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枚銅錢 表妹夫

十枚銅錢 表妹夫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到了,hoho

么大家~~~~~~~~~~

鴛鴦戲水,都他媽淹死;比翼雙飛,都他媽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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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起風流過去乾的那些個出了名的事,我頭不大不行。

他不會是打算在我同梁頌之間作文章罷。那還真有些創意,所幸我不是個凡人,也沒他想的那麼好作弄。

我斜眼瞟他:「你不就忙著瞎攪和么。」把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往一塊湊合,譬如趙五和小水仙;把湊合在一塊兒的給撥弄開了,譬如那個皇帝和他龍床上那個嬌滴滴的壯漢大將軍。

風流搖頭誇口:「你還別不信,都說哥不靠譜,可都說哥的眼睛毒。」

我也學著他把頭搖:「我信,你不光眼睛毒,你哪兒都毒。」

又悄聲叮嚀:「風流,你的毛病得改改。你愛玩姐可以奉陪,別亂拿別人孩子開涮。」

風流把頭直搖:「表妹你這不是小瞧人么。膚淺,拿距離說事那就是膚淺。」

我冷笑:「你倒是不膚淺。」

他不屑地瞥了我一樣,正色,聲音很大:「哥也膚淺,但是哥能於芸芸萬物中認出哥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你能么?哥俯瞰一切年齡、性別、物種、時間、空間,無論她是一隻落魄蟑螂,還是一個彪形壯漢,是一棵蔫巴韭菜,還是一粒麻將骰子,哥都愛她。哥只認得魂魄,哥只需要一眼,就能認得屬於哥的那一坨。但是,表妹,你可認得?」

聽的我那個暈。梁頌卻肅然起敬:「上仙說得不錯。」

風流一席話正好說到梁頌心坎里去了,好么,倆死心眼的撞一塊,自然覺得不錯。

我嗤之以鼻:「蔫巴韭菜那都是已經割下的,就算有魂也早跑了。」

又好奇問道:「你究竟在等誰?是虛構的還是真有這麼個人?」

風流正色:「哥不年輕了,哥找了她都好幾千年了,哥把自己都等得蒼老了,你居然嘗試告訴哥她是虛構的?表妹你怎麼那麼沒同情心呢。」說完一臉沮喪。

我差點沒聽嘔了,沒敢再作聲。

本來好端端開飯就完了,可雅間里梁頌有心寒磣他,舉個杯同風流寒暄客套,說了一通招呼不周有失遠迎之類的廢話。

風流摸著下巴點著頭,神色滿意,被我奚落一上午,主人家總算給了面子,他真把自己當棵菜了。更為剛才那通話,以為梁頌同他惺惺相惜呢。

風流多心了,這哪裡是給他面子,梁頌有通天的手腕,人家心裡頭和趙公明稱著兄道著弟,可到最後,甭管多少斤面子,那還不都是玉帝的。

昨晚那宴我也不知借了哪個大神光,主人家口頭上的招待規格卻能沒蹭上分毫。我不記恨梁頌了,今日小仙我心情好,更想到昨夜是我說話嘴上沒留門在先,酒杯在手再道個歉:「梁頌,昨晚的事,我再抱一歉。」

梁頌這廝並不正經乏味,但好歹初次見面,風流它不知道護著點天界臉面,神仙們平日里無所事事那點精神頭全讓他給代表了,還大加發揮,敲了筷子就湊上去八人生猛一卦:「表妹夫,快告訴哥,昨晚我表妹怎麼你了?」

席面上沒別人,就我們仨。

我被風流驚到了,酒杯里的酒水險些潑灑了一袖籠。我低估了這個瘋子。

這廝就不是明騷暗賤級別的,人家提了一大桶醬油,獨立寒風壯志昂揚揮毫潑墨。凡間的皇帝老子都沒得倖免任他玩弄,他怎麼可能隨便吃頓飯就戒了惡搞,何況我剛開罪了他多少回。

我聽得見三元四喜竊笑私語的聲音,顯見得梁頌平日里教仆無方,此刻完全不給他們爺面子。

我倒並不著惱,作弄風流的機會不愁沒有,反頗有些同情梁頌。

他是個開買賣的年輕財主,擱下手上的買賣不管,專門好吃好喝地款待下界的大小神仙,陪吃陪喝陪逛街,一著不慎還得受我這樣的人腹誹。如今再趕上個千年難遇的風流,他的人生還真齊全。

可是梁頌除打發三元四喜出了雅間,並未吱聲。

風流追著他問:「一言難儘是不是?」

梁頌看看我,把他的酒盅左手把玩到右手,又把玩到左手,無可奈何順著他笑了笑:「上仙眼力不錯。」

梁頌識時務,我卻瞧不大過去。昨晚他撂我那幾句,哪句不刻薄?那嘴皮子,決計不是幾個小金魚包子喂得起來的。我不服氣,輪到風流邪神發難,他居然肯隱忍不發。

風流多大道行,欺完了良民欺皇帝,欺完了財神欺財主,我再沒不出手的道理:「風流,初來乍到的何必呢。你說你究竟幹嘛來了?」

風流指指梁頌:「玉帝哥信上明明白白,哥是下界平災來的,不信你問我表妹夫。」

我瞥眼梁頌,梁頌認真點了個頭,神色里憋了絲笑。

我才意識到入了風流的套,大喊:「我不是他表妹!」

梁頌再點頭,笑了,沒有憋:「我知道。」

這麼說,玉帝法外開恩,真讓風流收拾自己的爛攤來了。

玉帝老人家當真不會用人。當年那麼能打架的紫瑞星君,你罰他到哪個角落當個門神不好,愣和報殺父之仇似得把人打入凡間永世不讓回天庭,害得財神殿打個架全軍覆沒顏面盡失;如今風流這麼個有特色的神仙,他不派他上天宮戲班子當個編劇,哪怕編些個倒霉催的風流韻事警示仙界也好啊,偏生讓他下凡,到這片他搗亂生事的熱土上來。

這不是讓他來將功贖罪的,玉帝糊塗,他這是送耗子入米缸。

我得再敲打敲打他:「風流,你來了我也沒資格發你回去,你是不是魔頭我不知,可財神殿一殿老小被你撂趴下終歸是事實。此仇今日不報,是因為凡間災禍當前,我葡萄先在你跟前認個慫。我認慫沒別的目的,只一句,不指望此番你能幫上忙,但求你高抬貴手別添亂。」

風流不以為然:「打架那事,換你也得這麼干,哪有明明打得過,還束手挨揍的倒霉人?本來我還敬你們趙爺幾分,能動手的絕不廢話,算個爺們兒。可願打服輸,他們技不如人反倒怪哥,可就小心眼了。」

他可真能胡扯,說完又嘆:「說到底你還是把哥當魔頭。你們平日里都怎麼議論哥,哥都知道,哥下來時路過天門,那倆小將當著哥把玉帝哥給的玉令牌照了又照,生怕哥造了假。人品受質疑也就算了,哥本就是個問題人物,紅!可好容易放了哥下來了,他們還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哥的名言是什麼『鴛鴦戲水,都他媽淹死;比翼雙飛,都他媽摔死』。真他媽笑話,這話哥自己都是頭回聽,哥有那麼毒么?」

我被他說樂了,可憐他說得凄慘:「還不是你自己造下的孽。我對你沒偏見,就算打架那事我擱一邊不找你尋仇,你這回既不是來打架的是來辦差的,那就把差辦好,別總咋咋呼呼的,倒演笑話給人看。」

風流一敲扇子:「表妹,這還像自家人說的句話。你以為哥幹啥喚你聲表妹?哥是瞧你這人對脾氣。你對錶妹夫情深意重,自打哥出現到現在,你就一意護著他。表妹夫也不錯,什麼好吃的都緊著你,你瞧,這素丸子他看你多吃了幾顆,就又叫人上了一份,你都沒留意。真的,你真像哥年輕的時候。」

我怒:「我像你?你這不是罵人么。」他觀察倒仔細,我看看桌上那盤素丸子,還真是新上的。

我不好意思地瞥眼梁頌,人梁頌一臉坦然。

「時候長了你就知道,哥的眼睛毒。」風流說完這一句,毫無預兆陷入了回憶:「想那年,哥還只是個月老殿的小仙官……」

我沒工夫多思量他的話,只打斷他傻獃獃的沉思催促:「趕緊吃,吃完了下午還辦正事吶。」

風流比劃著梁頌:「你別催哥,幾時走,哥也聽表妹夫的。」

我不再接他的茬,這人越接越能發揮,我前所未有地棋逢敵手。

梁頌開懷大笑,完全不在意,鬧得我一張老臉倒有絲尷尬,只得探身說與他:「這位風流邪神是出了名的無事瞎攪和,他說什麼你都別往心裡去。他的事,我得了空給你說回書,那叫一個精彩。」

風流鬧著說家醜不可外揚,還說:「妹夫,哥說的話,你可得句句都往心裡去。」

梁頌笑著胡亂點頭,也瞧不出點的哪邊。

見風流鼓著眼睛正瞪我,我才想到這廝開罪不起,轉而笑咪咪:「風流,你當小仙官那會兒的往事,姐好奇得很,得空也記得說了給姐解解悶。」

這回不是我有心奚落。也就是這會兒小仙我檔期忙沒工夫八卦,這廝絕對是號說書解悶的人才。此番我世面見大了。

風流樂了,摩拳擦掌:「哥隨時空閑。」

愛說書的都盼觀眾。

**

我急於知道梁頌欲帶我去個什麼要緊地方,不斷催著出發,可風流非磨蹭著把一桌子都清了場,才心滿意足地答應開路。我今兒真是釘頭遇上了鐵頭,天界要論吃貨我絕對是一號人物,可跟前這位邪神老兄,那是有點無敵黑洞的架勢,還吃得很悠哉。外頭都翻了天了,他愣吃能不為所動坐陣飯桌用完整場。

結果這地方離飯館並不遠,仨人一道步行說話就到了。

比不得梁頌的宅子,這裡門不算寬,但修得還算精緻,像個富家小戶的住所。走近門前,卻發現門上掛了副匾額,匾額看著也挺樸實,上頭四個字不大:「窈窕別館」。進門的照壁上書「天上人間」,字大。

有個小廝迎出來,梁頌亮出塊小牌子,那小廝見了牌子,點頭哈腰地將我們領進去了。

院子里沒有人,院周滿滿地栽了一圈竹子,竹子跟前間隔著擺的是一圈大水缸,我探了眼,每個缸子里,竟都養著金魚。

這院子的布局別緻但怪異,沒有一絲小家小戶過日子的氣息,不像是個普通住家。小廝進了房子,梁頌只當院子負手站著,臨一口缸漫不經心賞魚,不時抬頭探看,似是在等裡頭的什麼人出來。

我見識淺薄,辨不出個究竟,瞟到眼風流的神情,也是一臉好奇。梁頌不說話,我倆個不明形勢的不方便發問,只四處好奇張望。

我耳朵向來靈敏,聽得見遠遠隱約傳出的一陣陣炒豆子聲,那此起彼伏的輕微響動,聽著甚奇怪。招寶天尊蕭升酷愛吃炒豆子,總是自己架口鍋在院子里大炒特炒,每回去尋他,總是打院外先聽得炒豆子的聲響。是以這個聲音我很熟悉。

「梁爺稀客。」女子笑著招呼,她的笑聲夾雜在炒豆子的隱隱約約的嘈雜里,有若細碎銀鈴。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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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給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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