信照顧起居，就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見。雖然很苦，但效果顯著，不僅瞞你到現在，外界知情的人也少之又少。」

李認真的拳頭越攥越緊，甚至都發抖了起來，陸老對自己的關照，太過沉重了。

「屌老闆...我必須去，我答應你，一定奪得冠軍，但請不要攔着我，我必須去一趟陸家！」

李認真無比的堅定，說什麼他都要去一趟才行！

「嗯，既然知道了，去一下也好，我也沒打算攔你，但有一點必須記住，這次大比必須奪冠，然後，去到陸家，所見所聞的一切！都不準泄露半點！」

屌老闆的語氣很嚴肅，而李認真也明白其中緣由，因此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